作者:北边有狼
左越惯会用这种方式服软。
薛鸣无声叹了口气,终于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自家雄夫受伤的手臂上。
谁家雄夫谁家疼,薛鸣现在恨不得驾着飞行器出去拦住左毅干上一架。
“喝药吧。”他说。
气氛终于缓了些,左越暗地松了口气,莫名觉得自家雌夫生起气来不亚于面对一次大型战役,甚至比那紧张多了。
暖融融的家住过一段时间,就不再习惯回到冷冰冰的生活。
温情攻击最为致命,捧着碗喝药的左越心想。
薛鸣低落的心情已经散得差不多,此时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膝盖,语气带上几分希冀:“有感觉吗?”
“有。”左越闭了闭眼,药力裹挟着血液开始冲击麻木的筋脉,他用力抓住轮椅的扶手,白皙手背上的青筋纤毫毕现。
很痛,但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薛鸣目光一眨不眨,每次服完药左越都是这个反应,但过后依旧不能动,这已经是最后一付了,应该要起点不同的效果才对。
过了十分钟,药效散去,左越的腿依旧不能动。
薛鸣失望地收回目光,嘴里还不忘安慰雄虫:“没事,或许要再等等。”
左越低头垂眼,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
应当也是失落的。
奈何薛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幸好左越自我恢复的能力很快,不到一分钟就拉了薛鸣的手,唇角扬起几分勉强的笑:“我们去睡觉。”
薛鸣心被揪了揪,哪里还记得起生气那码事,跟着他上了床。
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两人早早便睡下了,第二天清晨薛鸣准备起床做早餐,左越依旧是规矩的睡姿,双手合十叠放在小腹上,昨晚受伤的小臂已经结了淡褐色的痂。
轻轻起床的薛鸣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俯身在他光影流转的眼尾印了印。
好不了也没关系,我会一辈子护着你。
他无声开关门出去,不多时厨房传来轻声的响动。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停机坪外的螣蛇卷着大白鹅的小窝,和它的小伙伴还在酣睡,小O才从休眠中苏醒,正指挥扫地机器人开始新一天的卫生打扫,所有窗户和防护罩被打开,晨曦裹着清爽微凉的风照进来,薛鸣深深吸了口气。
太舒服了。
他将粥熬上,包子蒸上,竟当真搬了把睡椅躺在客厅落地窗外,一边等早餐熟一边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昨晚他把耳钉上刻着的荆棘徽印磨去了,左越不要的东西他也不要。
坚决与自家雄夫站在同一战线毫不动摇。
“砰……啪……”卧室突然传来几声重物坠地的声响,薛鸣眼一睁,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进卧室。
“怎么——”卧室的门被猛然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一响,薛鸣往前奔的势头止住,待看清面前情形后嗓子眼霎时被堵住,眼前竟然开始弥漫水汽。
眼前的雄虫背对他而立,双腿笔直修长,沿着裤线往上绷出有力的弧度,此时正循着声音迈步而来。
走得近了才发现,左越竟然比他都要高一点,平时坐着轮椅不显,现在薛鸣平视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他把目光往上移了移,停留在左越垂着的双睫上,眼中有晶亮的液体在闪动。
“真的,好了吗?”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开口。
左越抬手想摸摸他的脸,却被薛鸣抓住,又问了一遍。
“真的。”左越回答完突然踉跄几下,差点直接倒了下去,幸亏扶住了墙壁。
薛鸣心跟着一提,神色焦急:“怎么回事,我找小O来看看。”
说完按住耳钉就要呼叫小O,被左越抬手关掉了。
“不用,就是有些腿软。”左越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按在薛鸣耳珠上,不轻不重开了个玩笑:“可能只是太久没使用了,需要上点油。”
刚才他从床上起来,一如既往操纵空轮椅行驶到床边,谁知僵硬的膝盖突然跳了一下,接着麻痛感传遍整个双腿,左越惊奇地发现自己能动了。
不过每动一下都伴随着剧烈的麻痒疼痛,双腿仿佛生了锈的发条,接连几次摔倒在地,在听到薛鸣从外奔来的脚步声时才再次站起,硬生生以不算难看的姿势撑到雌夫看到。
他想将这份喜悦率先与薛鸣分享。
可惜坚持不过三秒,薛鸣还是给他推来了轮椅,让逞强的上将先生暂且歇一歇。
左越坐上轮椅时还不太高兴,觉得自己现在能立即跑马拉松。
薛鸣善解人意地没戳破他膨胀的自信,唇角绷了又绷,最终还是抿出些微的笑意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天薛鸣和左越哪都没去,光顾着研究怎么做复健了。
至于对外,他们达成了意见一致,那就是装弱。
敌人还未完全浮出水面,现在任何利好左越的消息都可能导致它们计划变动,不如维持原样,以不变应万变。
左越的腿一天比一天复原起来,薛鸣也去皇宫入了职,以那天的情形,他以为至少会将他安排到艾拉身边,这样也好有机会试试左越给他的核心能源针。
这东西是从核心能源矿石里抽取而成,每一百公斤仅能提炼出一小支的剂量,能源矿石本就是军部管制物品,只有远在星系边缘的一个资源星球上有,每年定额开采,金贵得很。
但没想到薛鸣被安排的是巡守虫后寝宫的活。
现下这位虫皇拥有的雌虫众多,生下的皇子少说也有二十七八个,却偏偏最宠爱晚年生的艾拉,艾拉的雌父也一跃而成虫后,只不过英年早逝,后位还没坐稳就因病去世了。
虫后寝宫也空置许多年,常年人迹罕至。
和薛鸣一道值守的兵士早就混成了老油条,这会不知摸到哪里躲懒去了,薛鸣百无聊赖地围着寝宫转圈,脑海中却在思索怎么接近艾拉。
距离艾拉被入侵已经过去半个月,不能再拖了。
寝宫四周十分安静,杂草长到腰深,很多此前用来行走观赏的小径被掩埋,薛鸣走得慢,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道隐在草丛中的侧门,上面的门把手光滑锃亮,一点都不像风吹日晒后的模样。
他拨开野草,果然看到一条小路直通侧门。
这里经常有人光顾?
怕贸然闯进会打草惊蛇,薛鸣留了心思,此后巡守时每天都路过这里,果然让他发现了不一样。
门把手上挂着的吉祥物时而向内,时而向外,并且向内的时间远远要少于向外,也就是说吉祥物对内时,很可能在向知情者传递一个信息。
里面有人。
于是某天晚上,薛鸣特地多逗留了一会,等到夜深人静时才循着小径来到废弃的侧门前,用小O压箱底的解码神器打开了门上的密码锁。
里面传来不甚真切的说话声。
作者有话要说: “薛鸣,我的药冷了。”
“薛鸣,还在生气吗?”
“薛鸣,我腿软。”
请问左上将宁是薛鸣牌复读机吗,啊哈~
ps:高估了手速的本咕咕忏悔,以后二更还是不定时了,早晚随缘吧,爱泥萌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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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薛鸣收敛气息, 先在门口探了探。
面前是一条不算宽敞的通道,向前延伸, 消失在黑暗里。
确认通道内没人后他才闪进去, 动作像猫儿一般轻, 顺便带上门。
说话声影影绰绰, 像隔了几层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就算没见过他也知道虫后的寝宫不可能是这样子, 面前的通道倒像是被从内部改造过后的。
薛鸣循着声音而去,很快来到一个较空旷的大厅后面, 他没再往里走,反而一闪身藏在外围的一根粗大到可以遮挡他身形的柱子后, 屏息凝神听他们在说什么。
大厅内灯火通明,十岁的小艾拉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底下趴着瑟瑟发抖的虫皇, 而他的儿子们围绕在旁边,个个七嘴八舌地讨论。
“这么没用干脆把他变成我们的人算了。”
“是啊, 居然企图向外发求救信息,早就该让同伴入侵他了, 省得麻烦。”
“还不是伊凡大人压着, 说虫皇身份特殊, 容易被发现破绽, 否则哪能让他活到现在。”
……
坐在上首的艾拉一声冷哼,神情不屑。
“什么特殊不特殊,胆子小就直说, 我们都掌控了整个皇宫,杀个把虫皇又算什么?”
它是这批意识体中与身体融合程度最高的,各方面能力相对高出一大截,自然成为了这群“皇子”们的头,野心也跟着大了起来。
等它把小陛下的意识体全部吞噬,到时伊凡或许都不是它的对手。
占据了各皇子身体的意识体们露出各自神色,细数起来它们已经蛰伏了很长时间,已经迫不及待要大肆蔓延,享受虫族给它们准备的一切了。
但伊凡总是让它们再等等再等等,迟迟不下达攻击的命令,它们嘴上不说,其实心底焦灼透了。
新鲜的空气、美味的食物、刺激的x爱与梦寐以求的繁殖率……所有关于“活着”的美好体验就在眼前,怎么能忍得住?
虫皇已经泪流满面。
他苦心积虑将小艾拉送出帝星,对外营造出小皇子离家出走的假象,没想到还是遭了这些东西的毒手。
“别说这些了,艾拉,这老东西怎么办?”踩在虫皇肩上的一名皇子踢了他一脚,那是虫皇曾经挑选的继承人之一。
虫皇被踢倒在地,艾拉鄙夷地看了一眼,指挥另一名皇子道:“捆起来带着去找伊凡大人。”
几只皇子果然用绳子将虫皇五花大绑,他被长期用药,现在身体就是副空架子,毫无还手之力。
艾拉从王座上下来,带领它们进入了大厅的另一个通道。
从薛鸣的角度看过去,大厅里四面八方都连接着通道,少说也有七八条,他推测这里应该是中枢点,以皇宫为中心的一定范围恐怕都已经被它们控制。
薛鸣心沉了沉,待它们走得远了才轻轻跟上去。
虫后寝宫俨然已被它们改造成了地下集散区,到处灯火通明,四通八达的通道像蜂窝一般多且密,岔路丛生,薛鸣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缀着,沿途撒了点随身带着的喷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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