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蒍吕臣仔细看过,竟然是真的。
他这话一出,士大夫们又是喧哗了起来,吴纠说:“重灾区的地/方/官/员向寡人检/举你,贪/赃枉法五年之久,只是学堂坍塌,砸死砸伤那么多孩子,蒍吕臣,你可还有话说?!”
蒍吕臣盯着那羊皮,眯了眯眼睛,又抬头看了看吴纠,突然说:“吕臣无话好说。”
他这样一说,群臣再一次炸窝了,大家全都惊讶的瞪着蒍吕臣,连蒍吕臣的宿敌斗家都一个个震/惊不已,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吴纠冷笑一声,说:“既然如此,来人,将蒍吕臣除去冠冕,暂时收/押!”
“是!”
身边的士兵立刻冲出来,将蒍吕臣的官帽摘下,然后将人押起来,快速押走。
群臣还在震/惊着,蒍家的人炸了窝,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全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何止是蒍家自己的人,其他的士大夫也炸了窝,感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蒍吕臣平时得罪那么多人,装出一副清高样子,最后竟然是那个最贪的人,贪/赃了五年之久!
吴纠刚刚回城,在郢都城的大门口,就将蒍吕臣给扣住了,随即才下令回宫。
斗祁看着蒍吕臣被扣走,顿时有些发懵,眼看着楚王的车驾往王宫而去,斗祁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先转头向着关/押蒍吕臣的圄犴去了。
斗祁慢慢走进圄犴,如今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然而这地方阴暗潮/湿,透露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斗祁皱着眉往里走,很快就有牢卒迎出来,一见到是斗祁,连忙赔笑。
斗祁也不废话,说:“我要见一见刚刚关进来的司败。”
牢卒都不敢招惹斗家的人,何况是斗家的宗主,连忙让斗祁进来,一路哈腰的请着斗祁往里走,说:“莫敖大人,这边,这边请。”
斗祁顺着阴暗的牢/房走进去,很快便看到了关/押蒍吕臣的牢/房,蒍吕臣站在牢/房/中,官帽被除去了,因为士兵动作粗/鲁,蒍吕臣的头发也散下来了,有些披头散发的感觉。
但是蒍吕臣整个人却一点儿也不狼狈,身材高大,腰板儿停止,负手而立站在牢/房/中。
牢卒请斗祁走过去,斗祁摆了摆手,那牢卒很是识趣的退下去,说:“有事儿您叫小臣,小臣先告退了。”
斗祁点了点头,那牢卒赶紧就走了,不敢听他们说话。
蒍吕臣听到声音,回归头来,看了一眼斗祁,拱手说:“莫敖大人,圄犴肮/脏,莫敖大人怎么过来了?”
斗祁走过去,看着牢/房/中的蒍吕臣,眯了眯眼睛,说:“你方才,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蒍吕臣说:“辩解?”
斗祁说:“你这穷的叮当响的人,连斗祁都不信你会贪/赃。”
蒍吕臣难得笑了笑,拱手说:“谢莫敖大人信任。”
斗祁说:“既然没有贪/赃,那为何不辩解?”
蒍吕臣说:“因为实在没什么可以辩解的,吕臣的确无话好说,况且……”
他说到这里就没说下去,不知在迟疑什么,住了嘴,斗祁却一瞬间差点给他气死了,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斗祁又说:“我问你,那族徽,是真的么?”
蒍吕臣没有迟疑,点了点头,说:“不瞒莫敖,那是真的。”
斗祁说:“族徽不是在你手中么?”
蒍吕臣说:“确实在吕臣手中,只是那族徽印,看起来也是真的。”
斗祁说:“定然是有人在模仿,能模仿你们蒍家族徽的,恐怕是内部人,你们蒍家,怎么如此靠不住!斗祁就说过,你这样做宗主,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的族人害死。”
蒍吕臣笑了笑,似乎也不着急,说:“莫敖大人说得对,吕臣的为人,的确不适合做宗主,宗家中时常有反/对的声音。”
斗祁险些又被气死,说:“现在谁要和你讨论家事?”
蒍吕臣又说:“也是,毕竟这是蒍家的家事,让莫敖大人来听,确实难为莫敖大人了。”
斗祁若是现在还留着胡子,定然吹胡子瞪眼睛了,只可惜他下巴上什么也没有了,根本吹不起来,说:“你们蒍家肯定出了内鬼,说不定有人借着你的名头在招摇撞骗,斗祁现在就去见王上。”
蒍吕臣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斗祁,斗祁被蒍吕臣一把握住腕子,蒍吕臣手掌竟然如此之大,吓了斗祁一跳。
蒍吕臣说:“莫敖大人,王上自有打算,方才莫敖大人也说了,这是我蒍家的事情,斗家与蒍家向来不和,莫敖大人何必惹这些事端呢?”
斗祁一笑,说:“惹事端?你不知道,最近斗祁就是闲的很。”
斗祁说着,挣开蒍吕臣的手,调头就往外走,蒍吕臣关在牢/房/中,根本走不出去,追了两步,斗祁却头也不回。
吴纠回了王宫,将跟着进宫的众人先安顿了一下,一路车马劳顿,齐侯本想让吴纠下休息一下的,结果这个时候就听子清说:“王上,齐公,莫敖大人求见。”
吴纠听说斗祁来了,便让齐侯扶着自己起来,说:“请他进来。”
斗祁很快就大步走了进来,拱手作礼说:“斗祁拜见我王,拜见齐公。”
吴纠笑眯眯的说:“不必多礼了。”
斗祁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吴纠,迟疑的说:“我王……您……”
吴纠知道斗祁的意思,问自己怎么坐在了轮椅上,成了一个瘫子,笑了笑,说:“还不是拜蒍家所赐。”
斗祁一听,立刻说:“王上,蒍吕臣不可能贪/赃枉法,请我王明/鉴!”
吴纠一听,笑了笑,说:“怎么?寡人尝听说,斗家与蒍家是宿敌,斗得你死我活的,怎么如今莫敖你却替蒍家的宗主求情,按理来说,你最起码应该坐视不理。”
斗祁连忙说:“王上说的正是,我斗家与蒍家一向不和,但是就算是不和的人,也清楚蒍吕臣的为人,蒍吕臣这种性子,根本不可能贪/赃枉法,王上请明/鉴,或许是有蒍家的人,冒名顶替,仿造蒍家族徽,如今失败,想要栽赃陷害给蒍吕臣。”
吴纠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没有证据,而如今有蒍家的族徽,还有人指证蒍吕臣,已经算是证据确凿。”
斗祁还想要说什么,吴纠已经抬起手来,制止了斗祁的话,说:“莫敖不必多言,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寡人无法将蒍吕臣从牢中放出来。”
斗祁还想说什么,吴纠已经挥了挥手,示意送客,子清连忙过来,说:“莫敖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