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石速答应了,说:“速快速快回,回来与二伯一同回去。”
吴纠点了点头,那周甫还颇有礼貌,和吴纠告别,说:“伯伯,那甫便走了。”
吴纠从没这么大的辈分儿过,心中真是又酸又爽,又是辛酸,让石速赶紧送周甫走了。
送走周甫之后,吴纠便起身进了内堂,管事儿赶紧把一个大盒子拿过来,呈给吴纠,吴纠几乎抱不起那个大盒子,沉得要死。
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齐刀,怪不得死沉死沉的。
管事儿笑着说:“前些日子,小人将分给伙计们的粮食分配了一下,但是伙计们不敢要这么多,都说平日里受公子照顾,有吃有喝,还能赚粮食,实在过意不去,所以只分了粮食的一分,其余的两分,小人便自作主张,一同换成了齐刀,与公子放这里了。”
吴纠一看,果然是多的,怪不得如此多,吴纠从里面拿出了一小把齐刀,放在案上,笑着说:“管事尽心尽力,这是送与管事的。”
那管事儿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来,说:“公子这……”
吴纠笑了笑,说:“在这饭馆儿里,我可不是公子,只是个老板,管事儿不必跪我,你尽心做事,这是应得的,理所应当,受之无愧,拿去罢。”
那管事儿当真是感激涕零,他本就是个圆/滑的人,只是有利可图,所以才做了个管事儿,但是如今一看,一方面也是被这一把齐刀吸引了,另外一方面也是被吴纠的气度给吸引了,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磕了两个头,说:“小人定当尽心尽力!”
吴纠说:“行了,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吴纠说着,将盒子费力的抱起来,抱在怀里真有些踉跄,赶紧想出去把盒子放在马背上,也不知道这些齐刀到底有多重,总觉得是扛了好几袋子大米一样!
吴纠踉跄的从小门走出来,结果没注意,脚下一绊想,险些就摔倒了,猛地往前一蹿。
拴在门口的白马打了个响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猛地大踏步走过来,一把将吴纠捞在怀中,另外一手赶紧捞住吴纠掉下来的大盒子。
“嗬!”
那人捞住吴纠的大盒子,似乎有些惊讶,竟然这般的压手,轻轻抽/了一口气,吴纠抬头一看,竟然是齐侯。
齐侯一看便是便装,他穿着一身紫色的行头,说来也当真奇怪,齐侯并非是那种肤白纤细的类型,他是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虽然健康高大,穿着紫色,按理来说应当并不好看才是。
就像那纨绔,可能嚼着一嘴的沙子味儿,忒也磕碜。
然而偏偏齐侯这么一穿,当真是要身材,身材高大性/感,要相貌,相貌英俊迷人,要气度,气度沉稳持重,还有一股成熟男子的魅力。
齐侯笑眯眯的搂着吴纠,伸手颠了颠那沉甸甸的盒子,听到里面“哗啦哗啦”的声音,说:“二哥这搬得是何物?如此沉重。”
吴纠赶紧将盒子接在怀中,齐侯打趣说:“还这般宝贝?”
吴纠心想,保命的钱,自然宝贝了,嘴上却说:“君上公事繁忙,怎么出宫来了?”
齐侯笑了笑,说:“冬狩和腊祭的事情已经敲定,孤也是出来透口气,不然已然憋闷死了。”
他说着,轻轻顺了顺那白马的鬃毛,白马似乎特别亲/昵齐侯,撒娇一样冲着齐侯摇头,把自己的鬃毛往齐侯手中蹭。
齐侯笑眯眯的,用温柔的嗓音说:“纠儿有没有乖乖的,淘气了么?”
吴纠一听,头皮一麻,眼皮一跳,鸡皮疙瘩爬了一身,说:“什么?”
齐侯回过头来看他,一脸惊讶的说:“原来二哥不知这匹马唤做什么?”
吴纠更是眼皮狂跳,心里隐约觉得齐侯肯定在戏耍自己,就听齐侯笑着说:“这白马名唤纠墨。”
纠和墨是两样东西,在古代,纠的本意是两股撵在一起的绳子,而墨同纆,是三股撵在一起的绳子,所谓“祸福相与为表里,如纠纆索相附会”,便是这种意思。
虽然吴纠知道纠墨是什么意思,但是好端端的一匹白马,齐侯给它起名叫纠墨,还亲/昵的唤作是纠儿,这不是诚心找茬么?
那匹白马听到齐侯叫它的名字,又亲/昵的拱了拱齐侯的手心,打了个响鼻,似乎能听懂齐侯的话似的。
齐侯笑眯眯的顺着白马的鬃毛,对吴纠说:“二哥与纠儿相处的怎么样?”
吴纠眼皮又是一跳,说:“君上开顽笑了。”
齐侯幽幽一笑,笑的那叫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虽然齐侯是身材高大的类型,偏偏长相俊美,笑着说:“那便是相处很好了,孤就放心了。”
吴纠眼皮狂跳,赶紧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皮,感觉齐侯就是没事儿闲的涮自己顽儿呢。
齐侯牵着马缰绳,说:“走罢,与孤一同回宫去。”
吴纠说:“纠在等公子速一同回去,方才已然说好了的。”
齐侯摆摆手,说:“不必等了,方才孤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速儿,叫他先回去了。”
吴纠听齐侯叫的还挺顺口,真把石速当儿子似的,这年龄差莫名也太小了些,不过齐侯当爹的派头儿是十足的。
吴纠这么想着,突然就见齐侯竟然一个翻身,就跃上了马背,然后端坐好,伸手牵住马缰绳,笑着说:“来。”
吴纠一看,有些傻眼,左右又看了一眼,说:“君上没有骑马来么?”
齐侯很自然的说:“没有,方才是坐轺车来的。”
吴纠诧异的说:“那轺车……”
齐侯更自然的说:“已经让骑奴驾车先回去了。”
怪不得就齐侯一个人,身边连个寺人都没有,也没有马匹,也没有轺车,齐侯肯定是不能走回去的,但是让吴纠和齐侯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同骑一匹马穿行闹市,吴纠当真有些做不到,看起来也太奇怪了些。
齐侯却很顺当的伸出手来,又说:“二哥,愣着什么?来,上马。”
吴纠干笑了一声,说:“君上,纠走回去便是,不敢与君上同骑。”
齐侯笑了笑,说:“孤与二哥共患难何止一次,若孤没记错,上次在郑国边境,二哥还踹了孤一脚呢,怎么如今却突然生疏了?”
齐侯的笑容温柔又低沉,听起来有一种暖男的错觉,自然是错觉,因为吴纠听他小心眼儿的竟然把上次被踹了一脚的事情又抬出来了,当即只能硬着头皮说:“谢君上,那纠就斗胆了。”
齐侯幽幽一笑,抓/住吴纠的手,手臂用/力,能看到那紫色的袍子下,手臂上的肌肉猛地一张弛,立刻就将吴纠拽上了马背,让吴纠坐在自己身前,笑着说:“二哥斗胆又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