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那医官吓得已经不行了,连忙招认,说:“小人真的什么也没做,只是……只是……”
他又开始吞吞吐吐,吴纠很是时候的笑了一声,说:“夜色这般晚了,谁有空听你吞吞吐吐,还是直接拖下去罢。”
医官筛糠一样抖着,听到身后的虎贲军铠甲发出“哐哐”的声音,连忙叩头说:“小人说,小人说!小人的确是少卫姬的亲戚,当年随同少卫姬进了齐宫,但是……但是小人真的没有谋害君上和公子们啊!只是……只是冬狩启程之前,二……二公子找到了小人,跟小人套近乎……让小人……让小人帮一个忙,说只是一个小忙,就是让小人给二公子包扎伤口。”
齐侯淡淡的说:“伤口?”
医官连忙说:“假……假伤口,二公子说,只是让小人做做样子,给他裹严实一下,看起来像是重伤的样子,其他一概不让小人管,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小人绝不知道会有狼群一事,真的……是真的君上!饶命啊!饶命啊君上!”
齐侯听着医官的话,面色更是一片森然,现在什么东西都已经证实了,齐侯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然而现在准备已经好了。
吴纠见齐侯面色森然的出神,连忙让曹刿将医官扣/押起来,说:“看紧了。”
医官很快被虎贲军带出去,吴纠说:“君上,如今怎么办?”
齐侯冷冷一笑,说:“怎么办?孤念在骨肉之情,屡次饶过公子元,如今公子元却要孤的命,二哥说,还怎么办?”
天色已经灰蒙蒙的,马上便要天亮了,重大夫们经过一晚上的闹腾,还都在朦胧的睡眠之中,这个时候恐怕是睡的最沉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敲鼓的声音,众人都吓了一跳,擂鼓的声音非常大,一下将大家都从睡梦之中给揪了出来,这是集/合的声音,大家连忙让寺人宫女伺候着,快速穿衣,全都跑到主帐去集/合。
营地里还点着火盆,天色灰蒙蒙的,如今是天亮之前最黑/暗的时分,一切都看不真切,众人迷茫的凑在主帐前,经过通报,快速的进入了主帐。
进入主帐之后,就发现齐侯已经在坐了,而且穿上了一身黑色的朝袍,头戴冠冕,腰别宝剑,这一身打扮,非常气派,脸上却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意,让人不敢抬头对视,赶忙都低下头来,本分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吴纠也在坐,主帐之中,左右两遛儿的席位,吴纠坐了左手第一个,其他人进来之后,向齐侯问安,之后也纷纷入席坐定。
公子无亏因为要照顾受伤的公子昭,所以来得有些迟,异常的匆忙,赶紧也坐进席间。
然而来得最晚的要数公子元了,他匆匆忙忙的冲进大帐中,赶紧入席,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的确是这样,吴纠看了一眼公子元,恐怕他才刚刚睡下,毕竟公子元之前跑到林子里去埋衣裳,跑了一大圈,肯定是刚睡下,又被鼓声给惊动了。
吴纠扫了一眼众人,齐侯的眼神也扫了一眼众人,随即便淡淡的说:“想必各位卿也想知道,这大夜里头的,孤突然鸣鼓召集大家所谓何事?”
齐侯说罢,眼神一转,冷冷的说:“自然是为了抓/住这个纵火伤人,意图谋害孤和公子们的大逆贼!”
他说着,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只有公子元一个人害怕的不行,就在这个时候,齐侯冷冷的说:“曹刿,抓人!”
曹刿一身黑甲,立刻应声说:“是!”
他说着,虎贲军冲进打仗中,“哐哐哐”的脚步声十分吓人,就在卿大夫们惊讶的目光下,还有公子元的尖/叫/声中,虎贲军长剑卡在公子元的脖颈上,一下将公子元给拽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压在大帐正中。
公子元大叫了一声,倒在帐中,颤/抖的说:“这……这是误会!你们肯定拿错人了……君父,快救救儿子。”
齐侯冷冷的看着他,语气很平淡的说:“救你?让孤怎么救你?孤只问你一句,纵火伤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公子元赶紧说:“不是不是!君父,您信儿子啊,您是元儿的君父,大哥和三弟又是元儿的亲兄弟,元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呢?元儿平时连杀生都不敢杀,怎么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君父明察啊!明察!”
“好!”
齐侯低喝了一声,说:“那孤今日,便当着众卿的面儿,查一查,审一审这个事儿。”
他说着,环视了一眼众卿,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大齐国的骨/干之臣,如今恰逢冬狩,却有人图谋不轨,意图将孤与众公子一并杀死,其心当诛,车裂亦不为过,孤丑话儿说在前头,今日之事,绝不善罢甘休!”
齐侯没说一个字,公子元的脸色就惨白一分,最后白的只筛糠,出了一身的冷汗。
齐侯说罢了,便招手说:“让医官上来,给公子验伤。”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公子元睁大了眼睛,险些把眼珠子给瞪下来,因为应声而入的医官,竟然是那个卫医官,他低着头,很害怕的样子,跪下来要给公子元验伤。
公子元挣扎的说:“君父,君父这医官有诈,这……这医官……”
齐侯冷冷一笑,只是淡淡的说:“压住了。”
后面的虎贲军连忙压住公子元,不让他动弹,医官将公子元手臂上的白布拆了下来。
一下主帐里众人纷纷喧哗起来,盯着公子元指指点点。
公子无亏险些一下站起来,因为公子元的手臂上,竟然连个小口子也没有,那厚厚的白布下面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裹了一圈又一圈而已。
在高地上,那危险的情景大家都知道,每个人全都受伤了,公子昭如今不能下榻,还在失血昏迷中,连集/会都不能参加,而周甫小/腿被咬,若不是石速解救及时,险些给咬断了,石速身上也都是抓痕,齐侯吴纠和公子无亏都受了不少伤,大大小小交错的抓痕。
如今公子元手臂上包扎的如此狰狞的伤口,一掀开却什么也没有,众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公子元眼睛晃了晃,害怕的不知道找什么借口。
齐侯冷冷一笑,说:“你倒是给孤说一说,为什么一同在高地上,被野狼包围,而唯独你,身上一条伤痕也没有,其他人却是九死一生!”
公子元吓得一哆嗦,眼睛乱转,似乎在找茬子,颤/抖地说:“因为……因为……可能是……是因为戌时出生,所以……所以那些狼才不咬儿子的罢?”
吴纠一听,险些笑出声来,戌时出生都给想出来了,这公子元也很是够厉害的?我还狗年出生的呢。
齐侯听罢了,笑了一声,说:“是么?那好啊,为了证明你的清/白,那便来人罢!”
他说着,曹刿转身走出了大帐子,众人不知他要去干什么,很快就听到“呋呋呋呋……”的低吼声不绝于耳,帐帘子“哗啦!”一声掀开了,曹刿当先走进来,随即是几个士兵拽着一个笼子也走了进来。
那笼子里,一只野狼正在不停的冲撞着笼子,仿佛饿极了,要从里面冲出来,野狼一进入营帐,更是焦躁不安,仿佛看到了很多猎物,更加疯狂起来。
公子元看到笼子,一瞬间吓得都无法从地上爬起来了,就听齐侯冷冷的说:“将公子元,投入笼中,孤倒要看看,戌时出生的人,到底会不会被野狼咬?”
他这么一说,众卿也开始纷纷低声交头接耳,看向公子元。
曹刿领命,立刻大步走过去,一把拽起公子元,公子元险些被他给勒死了,使劲挣扎着,说:“曹刿!曹刿你敢!?你不过是个臭砍柴的樵夫,你敢对我无礼!我可是公子!你……你……”
公子元虽然这么说,但是曹刿手劲儿非常大,把他拽到笼子旁边,别说是投进笼子里了,刚一过去,笼子里的野狼发现有猎物过来了,立刻发出“呋呋”的声音,流着浓/稠的口水,快速的冲过来,“砰砰!”的撞着笼子。
公子元险些被野狼咬到,“啊啊啊啊”尖/叫了一声,大喊着:“君父!君父饶命啊!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