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公子昭便用小匕舀了一个,吹了吹,连着骨汤和馄饨一起塞/进嘴里,这一吃进去,面皮滑/到不可言会的地步,滑溜溜的几乎要钻进嗓子里。
一口咬下面皮,薄却不烂,韧而弹牙,里面便是弹弹的肉丸子,猪肉混合着大虾,翘了一些提味儿的香菇,猪肉出油,大虾鲜香,香菇味浓,一下汁水四溢,说不出来的可口。
再加上浓郁的骨汤提味儿,公子昭早就饿得不行了,一句话没说,一口一个连吃了五个,这才喘出一口气来。
公子无亏一见,都不需要问了,弟/弟一定是喜欢吃的,便笑着对吴纠说:“当真多谢二伯。”
吴纠摆手说:“也没什么,膳房正做着,一会儿我叫人再给长公子送些来。”
吴纠怕公子昭吃的局促,便起身告辞了,没有多停留。
吴纠回了房间,因为忙碌了一上午,肩膀子有点酸,就躺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不过怎么也不得劲儿,一直躺到下午,习惯性的起来,往路寝宫去一趟,准备看看有没有前线的军报传过来。
吴纠到了路寝宫门口,果然看到了公孙隰朋,两个人拱手见礼,已经成了习惯,在路寝宫中呆了一会儿,便各自告辞走了。
眼下已是黄昏时分,宫人们点起了灯来,吴纠一路往回走,一路都能听到宫人们在传小道消息,说鲁姬得宠了,齐侯爱见死她了,昨天夜里鲁姬竟然在小寝宫中过夜了,不知什么时候便要诞下公子,到时候便能成为齐国夫人了。
吴纠听着,心想齐国夫人?那也要等鲁国把遂邑割下来才行。
他走着,路过花园的时候,就看到有人笑眯眯的从旁边走出来,仿佛埋伏一样,拦住了吴纠的去路。
吴纠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黑色的衣摆,抬头一看,果然是齐侯。
齐侯背着手,长身而立,身材十分高大,一条小路都给齐侯堵满了,低着头看着吴纠,笑得一脸温柔,说:“二哥,眼下有空么?孤请你喝杯酒。”
吴纠狐疑的看着齐侯,齐侯笑眯眯的,心情大好的样子,吴纠本想拒绝的,结果齐侯伸手过来,拉住了吴纠的手腕,说:“走罢,二哥给孤一个面子,好么?”
这么多人看着,齐侯又拉吴纠的手,又让他给自己一个面子,吴纠当真有些没辙,若是驳了齐侯的面子,不知是什么罪过,只好应声说:“是,君上。”
齐侯拉着吴纠往旁边走,很快就到了湖边的小楼里,吴纠一看,原来齐侯早就摆好了“鸿门宴”等着自己,四面透风的小楼里摆好了宴席,因为这个小楼就像是个小亭子一样,可以在湖面上赏景,所以冬天未免冷了些,于是四周还摆着火盆子取暖,一进去暖洋洋的,虽然临着湖水,但是愣是比别的地方都暖和了许多。
齐侯引着吴纠走进去,让吴纠坐下来,体贴的帮他摘掉披风,自己这才坐下来,也摘掉了披风,笑眯眯的说:“孤听闻二哥又新研制了一道美味佳肴?孤这是等了一天,都没尝到,甚感心酸呐。”
吴纠奇怪的看了一眼齐侯,一碗馄饨而已,而且那馄饨是给公子昭做来补身/子的,齐侯这身强体壮像头牛似的,果然是跟害口的小媳妇儿一样,馄饨都要跟儿子抢着吃。
齐侯笑着说:“二哥什么时候做了给孤吃?”
吴纠眼皮一跳,发现今日齐侯说话越发的肉麻起来,实在难受,便淡淡的说:“纠已将那新式菜肴的法/门教与膳夫们,君上若是想吃,随时都能叫膳夫做来。”
齐侯却摇头说:“那可不行,孤只想吃二哥做的。”
吴纠一听,眼皮更是一跳,狐疑的看了一眼齐侯,心想着难道齐侯又要想方设法的和自己过不去了?不然为什么非要自己做饭给他吃?
他这么想着,狐疑的看了齐侯好几眼,齐侯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竟然抬起手来,快速的在吴纠的脸颊上一捏。
吴纠完全愣住了,哪知道齐侯突然“调/戏”自己,还捏了自己的脸颊,虽然一点儿也不疼,但是那别捏了一下的感觉还是挺明显的,并非是做梦。
吴纠瞪大了眼睛看着齐侯,齐侯又是哈哈一笑,似乎被吴纠那吃惊的表情给逗笑了。
就在齐侯笑的吴纠额头青筋直蹦的时候,赶紧收拢了笑意,正色的说:“孤与二哥说着正经事。”
吴纠没好气的说:“君上请讲。”
齐侯笑着说:“昨天夜里,二哥可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吴纠一听,真是好家伙,齐侯宠幸了鲁姬的事情,今日一早上便传遍天下了,恨不得有人举着捷报千里飙马回鲁国报捷,齐侯竟然还来问自己知不知道。
吴纠笑了一声,说:“恭喜君上得到美/人与割地,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齐侯也笑了一声,那表情十分顽味儿,说:“二哥真有/意思。”
吴纠不知自己怎么有/意思了,就听齐侯说:“与二哥说实话罢,昨天夜里,孤也是辛苦的紧的。”
吴纠一听,头皮发/麻,齐侯难道要给自己讲述大战鲁姬三百回合的事情?不然怎么能辛苦呢?
就听齐侯继续说:“孤可谓是用心良苦,昨天夜里可是足足供了鲁姬一晚上。”
吴纠一下没听懂,有些狐疑的看着齐侯,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可看见庆父的表情了?”
原来昨天宴席之上,齐侯收了美/人,又收了宝剑,的确是为了给庆父一点颜色看看,他知道庆父是为了贿/赂自己,打消抢夺遂邑的念头,结果就这么摆了庆父一道,庆父当然暴跳如雷。
还有更暴跳的,齐侯还当着庆父的面儿,直接把鲁姬给带走了,仿佛是在庆父脸上又抽/了一巴掌。
鲁姬昨日夜里头的确是在小寝宫过的夜,但是并未得到齐侯的临幸。
鲁姬见齐侯人前温柔似水,风/流多/情,但是抱着自己一进了小寝宫,顿时就将鲁姬给扔下来了,也不让鲁姬离开,只是让她站在那里。
齐侯先是欣赏鲁姬的面容,仔细端详了大约半个时辰,鲁姬的腿都站酸了,期间想要和齐侯成就好事儿,但是齐侯都没有理她,只是时不时说了一句“真像”,一共说了三次。
后来时间夜了,齐侯便转身进了内里歇息去了,也不让鲁姬离开,就让她站在外面儿。
齐侯当然省略了打量鲁姬那段,吴纠一听,齐侯竟然让鲁姬站了一晚上?有些不可思议,那一早上传出来的消息,估计就是假消息了。
齐侯笑眯眯的看向吴纠,竟然露/出一脸委屈,说:“二哥,你不会当孤是个色令智昏的昏/君罢?鲁姬是鲁国女子,又是公子庆父派来的细作,孤就算再好色,也是挑人下手的,是么?”
齐侯说着,目光有些灼灼然,夜色浓重了,四周昏暗下来,只剩下火盆的火焰在跳动着,寺人宫女全都站在小楼外面儿,小楼里只剩下了齐侯和吴纠两个人说话。
吴纠一时间觉得有些心慌,干笑了一声,说:“君上英明。”
齐侯说:“二哥可不觉得孤英明,今日中午,二哥还挤兑孤来着,说孤见着美色便忘了儿子。”
吴纠仔细想了想,心想着自己说的没这么露骨,都是齐侯自己添油加醋的。
吴纠干笑了一声,齐侯又说:“嗯,这世上恐怕当真有一种色,能令孤晕头转向了,二哥你知是什么吗?”
吴纠顺口说:“纠不知,还请君上赐教。”
齐侯“呵呵”低笑一声,说:“那便是……二哥的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