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姬被他噎了一下,吴纠立刻站起来,伸手拿过案上的香盒,笑着说:“女子心思就是这般重,有人说女人心大海针,纠往日还不曾相信,如果好心没好报,倒是喂了虎狼。”

他说着,打开香粉盒子,密姬见他突然把盒子打开,立刻戒备的捂住了口鼻,眯着一双妩媚的眼睛盯着他。

吴纠打开之后,用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粘了一下香粉,指尖立刻弥漫上一种桃花一样的粉红色,看起来颜色娇俏又妩媚,吴纠毫不犹豫,将那粉红色的香粉直接点在自己的舌/尖上。

密姬看的眼睛发直,吴纠殷/红的舌/尖上突然多了一点桃花状的粉红,吴纠眯眼一笑,在密姬的注目下,轻轻用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看起来常年失血虚弱的浅色嘴唇上顿时多出了一抹粉红,看起来颜色的确俏/丽。

吴纠把香粉直接点进嘴里,密姬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直到吴纠挑了挑眉,一脸惋惜的将香粉盒子扣起来,往袖子里塞,一面说:“这香粉何止千金,若是你不喜欢,自有旁人喜欢,我去与别人,还能换个笑颜。”

密姬见他要收起来,立刻也站起来,去和吴纠抢,“嘭!”一声,香粉直接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盒盖子崩开,里面的香粉弥漫在空气中,瞬间仿佛下了一场桃花雨一样,一股浓烈的香气迅速划开,甜腻的人心神摇荡。

密姬眼下没用袖子掩住口鼻,一闻这香气,果然是不俗的,顿时心疼得要死,赶紧蹲下来,吴纠还假意拦着她,说:“别捡了别捡了,地上脏。”

密姬说:“只是落在了席子上,这有什么,等我归置起来,不然你还有其他的?”

吴纠说:“没有了,这盒子香粉,我本想用在刀刃上的,如今姬妹的美色就是利刃,我不用在你身上,还能用在谁身上?”

密姬听吴纠尽说些甜言蜜语,而且眼神颇为真切,顿时有些心神摇荡,赶紧把地上的香粉归置起来,用纤纤玉手捧着归拢到香盒里。

密姬重新坐在席上,一只柔若无骨的白/皙手掌捧着香粉盒,另外一只手轻轻一点,搓起一小撮儿香粉,轻轻含在嘴里,鼻子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密姬笑着说:“这香粉,如何这般甘甜?”

吴纠笑着说:“里面混合了一些石蜜,自然甘甜胜饴,只是美/人都怕苦,怎么会唐突了佳人?”

密姬咯咯笑起来,慢慢从席子间又站了起来,和吴纠平视,媚眼如丝的盯着吴纠,轻轻/舔/了舔自己沾着粉色香粉的嘴唇,似乎意犹未尽,犹如吃着饴糖一般,又香又甘,还有一种青涩的回味,仿佛是一道小甜品,着实让人惊艳。

密姬修/长的腿跨过桌案,伸手搂住吴纠脖颈,笑着说:“公子,想试试密姬的这般香气吗?”

密姬说着,对着吴纠轻轻呵了一口气,他口/中一片粉红之色,里面还有没化开的香粉。

吴纠立刻不动神色的屏住呼吸,笑了笑,挑/起密姬的下巴,让两个人的嘴唇错开,没有贴在一起,笑着说:“试,自然要试,但是不是现在,你口/中香粉还没化尽,我若是现在品尝美味,岂不是要一起香了,我一个男子,这成何体统?”

密姬一笑,翘着腿直接在吴纠的榻上半躺下来,仿佛反客为主,悠闲的舔/着嘴角,说:“体统?你嘛……我看你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你若是口舌生香,没准儿齐侯还会宠幸你两日。”

吴纠眼睛一眯,不过密姬这时候得意,根本没注意吴纠眼睛里的杀意,吴纠很快将眼中的情绪收敛起来,笑着说:“姬妹说笑了,纠是男子,况且还是齐侯的兄长。”

密姬捂着嘴角“咯咯”一笑,笑的花枝乱颤,说:“吕纠。”

吴纠听她直呼“自己”的大名,不由侧目看过去,密姬脸上好一番得意之色,笑的娇面通红,眼睛中都升起一股潮/湿的雾水,更显得美艳动人。

吴纠说:“姬妹何故如此欢笑?”

密姬慢悠悠的挥了挥自己的袖子,这个动作看起来胸有成竹,而且相当不屑,幽幽的说:“兄长?你当我不知道嘛?你和齐侯,哪是什么兄弟?”

吴纠心中猛地一跳,看向密姬,说:“我发现姬妹如此喜欢说笑话。”

密姬说:“吕纠,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哪是什么齐国公子?不过是个野种罢了。你根本不是齐国的种,怎么可能是齐侯的兄长?”

吴纠颜色冷漠,眯眼说:“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密姬一脸得意,笑着说:“好,我实话告诉你,你母亲和旁人偷人,才生下了你这个野种,不然你的君父,为何宠爱公孙无知那个乱臣逆贼,也不宠爱你这个亲儿子呢?嘻嘻……还有你想不到的呢,你肯定想知道,我为何会知晓,我告诉你……你母亲的贼男人,还是我的君父牵桥搭线的呢。”

吴纠心中梆梆梆猛跳,他自然知道密姬所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而是吕纠的母亲鲁女,但是他听着密姬如此说“母亲母亲”如何,心里还是非常不痛快,上辈子只有母亲是对自己真心好的人,连父亲都要亲手杀了自己,更别说旁人了。

吴纠听密姬口气轻佻,心里不痛快,再加上吴纠真是小看了密姬,密姬竟然还知道这样的秘密,若是自己并不是齐国公子的身份公开了,齐侯就更能找茬砍了自己。

吴纠眼中的杀意有些明显,冷冷的看着密姬,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冷冷的看着一个人,口气却愈发的淡然了,说:“所以,你才一直看不起我?”

密姬捂嘴一笑,似乎在拢着袖子细细的闻自己芳/香的吐气,撒娇说:“我是密国公主,而你,不过是一个野种,我自看不起你,有何不妥嘛?”

吴纠冷笑了一声,说:“和君父通奸的公主?”

“你!”

密姬一下从榻上跳起来,柳眉怒挑的瞪着吴纠,他的话还未说完,吴纠又笑着说:“在莒子/宫中做妓子的公主?”

密姬被他连戳两次痛处,脸皮都火/辣辣的,如今民风很是开化,但是密姬是被/封的宗室公主,脸皮仍然不好看,怒瞪着吴纠,“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

吴纠冷冷一笑,说:“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

他说着,“哗啦”一声,一甩白色袖袍,缓缓在案前坐下来,双手放在席上,后背挺拔,完全没有一点儿战败者的颓废,反而异常的精神锐气,笑眯眯的看着密姬。

密姬冷笑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若是下/贱,你就比我更下/贱!我们不可同日而语,你可知道?”

吴纠笑着说:“我们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因为你焦躁自负,而我能忍别人不能忍。”

密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被吴纠这淡然的气势气得不轻,冷笑说:“你若惹急了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在外面嚷嚷,把你这野种身份,全都嚷嚷开!”

吴纠淡淡的说:“那你也要能嚷嚷才行,不是么?”

密姬见他说话淡淡的,心里竟然有些打鼓,说:“你什么意思?故弄玄虚么?!”

吴纠笑着摇头,说:“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从不做,也不会故弄玄虚,毕竟我出手,从来不搞噱头。”

密姬仍旧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密姬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太嘶声力竭了,轻轻咳嗽了两声。

这一咳嗽不要紧,竟然“咳”一声,吐出一口粉红色的浓痰来。

密姬吓了一大跳,不过转念一想,定然是香粉还没化开,才是这种粉色。

密姬嗓子很痒,捂着嗓子又咳嗽了一声,这时候她沙哑的声音“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咚!”一声从榻上跌下来,直接摔在地上,匆忙爬起来,震/惊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密姬又咳了一声,这回咳出来的竟然是浓浓的血,鲜红色的,边角还夹/着粉色的浓痰。

密姬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掌心,猛地又抬头瞪着吴纠,声音沙哑的仿佛是锉刀,说:“是……是你……你……”

吴纠还是端端坐着,白衣衬托着他的身姿挺拔有力,都没有看密姬,淡淡的说:“你放心,我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