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吴纠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话,一瞬间有些心神不稳,齐侯趁着他分神,凑过来亲在吴纠的头上,笑着说:“若是二哥同意,那孤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待二哥更好,时时刻刻捧着二哥,不让二哥受一丁点儿委屈,这样好么?”
吴纠听着齐侯讲肉麻的话,一脸不解的说:“纠若有委屈自己就可以解决,何必让君上解决呢?再者说,纠是男子,时时刻刻捧着,君上不觉得很奇怪么?”
齐侯一听,低笑了一声,说:“那二哥就时时刻刻宠着孤,不让孤受一丁点儿委屈,怎么样?”
吴纠一听,顿时头疼脑胀的,因为齐侯又开始耍无赖了,这样不/要/脸的话竟然能说出口,吴纠觉得一定不要轻易和齐侯拼脸皮,因为作为一个国君,齐侯的脸皮已经也是佼佼杰出者……
两个人随便说了会儿话,吴纠忙了一天,身边又有个大暖炉,就渐渐的睡着了,齐侯搂着他,让他枕在自己怀中,慢慢也睡着了。
第二天子清和晏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吴纠窝在齐侯怀中,十分乖/巧听话的样子,一只手抓着齐侯的前襟,另外一手抓了一把齐侯的头发,因为他睡觉没什么安全感,所以一定要抓着东西。
齐侯已经醒了,搂住吴纠,笑得一脸“荡漾”,见子清和晏娥进来,便轻声“嘘”了一声。
子清无奈的轻声说:“君上,时辰不早了,今日要上早朝的。”
齐侯这才想起来,今日竟然要朝议,连忙翻身起来,结果忘了自己的头发在吴纠手中,“嘶!”了一声,吴纠这才被吵醒了,险些把齐侯的头发给拽下来,疼的齐侯不行。
吴纠是起得晚,齐侯是荡漾的忘了有早朝,两个人都是火急火燎,匆忙洗漱,齐侯还要回去换朝服,跨上马就狂奔去齐宫了。
吴纠则是穿戴整齐,赶紧进宫,准备一会儿朝议。
齐侯刚进宫,就接到了审家的告/状文书,说是大司农对审友动用私/刑,将审友的脸打肿了,还扬言要打掉审友的门牙为止,因为私人恩怨,私自罢掉了审友的官,勒令他不许出门,言行十分侮辱。
同时还一同告了虎贲中郎将的虎子,说虎子为/虎/作/伥,和吴纠狼狈为奸,打/压忠臣等等。
齐侯快速换了衣裳,浏览了一遍文书,冷笑了一声,这就往路寝宫去了。
吴纠来的比较晚,他走进来的时候,众臣已经入列坐好了,吴纠一眼就看到了肿成猪头的审友,审友没有官帽,因为官帽还在吴纠那里,吴纠勒令他闭门反省,审友今日却跑来上朝,分明就是要和吴纠对/着/干。
吴纠冷笑的看了一眼审友,就这个时候,齐侯从内殿缓缓走了出来,众人行礼。
齐侯坐下来,笑眯眯浏览了一遍众人,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没有官帽,脸肿成猪头的审友,笑着说:“这是哪位卿大夫,为何不戴官帽?”
审友一听,连忙委屈的站起来,跑到殿中,“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哭诉说:“君上!!您要给审友做主啊!做主啊!”
齐侯笑了一声,故意说:“呦,是审友啊,孤怎么都认不出来你了?”
他这么一说,旁边有几个寺人就笑了出来,大殿上的大臣们连忙憋笑,都不敢笑出来。
审友被撅了一下,不过还是凄惨的说:“君上,您要给我做主啊!都是大司农!大司农竟然对友滥用私/刑,将审友打成这幅模样?审友深知因自己平时太过于刚正不阿,因此得罪了大司农,大司农便恶意报复审友,君上明君,一定要为审友做主啊!”
齐侯笑了笑,说:“好啊,既然你说孤乃是明君,那你便讲讲,大司农因何事对你滥用私/刑?”
审友立刻说:“就在昨日,审友好端端去政事堂,准备堂议,但是无端端就被大司农抓了起来,还让虎贲中郎将的虎子对友滥用私/刑,羞辱于友,友根本不知何时得罪了大司农,大司农要这般刻薄与友。”
齐侯又笑了笑,说:“是么?”
他说着转头对端端坐在席上的吴纠说:“二哥,审友所讲,可是属实?”
吴纠这才站起身来,不急不缓的走过来,拱手说:“回禀君上,杖责审友,乃是属实,审友的官帽,也的确是纠收缴的。”
他的话一出,很多人都纷纷看向吴纠和审友,觉得今天可能有好戏看了。
吴纠又说:“但审友挨罚,一点儿也不冤枉,而且纠罚的太轻,如今纠便讲出来,让众卿听一听,纠到底是不是刻薄审友?”
吴纠将审友堂议迟到,并且酗酒大骂,还有延误急报,将鲁国告粮的事情拖延十几天的事情,全都一一在大殿上陈列出来。
众人一听,都你看我我看你,以前老司农的确是个手宽的主儿,毕竟年纪太大了,也是有心无力的,但是这等公/务,是没人敢延误十几天不当回事儿的。
齐侯一听,顿时将脸冷下来,对着审友说:“审友,可有此事?!”
审友一听,连忙说:“是……是大司农夸大其词,并非是审友故意延误,大司农一直怀恨审友,因此将很多事物都压在审友身上,审友是实在抽不开身完成这些公/务,大司农胡乱分配,不能胜任工作,还请君上明察啊!”
齐侯冷冷一笑,说:“哦?是么。”
他说着,站起身来,挥了一下手,很快一个人寺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卷简牍,齐侯将简牍拿起来,“啪!”一声,甩手从台阶上扔下来,一下砸在审友身上。
齐侯那手劲儿可不是吴纠那么轻,顿时简牍“啪嚓!!!”一声就散开了,迸溅的满地都是,砸的审友险些一个跟头。
齐侯冷冷的说:“审友,你自己看看鲁国人送过来的急报,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上面明明押着急报的戳子,你呢?你做了什么?还想在孤面前侮辱忠臣,你是不是觉着孤糊涂,好欺负,好蒙骗,你几句花言巧语,比旁人勤勤恳恳尽忠厉害,就能将孤糊弄的团团转了!?”
审友没想到齐侯突然发/怒,吓得赶紧跪下来,口/中说:“君上……君上息怒,审友……”
齐侯哂笑一声,说:“审友,你是不是看不起司农这个职务?”
审友不敢说话,跪在地上筛糠,喃喃的说:“没……没有,小人没有……”
齐侯说:“没有?孤觉着,你就是看不起司农,觉着你审友的才华,做一个司农的小小中大夫,实在是太屈才了,觉着孤给你委屈受了!”
审友连忙说:“不不不,审友没有。”
但是齐侯说的全中了,审友就是这么觉得的,他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别人辛辛苦苦劳作,他只需要几句话就能往上爬,别人批看文书需要两个时辰,审友觉得自己只需要半个时辰,这样一来就不喜欢做事,总想着之后一下就能做完,何必这么早就做了。
审友如今只是个中大夫,虽然官/位也不低了,但是审友觉得,自己是该做国相的大才,屈居在司农部门里,实在可惜。
齐侯全都说准了,审友也不敢应承,齐侯冷冷的说:“孤看你就是这么觉着的,审友,你很委屈啊。”
审友这回真的不敢说话了,齐侯说:“什么闭门思过,孤觉着,大司农就是太心善了,耳根子也软,放不下脸面来整治你这种趋/炎/附/势的人。”
他说着,一甩袖子转过身去,又回到台阶上,坐在席上,淡淡的说:“孤看这样罢,审友你为官这么多年,让你在家思过,你也想不出什么来,你还在司农任职,但是因为你的过失,让鲁国认为孤失信于人,认为我齐国失信于人,最无可恕,孤便罚你……去养猪。”
他这话一出来,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噗嗤”好几声,好几个士大夫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吴纠也是一愣,随即低笑一声,审友没听清楚,其实并非没听清,而是不敢置信,刚还说在司农部门继续工作,后面一句竟然是养猪?
一个士大夫竟然要去养猪,严格来说,农业的确是司农的管辖范围,但是大家从没见过士大夫养猪的,这实在太好笑了。
审友还想说什么,大喊着:“君上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