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齐侯冷冷挥了一下袖袍,说:“带他去卫姬那里,让他把卫姬身边的细作指认出来,若是不配合,就一节一节砍断他所有的手指!”
齐侯的话十分森然,看/守差点给吓死了,被进来的士兵直接拖走,连反/抗都没有,吓得面目呆滞。
医官冲进来,两耳都是齐侯冷酷的声音,还有什么一节一节砍手指的刑罚,筛糠一样赶紧给公子无亏诊治,连忙回禀说:“君上,长公子多是外伤,还有几处失血,小臣已经给长公子包扎止血了,长公子受伤不轻,需要静心调养,还是尽快将长公子送出天牢为好。”
齐侯这才回过头来,低声说:“好,先出去。”
齐侯说着要亲自抱起地上的公子无亏,公子无亏还在昏迷,他身上都是鞭痕,不过有几处不起眼的地方有匕/首的伤痕,显然是在给公子无亏偷偷放血,想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齐侯说的没错,不只是卫姬身边有内/奸,牢/房里还有。今天中午的时候,齐侯为了让郑姬拿出解药,所以又给郑姬下了一个“猛料”,让郑姬感觉自己真的要一步登天了,明天就能被册封为夫人了。
于是郑姬心中开始自满,郑姬是个隐忍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到了要爆发的时候,其实郑姬也想像卫姬那样作威作福,高傲又刁钻,但是郑姬为了自己的形象,所以才一直忍耐。
直到昨天中午,郑姬一边思考着晚上去亲自解毒,一边又想着天牢中的公子无亏,如果之后齐侯一心软,把公子无亏放了怎么办?
于是这么一想,郑姬就觉得十分不安心,她并没有亲自出马,却让安插在卫姬身边的宫女去代劳,毕竟卫姬马上要被废了,她身边的宫女也都听说了这事儿,个个人心惶惶的,那宫女本就是细作,想要回到郑姬身边,于是正好帮郑姬这个忙。
宫女的确是卫姬身边的,但是她是郑姬的人,牢/房的看/守原来和郑姬有些渊源,本是郑国的人,后来到了齐国供事,因为和郑姬是“同乡”,所以郑姬把手偷偷伸过去,提拔了几次,毕竟没准儿以后就能用到牢/房。
因着郑姬之前挺受宠的,所以很多人都买郑姬的账,这样一来那看/守就变成了牢头儿。
如今郑姬用得着他,那宫女来了,就偷偷给牢头儿说明,还塞给了他不少好处,多半是郑姬的珠宝首饰,让牢头儿休沐的时候出宫去换了钱。
那牢头儿也是贪心,一方面也听说了卫姬要被遣走的消息,觉得如今以后后宫之中,郑姬就是未来的女主了,齐国的女主人,也就是齐国的国/母,将来齐侯的太后。
牢头儿为了巴结郑姬,就带着宫女去见了长公子,不只是见了长公子,而且还帮助宫女将长公子毒/打了一顿,毕竟长公子无亏可是习武的人,一个宫女怎么可能止住无亏。
那牢头儿把人绑起来毒/打一顿,宫女怕给打死了,自己说不清楚,于是就偷偷在无亏身上扎了几刀,都是不起眼的地方,等着自己走了之后,公子无亏流/血过多身亡。
那牢头儿办了事儿,得了好处,如今齐侯突然过来,本就吓个半死,还想要推卸责任,但是他以为齐侯是好糊弄的么?
若不是因为公子无亏机灵,使劲压住自己的出/血伤口,恐怕此时早就殒命了,而不是昏/厥这么简单的事情。
齐侯想要抱起公子无亏,不过公子无亏身上都是血污,公子昭阻止说:“君父,让儿子来,大哥身上都是血迹,恐染脏了君父衣袍。”
齐侯此时也不在意什么衣袍了,不过公子昭动作很快,别看他才十三岁,不过其实公子无亏如今也才十五岁,快到十六岁了,他比公子昭大两岁多一些,算起来应该是个高中生。
再加上公子无亏身材高挑,并不十分高壮,被公子昭一把就抱了起来。
公子昭眼睛看不见,但是身材已经比无亏长得要高大,将他稳稳抱起来,吴纠赶紧伸手给公子昭引路,以免他摔倒。
众人连忙出了天牢,齐侯也没有让公子昭抱着无亏去长公子的房舍,而是直接进了小寝宫,让公子昭将无亏放在榻上,再让医官来处理伤口。
公子无亏身/体轻的跟羽毛一样,只是被/关进几天这么短短的时间,就遭受了酷/刑,脸上瘦的有些脱相,幸而公子昭看不到,若是看到的,不知是什么感受,尤其这罪魁祸首乃是自己的母亲。
医官又给公子无亏整理包扎了一番,就是外伤,没有内伤,伤口也止血了,长公子很聪明,知道牢卒和郑姬是一伙的,无法叫人来救自己,因此只是偷偷捂住了伤口,那牢卒和宫女见长公子昏/厥,就没有再打,直接走了,哪知道无亏是装的,若是再打,就算公子无亏是习武之人,恐怕也承受不起了。
本已经是深夜了,众人忙叨了一圈,公子无亏的病情可算是安定下来,吴纠松了口气,齐侯侧头看他,就见吴纠满脸疲惫,眼睛下面都是乌青,眼睛里也是血丝。
齐侯轻声说:“二哥,去休息罢,今儿别出宫了,去孤的另外一个小寝宫休息。”
公子昭听到那两个人说话,便说:“君父也去休息罢,明日一早还有早朝,大哥有昭儿照顾着。”
齐侯一想到明日的早朝,就有些头疼,看了看时辰,恐怕没多少时间休息了,这几日也是够劳累的。
齐侯说:“昭儿别太辛苦。”
公子昭点了点头,说:“儿子清楚自己的情况,君父和大司农去休息罢。”
齐侯便带着吴纠走了,去了另外一个小寝宫休息,吴纠真是太累了,今儿这一天实在折腾,等这事儿折腾完了,还有齐国宋国郑国的会盟需要折腾。
吴纠累的都是没有力气沐浴,宫人准备好了热水,吴纠一向爱干净,泡了进去,这个时候虎子过来禀报,齐侯就出去了。
虎子说已经将郑姬软/禁起来,并且抓/住了卫姬身边的那个细作宫女,今日下午的时候,的确有一个宫女曾经消失了好一会儿,找不到人,卫姬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有郑姬的细作,而且这细作还差点杀了自己儿子,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虎子将细作和那牢卒都抓了起来,说:“君上,该当如何处置?”
齐侯冷冷的说:“先不要处置,都关起来。”
虎子立刻说:“是。”
齐侯说:“你也辛苦了,快去休息罢,等这事儿完了,多休沐几天。”
虎子本是精力充沛的那种,根本不觉得困乏,回禀之后就大踏步走了。
齐侯听完虎子的回禀,就回了内殿,一走进去,竟然发现吴纠睡在了浴桶里,他仰着头,头发湿/了披散下来,歪着脑袋,一点一点的,睡得还挺香。
齐侯轻声走过去,往浴桶里看了一眼,那风光真是“秀/色可餐”,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是暧昧迷人。
齐侯挑了挑眉,不过此时不是时候,吴纠看起来累得不行,齐侯也只好君子一把,将吴纠从浴桶中抱出来。
“哗啦!”一声,一抱起来齐侯就有些后悔了,因为现在是秋天,吴纠刚才泡着热水,此时就觉得有点冷,连忙伸手搂住齐侯的脖颈,然后往他怀里钻去。
齐侯顿时苦/不/堪/言,吴纠身上湿/乎/乎的,还往自己怀里钻,把自己衣服都弄/湿/了就不说了,这分明就是一种挑战自己意志的酷/刑。
齐侯连忙大踏步走到榻边,将吴纠放下,刚要放下发现吴纠身上太湿/了,恐怕弄/湿/了床榻,两个人都没办法睡觉,于是扯了一条浴巾垫着,这才将吴纠放下。
吴纠放下之后,没有醒过来,觉得太冷自己把浴巾扯了扯,盖在身上,还滚了滚,包的严严实实。
齐侯头疼欲裂,连忙把他的浴巾扯下来,但是吴纠就是不放手,还伸手扯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包成了一只大粽子。
齐侯只好将吴纠湿掉的头发擦干净,然后自己也收拾了一下,上榻去睡觉了。
吴纠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肯定是宫人走进来了,吴纠在朦胧中想到,见鬼,似乎要上早朝,古人起的太早了,而且吴纠有起床气,又低血糖,每天早起都是一种噩梦,好像修罗场一样……
吴纠使劲张/开自己的眼睛,因为没睡醒,下意识的说:“子清……被子抓着我,不让我起床……”
齐侯在旁边本已经坐起来了,突然听到吴纠软/绵绵的撒娇,顿时愣了一下,险些要笑出来,不过如果吴纠叫的不是子清,齐侯就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