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还把尾音拉的老长,娇滴滴文弱弱的,扭着腰跪下来,一瞬间周甫都给吓坏了,周甫是那种家教很严格,基本没见过什么,小时候不是在家中习学就是学武,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人,看起来有点奇怪,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最主要是审美还很差劲,不过石速从小受苦很多,见过的世面也就多了,这点儿是不奇怪的。
齐侯看到那审乔,眼皮直跳,似乎觉得自己可能不该将审乔叫过来问话,简直是对自己的一种酷刑,但是难民的事情必须解决,便冷声说:“你父亲说,难民的温饱衣食住宿问题,是你管理的,可有此事?”
审乔一听,脸上僵了一下,因为表情变化太快,吴纠仿佛听到了咔嚓嚓的声音,那是□□掉落的声音,全都顺着审乔的脸掉下来,他跪着的地方很快掉了一小片白……
审乔磕巴的说:“是……是有此事儿。”
齐侯说:“好,那你给孤说说,你把朝廷派下来的银钱,都用在什么地方了?河口上劳作的难民,可吃过什么东西,穿过什么衣裳,住在哪里,他们住宿的房舍,现在就带孤去看看。”
审乔一听,害怕的说:“这……这这……恐怕不妥,君上乃万金之躯,怎么……怎么能去那么肮脏的地方呢?”
齐侯“呵”的冷笑一声,说:“万金之躯?孤看你们就是觉得孤痴傻,故意愚弄孤呢!到底有没有难民住宿的房舍,到底有没有给难民吃东西,穿衣裳?!说!”
审乔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跪在他老爹旁边,支支吾吾的说:“这……这……君上,是……是有的……”
吴纠笑着说:“君上何必动怒,若是有,就请匽先生和他们对峙便是。”
审乔连忙抢着说:“不行不行,这个人肯定是记恨乔儿和爹爹,君上明鉴啊,不要听信着贱民的片面谗言,冤枉了忠臣呢!”
齐侯不由冷笑,着审乔和审为还装起了忠臣,吴纠说:“这也好办,让周甫和公子速去外面随便找个难民问问就知道了,若是官府组织吃饭穿衣,还提供住宿的房舍,肯定有难民知道的。”
邑官和审乔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十分着急,但是谁也不敢说话。
就这样,周甫和石速就走了出去,邑官和审乔就跪在地上,棠巫还在给匽尚拆着肉骨,匽尚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并不那么狼狈,已经开始用筷箸吃饭了,动作变得很斯文。
等了好一会儿,周甫和石速才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难民,难民身上都脏兮兮的,还有腐烂发霉饿味道,头发也脏的厉害,进来带着一股难闻的气息,跪在地上。
邑官抢着说:“君上,这些难民肮脏鄙陋,请君上保重身体,还是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侯已经冷冷一笑,说:“孤要怎么样,轮得到你插嘴么?!”
那邑官便不敢再说话,只好对着那两个肮脏的难民使劲看,眼睛恨不得瞪下来,似乎在威胁他们,还真别说,邑官因为是这里的土皇帝,所以一瞪人,那两个难民十分害怕,毕竟他们不认得齐国和大司徒是什么。
吴纠见那两个难民十分害怕,低着头不敢说话,便说:“两位老人家,我们有话相询,若是你们如实回答,看到案子上的吃食了么?也会送给两位如此多的吃食。”
他的话十分管用,那两个难民一听,顿时抬起头来,眼睛冒着光,因为也是饿的急了,便使劲点头,再也不怕邑官的威胁了。
邑官气的连连给那两个难民打眼色,但是奈何那两个人根本不看他了。
齐侯便说刚才的问题问了出来,两个人顿时脸上表情凄苦,其中给一个难民胆子大一些,嘶哑着嗓子说:“不曾吃过官府的一粒米,根本没听说过舍饭,更别说是舍衣裳,还有住宿的房舍了。”
他说着,邑官气的说:“你……你放肆!你竟然敢对着国君说谎话,你难道不要命了!?”
那难民听到邑官的威胁和责问,反而腰板挺直了,冷冷地笑道:“反正怎么都是死,饿死冻死也就在这一两天了,大人您觉得小民还会怕死吗?”
邑官被反驳的哑口无言,这样一来,旁边的难民也壮起胆子来,原来临淄城批来钱财,那邑官的儿子审乔就听说了,所以特意央求父亲,将这个活计给自己来完成,平日里审乔十分“孝顺”,所以邑官便把这个活计全权交给审乔去做了。
至于是怎么个孝顺法子?其实很简单,搜刮到了什么好东西,就孝敬给父亲,不止如此,就算抢了民女,都是父子两个人一起享用,可见那审乔到底有多孝顺!
审乔接了这个活儿,无非就是想要捞钱,果然他把所有的钱和粮食全都捞走了,根本没有一点儿下放给难民,因为听说齐侯要去河口,因此特意让人抓了难民就去劳作,难民们全都没吃过东西,饿得厉害,还让他们干活儿,哪能不晕过去?
审乔还想要狡辩,期期艾艾地说:“君上……莫、莫要听这些刁民……”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侯已经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直接甩过去,“啪嚓!!!”一声甩在地上,狠狠砸在审乔和邑官面前。
审乔吓得大喊了一声,齐侯冷声说:“编!孤看看你们还能编出什么瞎话!”
审乔惊魂稳定,连忙又换了策略,娇滴滴的哭诉说:“君上,乔儿……乔儿是有苦衷的……这些……这些难民一个个十分刁钻,根本就是贱民……给他们吃粮食,其实是浪费粮食,因此……因此乔儿也是为了君上着想,免得粮食和银钱浪费,所以……所以就偷偷将那些银钱留了下来……”
别说齐侯了,吴纠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言辞,吴纠以前觉得齐侯就挺不要脸得了,但是如今一听,觉得齐侯的脸皮和审乔差远了。
匽尚正吃着“脱骨肉”,听到审乔的言论,顿时“呵”的冷笑了一身,在安静的房舍里十分的突兀。
齐侯脸色十分难看,黑的像锅底,额头上的青筋都在崩着,看得出来已经非常暴怒,就听齐侯冷冷地说:“好啊,还给孤节省起来了,你真是好啊!你们父子俩都是好!!”
齐侯说着,怒不可遏,一下将眼前的小桌案给踹翻了,发出“嘭!!!”一声巨响,因为匽尚的桌案摆不下,除了放在他旁边的地上,还有一盘子水果放在了齐侯眼前的桌案上,桌案上还摆着一些茶水之类的,因为齐侯怒不可遏,桌案掀翻,所有的东西全都掉在地上,滚了一地,砸了一地,碎了一地。
匽尚很惋惜都看了看那些水果,又个水果咕噜噜的滚过去,正好滚到匽尚身边,匽尚还给抓起来,在衣裳上擦了擦。
齐侯沉着声音,眼神里都是阴霾,寒声说:“好啊,给孤节省粮食,孤看最该节省的便是你们两个人!来人!”
石速和周甫连忙拱手说:“是,君上。”
齐侯冷冷地说:“审乔贪赃枉法,贪图难民救命的赈灾粮和赈灾银,证据确凿,处以极刑,现在就拉出去,把他的脑袋挂在城门口,给那些贪赃枉法的人看看!这边是教训!”
审乔一听,吓得魂儿都没了,瘫在地上,大喊着说:“君上!君上!乔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放了乔儿罢!给乔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君上!!君上……”
旁边的审为吓坏了,因为审为不只是审乔一个儿子,只是最疼这个小儿子,因此在心中权衡了利弊之后,就决定不给审乔说好话了,以免齐侯迁怒自己。
于是审乔很快被拉了下去,旁边的邑官竟然害怕的瑟瑟发抖,但是一句求情的话也没说。
审乔很快哀嚎着就带下去了,齐侯随即看向邑官,冷声说:“邑官纵容家丁欺压百姓,教子无方,无所作为,摘去冠冕,即刻从府邸搬出。”
邑官吓得顿时也瘫坐在地上,虽然没有什么皮肉之苦,但是邑官突然就没了官位,变成了一个平头百姓,没有权自然也没有银钱,一下子什么也没有了,邑官怎么可能不大惊失色,瘫坐在地上,久久都没有回神。
齐侯挥手说:“待下去,别让孤再看到你这张惹人嫌的脸。”
邑官这才醒过神来,大喊着:“君上!君上开恩啊!饶了小人这一次罢……君上,小人忠心耿耿啊……君上——”
跪在房舍里的难民一看,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从表情也可能得出来,一定特别解恨,纷纷扭头看着邑官被拖出去。
齐侯让人安置了那两个对峙的难民,又对匽尚说:“今日辛苦匽先生了,匽先生吃了东西好生调养。”
匽尚点了点头,拱手说:“谢国君。”
齐侯转头对吴纠说:“二哥,你身子不好,坐的够久了,孤扶你回去休息罢。”
吴纠点了点头,虽然坐了不是太久,但是听着邑官和审乔那哀嚎叫嚷的声音,其实也挺劳神劳力的,便跟着齐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