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齐侯看向吴纠,说:“二哥有什么好法子?”
吴纠说:“既然楚王已经布置的如此缜密,咱们不如就将计就计,而且还能给蔡公一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蔡侯一听到吴纠提到自己,就觉得头上都是冷汗,不知吴纠要自己干什么,但是现在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蔡侯也必须去做。
于是蔡侯献舞立刻诚恳的说:“有什么吩咐,齐公和大司徒请尽管说便是,献舞定然尽心竭力。”
吴纠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献舞,说:“那自然是请蔡公您,好好儿给楚王做细作了。”
他这么一说,献舞吓得不行,差点又跪下了。
其实吴纠的计策很简单,就是将计就计,大殿之上,歃血为盟的时候,楚国/会搞一些小动作,楚国和蔡国的人因为提前知道,已经拿到了解药,含在口/中便不会晕过去。
吴纠将这种解药要过来了一些,准备到时候含在口/中,不过还是要配合楚国人装作晕倒的。
到时候楚王熊赀就会将吴纠抓/走,而蔡侯将功补过的地方就在这里了,让蔡侯殷勤的给楚王准备一个隐蔽的营帐,里面制备好各种刑/具等等,请楚王把吴纠带到这个营帐中。
而齐侯则是偷偷在营帐周围提前布好兵马,静等楚王入帐上钩,到时候和蔡侯的人里应外合,就能成功的将楚王给抓/住。
齐侯一听,感觉这个办法的确不错,但是有个问题,就是楚王熊赀看起来心狠手辣,若是楚王抓/住吴纠以后,立刻用/刑怎么办?包围的话,肯定要用一些时间,毕竟楚王熊赀生性多疑,营帐外面不能看出破绽,那么兵马就要稍微远一些,若是来不及怎么办?
蔡侯献舞说:“这……这……大司徒,恐怕献舞这……虽然献舞想要帮忙,但是楚国老贼估计多端,万一不进献舞准备的营帐,岂不是害了大司徒?”
吴纠笑眯眯摇头说:“不然,蔡公不是将兵马布防都送给楚王了么?咱们找一个兵马薄弱的大营,其他地方布满大军,这不就行了?”
众人商议了一番具体的对策,让献舞留下血/书,很快便各自散了,蔡侯献舞没有办法,而且方才自己和盘托出的时候,献舞那宠爱的小妾还都听见了,只好忍痛割爱。
两天之后,楚王熊赀的“水土不服”才稍微好了一些,准备开始召开/会盟大典。
各国国君都早早起了,穿戴整齐,一个个穿上黑色朝袍,头戴冠冕,何止是这边会盟的国君,隔壁那些暗搓搓偷/窥的国君们也是,因为早就得到了消息,因此一个个也早早起了,准备偷/窥这边会盟。
齐侯和吴纠早就准备好了,而且还将那解药分发给了宋公御说、邾国国君曹克,还有陈国陈侯,大家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若不能这一举绊倒楚王,那么死的就是他们,毕竟因为先前蔡国通敌卖/国,这里已经遍布楚国大军,而且又离楚国很近,支援方便,所以即使他们有十万大军,很可能也是殊死一战,因此大家心中都有权衡,谁也没有透露半分,全都老老实实的配合着。
齐侯带着吴纠从营帐中走出来,很快便到了祭拜天地的空场上,祭台已经准备妥当,一切都准备好了,楚王熊赀早早的在等待着,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是十拿九稳了,一点儿也没有水土不服的样子。
楚王笑着走过来,拱手说:“齐公。”
齐侯笑着说:“楚王的身/子,好一些了么?”
楚王说:“有劳齐公/关心,已经大好了。”
齐侯笑着说:“楚王可不要小瞧这水土不服啊,你们楚国和我们周国的气候就是不一样的,楚国人进了周国,难免多多少少不舒服。”
齐侯话中有话,楚王只是脸色阴沉了一瞬间,随即又恢复了微笑,仿佛等着秋后算账,并没有立刻着急。
很快蔡侯献舞走了出来,身为主办国/家,蔡侯羡慕让人开始准备祭祀仪式,很快就是执牛耳的仪式。
大家早知道一会儿的歃血为盟会出问题,因此早就将解药含在了舌下面。
蔡侯献舞主持着仪式,便到了歃血为盟的环节,所有的诸侯都缓步走上祭祀的高台,楚王熊赀一脸微笑,也随着走上了高台。
那歃血为盟的青铜墩就放在案子上,所有的诸侯全都围拢过去,楚王熊赀脸上的笑意就更浓重了。
如今是夏末天气,稍微有些凉风,今日风还挺大,很快牛耳的血浆滴下来,楚国早就动了手脚,血浆滴进青铜墩中,一下就混合出淡淡的香气,那香气随着夏末的凉风一吹,“唰——”一下便散开了,第一下闻能闻到,第二下闻就闻不出是什么味儿了。
这边的诸侯们早就不动声色的将解药含在口/中,因此早有准备,而隔壁的鲁公卫侯和莒子三个人,可没有任何准备,他们还抻着脖子耍无赖的看,结果却乘着风,闻到了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那味道还没闻清楚。
“咕咚!”一声,先是年纪最大的莒子直接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人吓坏了,还以为莒子中风了,年纪比较轻的鲁公和卫侯看了一眼倒地不醒的莒子,刚要嘲笑什么,突然也是“咕咚!咕咚!”两声,全都倒在了地上。
大家一看隔壁的都倒了,没想到药效这么足?这边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一个个也装着倒在地上,大家的演技真是堪忧,完全没有齐侯能飙起来。
楚王熊赀或许是因为太兴/奋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大家的演技如何,看到众人全都倒在地上,顿时兴/奋起来,脸部的肌肉恨不得兴/奋的在跳。
楚王熊赀一看成了,立刻让人将昏迷的人全都抓起来,然后又说:“将齐国的大司徒给寡人带过来,寡人要亲自审问!”
吴纠正在敬业的装作混晕,就在这个时候,突听隔壁有人/大喝一声,说:“住手!楚王在你这是做什么!?”
吴纠虽然没有睁眼,但是听声音也知道,原来是单子正!
单子正方才不在外面,毕竟他没有偷听的意思,只是带兵镇守在四周,不过听到奇怪的声音,便出来看看,这样一看正好看到楚王将所有的诸侯全都绑了起来。
曹克也听到了单子正的喊声,好生正义,好似要过来和楚王拼命,曹克心里直滴血,大家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呆/子怎么突然跑过来出头?
楚王熊赀只是冷笑说:“寡人奉/劝单将军一句,千万别多管闲事儿,管闲事儿的人,一般死的都早!”
他说着,又说:“来人!摆阵!”
楚王熊赀才不管单子正,隔壁的军/队也是倒了一大片,单子正就算想要救人,也无回天之力,还被楚国突然杀出来的军/队给阻隔在外面,根本无法救人。
楚王熊赀一挥手,就让人将吴纠从地上拽起来,托着往前走去。
蔡侯献舞则是一脸细作的殷勤,这也算是献舞的本色出演了,说:“楚王请,这边请,营帐早就为您准备好了,这座帐子没有什么驻兵,离驻兵也是最远的,请进、请进。”
楚王熊赀虽然不信献舞,不过自己也研究了一番,的确这个帐子是最安全的,便让人把吴纠拖进了帐子里,然后五/花/大/绑起来。
楚王熊赀阴测测的笑了一声,说:“泼醒他,寡人有话要问。”
“哗啦!”一声,吴纠本就醒着,立刻感觉到一股冷水兜头浇下来,真叫一个透心凉,虽然是夏天,但是这么浇下来也真是爽/透了。
吴纠险些呛着,猛地就睁开了眼睛,不停咳嗽着,吴纠这狼狈的样子,完全取/悦了楚王熊赀。
熊赀哈哈大笑说:“好弟/弟,还认得为兄么?”
吴纠甩了甩不停从头上滑/下来的水珠,眯着眼睛打量熊赀,熊赀慢慢走过去,笑着说:“听说三弟智慧过人,还是个膳夫,擅于理膳,那有想过今日变成鱼肉,认人宰割么?”
吴纠甩掉脸上的水,感觉自己的手绑的死紧,勒的有些疼痛,皱了皱眉,说:“有好的食材,也不一定有好的手艺,很多人就算有好的食材,做出来的也不过是泔水。”
熊赀听吴纠这么说,顿时冷笑了一声,说:“好,三弟果然是我老楚人的作风,嘴巴够硬!我今天便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