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彭宇一日比一日不满足,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彭宇比起葆申来说,可差远了。
彭宇这日在宫中闲逛,也无事可做,就看到一个女子在湖边闲走,定眼一看,不正是熊赀的宠妾骊姬么?
骊姬如今快要生了,顶着大肚子,但是一幅风韵妩媚的模样,那骊姬似乎也看到了他,两个人隔着一方湖水,骊姬竟然给彭宇抛了个媚眼儿。
随即彭宇就看到骊姬遣散了身边的宫女和寺人,彭宇顿时心情很激动,赶紧绕过湖水,小跑着就过去了,来到面前,就听到骊姬“咯咯”一笑,然后突然躲进了旁边的假山中。
彭宇见骊姬笑的妩媚,眼馋的厉害,赶紧左右看了一眼,也跟着跑进去,彭宇一进去,就被骊姬主动抱住了。
彭宇连忙说:“小/美/人儿,你可想死我了!”
骊姬娇/笑说:“讨厌,骊一个人在宫中,好生孤单,大人也不知来看看骊。”
彭宇说:“怎么不来看你,这不是来了么?以后我就在宫中供职,咱们便能长相厮守了,快来让我亲/亲,你这模样真会惹人。”
骊姬娇嗔了一声,妩媚的说:“别那么大力,万一伤到了孩儿怎么办?”
彭宇一笑,说:“那老匹夫的孩子,伤了就伤了,有什么可惜的。”
骊姬此时却笑着说:“大人你好薄情呢!大人怎知,这孩儿是那老匹夫的?”
彭宇一愣,说:“这……?”
骊姬笑着说:“大人,这孩子,是您的呀,您忘了么?”
彭宇顿时一头蒙,都忘了动手动脚了,瞪着眼睛看着骊姬,骊姬笑眯眯的说:“这孩子可是大人的,大人您想想看,旁人都以为是熊赀那个老匹夫的孩儿,若是骊生下了男儿,那他可是楚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大人,您和骊的孩儿可以登上楚国的王/位,到时候您可就是楚王的父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做什么卜尹呢?”
彭宇听得一愣一愣的,激动地说:“这……这真的是我的孩儿?”
骊姬娇嗔说:“大人,那老匹夫因为和齐国交恶的事情,很久都没碰骊了,骊心中只有大人,除了大人,再没旁人了,这能是谁的孩儿?”
彭宇一听,又是兴/奋,又是高兴,突然又失落下来,说:“如今楚王/刚刚登基,他如何能让位与我儿子?这不可能啊!”
骊姬听彭宇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便笑着说:“让他让位,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大人……正如您说的,如今楚王/刚刚登基,根基还不稳定,此时不除楚王,更待何时呢?”
彭宇说:“美/人儿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骊姬幽幽一笑,说:“是有个主意……大人您如今是卜尹,何不利/用这个大好机会?骊听说熊赀那老匹夫的尸首要从周国运送回来了,到时候楚王一定会主持下葬,在这下葬之前,尸首需要放在宫中,供百官祭拜哭丧几日,大人何不趁这个时机,利/用职务之便,制/造一些流言蜚语出来?连过世的先王都死不瞑目,觉得新王并非是楚国良人,到时候楚王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彭宇一听,似乎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大笑说:“好好好!美/人儿足智多谋,真是我的贤内助,到时候绊倒了楚王,就让咱们儿子做新王,那我也能与美/人儿你长相厮守了?”
骊姬笑起来,说:“大人,这事儿可就仰仗您了,骊也想与大人缠/绵恩爱呢。”
去责问天子的使臣很快回来了,还同时带回来了楚王熊赀的遗体。
胡齐听说他与葆申密谋的事情败露了,十分的惊慌,所以干脆一推四五六,说这个事情并非是自己的主意,而是听了鲁公的挑/拨。
胡齐说鲁公记恨当年在会盟上劫持吴纠,被吴纠羞辱的事情,因此想要报复吴纠,胡齐只是一时听信谗言,如今已经悔不当初。
胡齐把责任推给了鲁公,还让鲁公公开道歉,鲁公也没有任何办法,总不能跳出来指责天子罢?因此只好忍气吞声。
吴纠刚刚登基,只是想要吓一吓胡齐,并没有真想对洛师怎么样,毕竟他这边国内还忙不过来呢,如今熊赀的遗体到了,就没空理胡齐,专心准备熊赀下葬的事情。
这日祭拜的大殿已经准备好了,吴纠准备去祭拜王兄,齐侯就不跟着去了,给吴纠套/上外衣,笑眯眯的说:“孤就不去了,孤若是去祭拜,真怕熊赀的遗体跳起来呢。”
吴纠有些无奈,回头轻轻挑了一下齐侯的下巴,说:“那就乖乖等寡人回来,别到处乱跑,知道么?”
齐侯一笑,说:“知道了,全听二哥的,孤不会给二哥惹事儿的。”
吴纠还是不放心,让会武艺的子清跟着齐侯,其实齐侯武艺比子清出众的多,不过吴纠就是不放心,虽然葆申已经死了,但是楚国之中还有很多人记恨齐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不在少数,虽然吴纠也高兴齐侯留在郢都城陪自己,但是也会为了他的安全而担心。
吴纠带着棠巫往停灵的大殿去,里面站着很多寺人,哭声一片,吴纠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芈公主。
芈公主一身白色,跪在殿上,正怔怔的盯着停放遗体的棺/材。
吴纠看着芈公主的背影,顿时心头一紧,说到头,熊赀的死,有自己一份的原因,芈公主这么年轻就没了父亲,是吴纠的错。
如今见她那单薄的背影,心中十分不落忍,于是慢慢走过去,伸手拍了拍芈公主的肩膀。
芈公主这才回神,转过头来,吴纠以为她在哭,但是芈公主脸上却没有任何泪痕,只是满脸的疲惫,这让吴纠有些吃惊。
吴纠仍然低声说:“节哀罢。”
芈公主点了点头,说:“谢王叔。”
吴纠祭拜熊赀的遗体,芈公主就坐在一边的席上,毕竟她是直系,熊赀也没有儿子,因此芈公主要坐镇。
吴纠祭拜完,就走过去,见芈公主又在发呆,便出声宽慰她,也在芈公主身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看着来来往往祭拜的大臣,还有一些没来得及离开,准备参加葬礼的使臣和国君。
殿上燃着袅袅的香烟,充斥着阵阵的痛苦声,芈公主甚至是神情淡薄的盯着那口华贵的棺/材,突然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芈从小时候,便没见过几眼王父……后来王父越来越忙,忙着他的宏图霸业,芈见到王父的机会就更加少了,有的时候也在想,为什么自己并不是男儿,那样王父看着芈的时候,眼中也不会露/出那样的失望了……”
芈公主慢慢的说着,吴纠转头去看她,芈公主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些哀切,说:“如今我王父的遗体就在芈的面前,而芈心中,竟然没有哀伤的感觉,仿佛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吴纠看着芈公主,那种看到情人,好像是陌生人的感觉,吴纠也能明白,上辈子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个感觉,芈公主眼中流露/出来的悲切,并非是对熊赀的,而是对自己的。
芈公主觉得自己冷心,对着自己的父亲竟然哭不出来,因此而感觉悲切,哀切。
吴纠拍了拍她的肩膀,芈公主又说:“从小开始便没人对芈好,只是一些奉承的人,在王父驾崩之后,连葆申也对芈嗤之以鼻,这些日子芈过的很难熬,不过幸好有骊姨。”
吴纠听她说到骊姬,便想起那天登基大典之后的宴席,芈公主还引荐了骊姬。
芈公主心性单纯,尤其耳根子软,骊姬这个人则是嘴巴甜,心肠狠,她说一套做一套,哄的芈公主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了。
吴纠担心芈公主因为骊姬吃亏,便说:“寡人知道你觉得骊姬对你好,然而骊姬并非是你想象的那般,她待你好,是有目的的,寡人不忍心看到你因为骊姬吃亏,你要记在心上。”
芈公主有些吃惊,不过她显然是愿意相信吴纠的,低声叹气说:“若是骊姨也对芈是有目的的,那芈真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