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庆父被吴纠说准了,当即干笑一声,说:“楚王料事如神,果然英明,的确是这样……我天子与楚国一向交好,如今新王继位,我天子想要继续发扬这种友好,因此想请求和楚国……联姻,天子想迎娶楚王的侄/女芈公主为周王/后,不知楚王意下如何?”
吴纠一听,心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恶心。
胡齐这算盘打得,恐怕是因为之前得罪了楚国,因此恐惧楚国和齐国联/合/起/来,这样就威胁到了洛师,于是想要和楚国打好基础,又听说吴纠特别宠爱芈公主,视如己出,因此便想到了联姻这个说法。
吴纠终于明白了,为何天子使臣,竟然派了鲁国人过来,因为鲁国是姬姓,同姓诸侯国,可以给天子说亲事,到时候若是真的迎娶楚国芈公主,还需要鲁公亲自过来迎亲呢。
吴纠听说胡齐打芈公主的注意,又想到胡齐和他那小妈姚姬的恶心事情,当即都要吐了,这样还敢说出娶他侄/女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芈公主的长相可和吴纠前世的母亲一模一样,吴纠不可能让芈公主受欺负,更不可能让芈公主嫁给胡齐这种人,嫁过去岂不是朝不保夕,况且楚国离周国那么远,谁知道胡齐会怎么待芈公主。
吴纠一听,笑了一声,说:“这事情,寡人也做不得住,使臣可能不知道,这中原的规矩,可和我们不一样儿,我们这里,儿女婚事,都要看儿女自己的意思,寡人虽然是楚国的一国之君,但芈公主乃是王兄遗女,寡人可不忍心她受半点儿委屈,因此这事儿还要看公主本身的意思了。”
庆父见他不同意,还说的冠/冕/堂/皇,也没有强求,为何不强求?
其实因为胡齐两次三番的把责任推给鲁国,鲁国也有怨言,这次胡齐用得着鲁国,又把鲁公和庆父找过来,让他们给自己办事儿,鲁公和庆父又不是冤大头,怎么可能甘心给胡齐办事儿,自然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大家都知道,楚国若是和周国联姻,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庆父就想着,若是芈公主能嫁给自己的话,鲁国和楚国联姻,就代/表和齐国也是友邦,这样一来,还有哪一个国/家不惧怕鲁国?
庆父是打着这个主意,因此并不尽心尽力的为胡齐办事儿,恨不得这婚事黄了,让公主嫁给自己呢。
庆父听吴纠推辞,便没再纠缠,而是出宫去了。
吴纠从路寝宫出来,回了小寝宫,与齐侯说起这个,齐侯一笑,说:“这天子的作风,越来越没脸没皮了,之前还弄了个什么厉王之/子来,如今却要和楚国攀关系,还想娶芈公主,哼!”
自从芈公主大方的给齐侯炸春卷之后,齐侯简直和芈公主成了“闺蜜”,芈公主经常来找齐侯聊天,也是齐侯没事儿闲的,吴纠去公干的时候,他不好跟着,恐怕旁人说他偷/窥楚国的机/密等等,于是齐侯只好跟芈公主聊天,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
芈公主为人天真,虽然不适合宫廷,但的确是个做友人的好人选,吴纠经常一回来,就听到齐侯和芈公主在说笑,刚开始好吃醋,后来也是没辙了。
因此齐侯一听胡齐想要娶芈公主,也十分不屑,这事儿绝不能答应。
吴纠说:“说来,公子庆父的态度也是奇怪,寡人拒绝他,他竟然没有多说一句。”
齐侯说:“这有什么奇怪,鲁国也是有脾气的,天子卖了鲁国多少次?孤都数不清楚了,鲁公能没脾气?”
吴纠笑着说:“这倒是。”
吴纠之后还去找了芈公主,问她自己愿不愿意,芈公主自然不愿意嫁给胡齐,毕竟周国远在中原,他们在南面,芈公主一来不想远嫁,二来胡齐也算是她的杀父仇人了,如何能嫁给胡齐?
再者说了,胡齐的年纪比芈公主大很多,小妾已经一箩筐,芈公主虽然是去做夫人,但是难免受气,吴纠让她自己选,芈公主一定不想嫁过去。
吴纠也没有强求,毕竟其实吴纠也不想让她嫁过去,胡齐的为人就不行,绝对会给芈公主委屈。
这事儿吴纠不提起,庆父也没问,就这么过了几天,吴纠从路寝宫回来,进去没看到齐侯,便问棠巫,说:“看见君上了么?”
棠巫说:“您上朝的时候,君上就带着子清去找芈公主说话了,如今还没回来。”
吴纠一听,想吃醋都吃不起来了,不知道那两个人又顽些什么,正好吴纠今日闲一些,就准备去找芈公主。
吴纠带着棠巫过去,就听到芈公主的房舍里有隐约的哭声,还有宫女的声音,说:“呜呜呜……婢子不敢了,婢子不敢了……求齐公和公主饶了婢子罢。”
吴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进去就看到齐侯和芈公主坐着,那个叫雪华的贴身宫女跪在地上,正哭泣着,旁边还丢着好些东西,一些绢丝,简牍和羊皮之类的。
吴纠奇怪的走过去,说:“这是怎么了?”
那雪华是芈公主的贴身宫女,没有名字,这名字还是芈公主自己起的,跟着芈公主有些年了,芈公主为人也温和,从不打骂下人,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齐侯则是笑着说:“楚王来的正好,公主说自己这里近两日经常丢东西,没成想竟然是糟了内贼。”
吴纠一听,敢情那个叫雪华的贴身宫女竟然是贼,偷了芈公主的东西。
这两天芈公主总是丢东西,丢的倒不是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零零碎碎,比如芈公主平时无聊写的一些字,那些绢丝羊皮和简牍上都是芈公主的字迹,芈公主十分奇怪,为什么会丢这些东西。
因为齐侯无事可做,经常过来聊天,芈公主就把这个苦恼的事情告诉了齐侯,齐侯便下了一个很简单的套儿,就把这个内贼给抓/住了,而且是人赃并获。
内贼竟然就是芈公主身边的宫女雪华,偷了这些东西,没成想被发现了,正在哭呢。
吴纠看了看那些东西,皱眉说:“你偷这些东西,也不值钱,为了什么?”
雪华哭哭啼啼不愿意说,只是求饶,知道芈公主心软,就对芈公主说:“公主,婢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芈公主见她哭的凶,这些东西也不值钱,便有些心软,吴纠可不心软,毕竟宫女偷的可全是芈公主的字迹,要这些东西,摆明了是模仿芈公主的字迹。
齐侯也是因为看出这个,所以才会管这个闲事儿,这事儿看起来说大不大,说小却绝对不小。
芈公主还没开口,吴纠已经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拖出去,砍掉偷盗的双手,赶出宫去。”
芈公主吓了一跳,还以为吴纠真的要砍掉雪华的双手,宫女也吓着了,根本不镇定,连忙哭着说:“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婢子说!婢子说!”
吴纠冷笑一声,说:“你说。”
雪华不敢停顿,连忙说:“是……是两天之前,骊娘娘身边的宫女,那个宫女与婢子是同乡,给了……给了婢子好些钱,让婢子做一些偷盗的勾当,刚开始婢子也不敢的,只是……只是她说,只是偷些不值钱的东西,丢/了公主也不会在意,所以……所以婢子就一时鬼迷心窍了,求王上公主和齐公饶命啊!”
众人一听是骊姬,芈公主也是惊讶,齐侯和吴纠则是对视了一眼,感觉事情更不简单了。
吴纠又说:“还有别的么?那宫女跟你说为什么让你偷盗这些东西了么?”
雪华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婢子按时交给她就好了。”
吴纠眯了眯眼睛,芈公主惊讶的说:“骊姨为何这样做?她……她要这些有什么用?”
吴纠冷笑一声,说:“恐怕是大用处。”
他说着,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雪华,又说:“不想砍掉双手,寡人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办法,若你好好儿完成,寡人便饶你一命。”
雪华立刻点头说:“是是是!谢王上开恩!婢子定然尽心尽力!”
吴纠让雪华做的也不难,只是让雪华将今日偷盗的东西,按照计划再交给那个骊姬身边的宫女,这样一来,便能引蛇出洞,吴纠再埋伏好人,偷偷将那宫女抓/住,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