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潘崇的声音在营帐外面响起,说:“王上,有急报!”
吴纠吓了一大跳,险些被齐侯的美色蛊惑,猛地就醒过神来,赶紧翻身起来,连忙整理自己的衣冠。
齐侯气的要死,他家二哥自己都送到嘴边上来了,而且还用一种痴迷的眼神盯着自己,却在这个时候有人捣乱!
潘崇可不知齐侯在里面,声音很急切,说:“王上,小人潘崇,郢都城急报!崇可以进来么?”
吴纠还在整理自己的衣裳,连忙说:“等一等。”
吴纠赶紧整理自己的衣裳,齐侯着才慢条条坐起来,也整理自己的衣裳。
潘崇很快走进来,低着头作礼,感觉有人瞪自己,抬头一看原来齐侯也在,赶紧顶着压力给齐侯作礼。
吴纠见齐侯总是瞪着潘崇,咳嗽了一声,说:“潘崇,郢都城有什么急报?”
潘崇连忙低声说:“请王上稍等。”
他说着连忙走出去,很快帐帘子就打了起来,随着“哗啦”一声帐帘子的响动,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潘崇跟在后面。
吴纠一看到那男子,顿时吃了一惊,走进来的男子不是旁人,而是留在郢都城镇守的莫敖斗祁!
申地离郢都城并不近,斗祁竟然出现在了吴纠面前,这让吴纠有些吃惊,不由惊讶的说:“斗卿?”
斗祁连忙拱手拜见吴纠,说:“我王,斗祁有要事禀报。”
吴纠惊讶了一下,便说:“的确是要事儿,若不是要事儿,斗卿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斗卿请讲罢。”
斗祁拱手说:“王上,据斗祁所知,有一批/斗氏人,以斗梁为首,似乎与申国合谋了什么,但具体事情斗祁不知,斗梁在王上离开郢都城之后没两天,便悄悄带领一些斗氏的人也离开了郢都城,往申地而来,如今申地聚/集了各国诸侯,斗祁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因此特意赶来通知我王。”
吴纠听了,皱了皱眉,齐侯也皱了皱眉,惊讶的说:“斗家?”
面对齐侯的发问,斗祁很明白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代/表了齐侯的诧异。
斗祁口/中所说的斗家,正是楚国贵/族若敖氏中,最鼎盛的斗家,正是斗伯比与斗祁一手经营起来的斗家,而如今,斗祁千里迢迢赶到申地行辕,火急火燎的面见吴纠,竟然是来“告密”的,而这个告密的对象,就是他们一手经营而起的斗家,怪不得齐侯会有所发问。
吴纠皱了皱眉,说:“斗梁带人已经到了申地?”
斗祁说:“算时日,应该已经到了,斗祁听说之后,本想拦截斗梁,但是斗梁走的匆忙,没有拦住……”
吴纠点了点头,说:“寡人知道了。”
吴纠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就淡定下来,这模样让斗祁吃了一惊,齐侯也有些狐疑,说:“斗家的人,竟然和申国有来往?”
斗祁点头,说:“具体是什么来往,斗祁也不知,只是听斗家的人说漏了嘴,是一封申国送来斗家的书信,并没有送到我与兄长手中,而是送到了斗梁手中。”
吴纠轻笑了一声,说:“申国。”
齐侯见吴纠的笑意,便说:“二哥,申国可有不妥?”
吴纠看向齐侯,说:“君上回想一下方才的行猎,就知申国有何不妥了……君上想想看,这会盟行辕,多少个国/家都带来了驻兵?驻兵如此之森严,就算大家都出去行猎,虞国的人想要偷偷搜罗黑火/药,搜我楚国与君上齐国的营帐,没有申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虞国是如何做到的?”
齐侯这么一想,猛地就有些醒/悟了,不止如此,还有猎场,猎场距离行辕不远,虽然没有重兵把守,但是森严的军/队都在旁边,刺客那一百来号人,也算是浩浩荡荡了,若是没有申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刺客怎么混进猎场的?
申国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动手,但是不代/表他没有态度。
齐侯眯着眼睛说:“二哥的意思是说,申国已经……叛/变了?”
吴纠点了点头说:“恐怕如此。”
斗祁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说:“我王,若是申国叛/变,那这会盟便是阴/谋,再加上斗梁的人也汇集到了这里,绝对想要对我王不利,斗祁恳/请我王,立刻撤离申地!”
斗祁说着,拱着手,旁边的潘崇也皱起眉来,这件事情似乎不能细想,各国诸侯都带着重兵而来,大部分全都是周天子的国/家。还有一些大国,例如鲁国和莒国并没有到,若是鲁国莒国一到,那么周国的兵力不堪小觑,再加上斗梁谋反,申国叛/变,那么情势便是一边倒,后果不堪设想。
潘崇只要这么一想,手心里顿时一股冷汗冒出来,额头上也是汗涔/涔的。
吴纠则是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不,寡人不能走。”
斗祁以为吴纠不信自己,“噗通”一声竟然跪了下来,激昂的说:“我王!一定要信斗祁,斗梁带人前来申地,来者不善,若斗梁真的与申国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我王一定要为自己的安慰着想,趁着他们还没有行动,快些退出申地!”
吴纠说:“寡人不是不信斗卿,斗卿自先王以来,便忠心耿耿,这是寡人可以体会到的,然而斗卿想没想过,既然斗家的人已经到了申地,外面还有周国申国等等封国的驻兵,就算寡人想离开,现在也晚了。”
斗祁自然想过,然而听吴纠这么说出来,顿时心中一片冰凉,悔恨的说:“斗祁无/能,斗家竟然出此败类,斗祁未能先知,请我王责罚!”
吴纠笑了一声,说:“斗祁,你觉得……寡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斗祁不知吴纠为何突然有此问,惊讶的抬头看着吴纠,吴纠不等他回答,又说:“斗祁,寡人也想问问你,你千里迢迢,秘密而来申地,揭/发自己一手经营的斗家,图什么?”
斗祁被他这么一说,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青筋蹦了好几下,随即说:“因为王上是我楚国的国君,斗家满门忠烈,如今传到斗祁手中,不能让斗家成为楚国的祸/害。”
吴纠笑着说:“好,说得好,斗祁你的忠心,寡人完全明白,你的才华,寡人也有目共睹,寡人将你留在郢都城,并非是想要打/压你,不立你为令尹,也并非是看你不起,而是因为形势总不如人意,斗祁你明明站在斗家的顶端,然而如今你却控/制不住斗家人的行为,若寡人给了你令尹的位置,斗祁你扪心自问,有把握控/制得住整个斗家么?”
斗祁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斗祁跟着斗伯比,忠于楚国这么多年,可以说楚国的强盛都是斗伯比一手缔造出来的,传到斗祁手中,才刚刚开始,而如今却面/临来自斗家的灾/难,这也是斗祁一手缔造出来的。
斗祁如今很懊悔,因为当时斗伯比劝斗祁辅佐彭仲爽,斗祁并不服那个刚刚年满二十,一副乳臭未干模样的年轻人,一直在和彭仲爽,和潘崇这些新人较劲儿吗,也导致了斗家嚣张气焰。
如今斗祁妄自坐在楚国的高位之上,妄自是斗家的家主,然而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斗梁。
斗祁一脸悔恨之色,没有说话,吴纠却走过来,亲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斗祁,说:“斗祁你是忠臣,寡人看在眼中,孰能无过,就算是寡人也会有过失,因此寡人不会责罚你。如今既然事已至此,我们走不得,便留下来,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斗祁听着吴纠的话,被吴纠亲自搀扶起来,心中竟然像是有热血在滚动,仿佛沸腾了起来,鼻子有些酸,颤声说:“王上……斗祁知错了!斗祁知错了!”
吴纠笑了笑,说:“斗卿说的严重了,如今谁对谁错,这个事情先放一放,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知道斗梁到底在搞什么鬼。”
斗祁点了点头,齐侯说:“这个可以查一下各地门尹。”
吴纠点了点头,从楚国出发到申地来,很幸/运的是,一路走过来路过的都是楚国的当地地方,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门尹,希望他们能从门尹那边查出斗梁的动向和蛛丝马迹。
斗祁是秘密而来,因为他听说斗梁手中有一封与申国交谈的书信,因此觉得事情不对劲儿,打听了一番之后,才发现斗梁竟然称病在家,却秘密的带着一帮斗家人离开了郢都城,往申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