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头置簪花
一来太多太重,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勉强拖回来代价并不小。
今天出去的两遭,他的脚毫无意外的已经冻伤了,再加上胸口不小心受的伤,他并不能保证自己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在外面呆那么长时间。
二来,他不可能将蛇一条一条往帐篷里搬,更不可能什么时候缺肉了什么时候去取。
饥饿是罪恶的温床,不患寡而患不均。从如今外面的环境,以及原身伤病加身饥寒而死的事实就可以推断出来,这个世界残酷而真实,一旦他的行为被他人识破,他不啻对这里的人抱有最大的恶意,等待他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突然的,闻列想起了那两头狼。
也许,和他们合作,是个不算错的选择。
只是他对他们并不熟悉,脑海里更是没有丁点关于他们的印象,如今偌大部落,他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昏昏欲睡间,闻列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将自己裹在兽皮床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闻列被冻醒了。
他敏感地察觉到,今天的气温比之昨天,又下降了。
掀开帐篷一看,果然,雪更大了,风比昨天更加刺骨难捱。
闻列的脸上染上了凝重,他不知道泠冰季要持续多长时间,也不知道雪会下到什么程度,但如果照着这个趋势下下去,那么将蛇肉弄回来就势在必行了。
总要试过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又在身上加了一张兽皮,才出了帐篷。
昨天的鸟网并没有撤,大概是因为食物被雪覆盖了的缘故,并没有鸟来自投罗网。
雪又下了厚厚一层,这一次却没有人再清理积雪了。
也许是因为他来得太早了,闻列无从得知。
他转了一圈,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心里又装了事情,往回走着,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双怎么看都不属于人类的黄色竖瞳,正定定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确切的说,是盯着离他不远处的鸟网。
闻列刚走到他的帐篷口,一个黑色的东西猛地向他扑了过来,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挥臂格挡!
“嗷呜!”
清亮的声音带着幼崽独有的甜糯。
那团东西撞到闻列的手臂,貌似有些不甘愿的歪了歪头,但还是顺势落在了地上,仰着头看着他。
闻列低头,这才看清楚,哪里是什么袭击的小兽,分明是昨天的那只黑狼崽。
他微微笑起来,语气却让小狼崽莫名脖子一凉,“小东西,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这两天他仔细观察过,附近的帐篷里,人们是很少出帐篷的。
偶尔出来活动,也是在临近帐篷之间走动。
所以他很容易发现,住在外围的,都是些身有残疾或年老衰弱甚至幼小的兽人。
以这里的残酷竞争,这并不难理解。
闻列虽然感到不适,却并没有打破的力量与勇气,所以只能压住文明社会带给他的优越与矜持,努力适应。
而这里的建筑,虽然越往石头建筑外围走,人口越密集,但这个地方的居民还是太少了,据他粗粗估计,最外围的一圈,放眼数过去,帐篷数不过百顶左右。
以这个部落巨大的占地面积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所以每两个帐篷之间相隔不是很近。
起码以他的脚程,也要五分钟左右。
这个熊孩子的神力,闻列昨天已经亲眼见识到了,相信他家的帐篷离这里再远,对他来说可能也只是个小跑步而已。
闻列只是有些疑惑,这只狼崽,似乎还不到能够变幻人形的年龄。
即使再信息匮乏,脑海里模糊的印象也告诉他,这里的兽人幼崽似乎只要安全度过生下的第一个年头,基本就可以成功由兽变人了。
虽然疑惑,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这小崽子年龄还太小了。
亚绿色的大眼睛眨了眨,他还不是跑出来要找闻列。
昨天他叼着那只呖呖鸟回去,本来以为阿父会高兴,没想到当他告诉阿父这是闻列送的时,阿父和正好进来的格叔叔脸色很快就变了,两人避开他不知道说了什么,阿父才沉默着将呖呖鸟煮了,要全部他吃。
亚当然没有接受,阿父和格叔叔为了能让他尽快化形,总是吃得很少,将大部分的食物都给了他。
而泠冰季的第二场雪落开始不到五天,除了一点点荆刺花根,阿父他们毫无收获,当然也没有东西可吃。
即使他极力坚持,但一只呖呖鸟无论是对于成年兽人还是正在成长的幼兽人来说,都太少太少了,三人分吃了个干净,身体迅速被融融的暖意填满,却觉得饥饿更加难以忍受起来。
而且这一天大早,阿父和格叔叔都极有默契地起来,一同出了帐篷,并吩咐他,将剩余的荆刺花根全部去送给闻列。
亚隐隐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也许是私自接受了非兽人的食物,那一点荆刺花根当然比不上无比珍贵的呖呖鸟。也许是不该又一次偷跑出去,试图寻找食物,每次他这样,无论找不找得到食物,阿父都会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沉默的出去。
无论哪一种错,都让亚恐慌而无措。
闻列那句话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想着这只狼崽能口出人言,昨天短短的相处,已经让他猜到,这小家伙身上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并不能用兽形说话。
结果地上的狼崽却开始用头拱他,力道之大,差点让闻列摔在地上。
发现自己用力过度,狼崽似乎是懊恼地甩了甩头,开始咬着他腿边的兽皮,试图将他拉走。
闻列顺着他走了两步,发现对方似乎想将他带到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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