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萌
无意发现了别人的阴私秘事,这让他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耳朵尖已经悄悄地红了。
衣帽间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忽然停了,欧诺觉得奇怪,强撑着站起来走了过去,一看王怀瑜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嘛,再一看他盯着的那打开的抽屉——
我去!欧诺比王怀瑜还惊讶,这特么怎么回事?难道原主还是个女装大佬?他们家衣帽间太大,他还没来得及彻底收拾,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能是欧诺惊讶的喘息声惊动了王怀瑜,他像个被撞见做坏事的孩子似的,猛地把抽屉一推,猝然回头:“我不是……”
“故意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刚才猛推抽屉的后果就来了,衣柜被他的动作震动,从上层掉下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撞到地面,滚了两滚,盖子打开了,里面的小零碎随即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王怀瑜说着,连忙蹲下身,要捡起地上的东西。
欧诺也随着他蹲了下去,两个人的头差点撞在一起,欧诺看见那盒子里掉出来的都是些金质领针、钻石袖扣、价格不菲的领带夹和胸针之类的东西……应该都是梁岳的吧,毕竟他的职业和性格都决定了他要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
两个人一起捡起散落的小东西放回盒子,欧诺心里其实松了口气,这个小意外让他不至于直面自己“女装癖”暴露的尴尬。
王怀瑜似乎也暂时忘了那一抽屉女装,他忽然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捡起脚边一个领带夹,举到欧诺面前:“这是你的?”
“是梁岳的吧……”欧诺话音顿住,他发现王怀瑜抿紧了嘴唇,脸色微微紧绷,眼中闪着幽幽的光,与领带夹上蓝宝石的细碎光芒彼此辉映着。
王怀瑜不再说话,蹙着眉冷着脸又仔细看了看那个领带夹,才把它放回了盒子里。
“怎么了?”欧诺莫名其妙问。
“没什么,”王怀瑜站了起来,把盒子还给他,冷冷地说,“梁岳还真是个精致的人呢。”
欧诺:“……?”知道你对梁岳有意见,可突然无缘无故讽刺一句是怎么回事?
王怀瑜不再看他,匆匆往外走去:“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欧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出门拐弯,消失在视线中,片刻之后,一声“咚”的摔门声响起,吓了欧诺一跳。
……
王怀瑜等不及电梯,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楼,进家门直奔书房,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了一个黑色小方盒,打开盒子,天鹅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枚领带夹,铂金质地,上面镶嵌着一粒小巧的蓝宝石——和梁岳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洪小星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王怀瑜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洪小星拿着领带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眉开眼笑地说:“虽然在你眼里,这不值多少钱,但这是我用我第一笔片酬的钱买的,意义不一样,你要收好噢。”
王怀瑜笑着接过领带夹,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当时的他心底一片柔软,浑身的锐气都收敛了起来,他温柔地对洪小星说:“那是当然,我很喜欢……就是可惜我平时不常穿正装,这么好看的领带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
“我知道啊,大工程师,”洪小星笑嘻嘻地说,“但你总有需要穿正装打领带的场合,到时候我来打扮你,让你变成全场最精致的那个boy,秒杀所有人。”……
王怀瑜慢慢坐进椅子里,死死盯着那枚领带夹,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他沉重的心跳声。
这个领带夹来自于一个欧洲小众设计师品牌,而且是作为特别纪念款全球限量发售的。
就这么巧,他和梁岳就拥有了同一个领带夹?这概率可比女明星同场撞衫还小多了吧。
王怀瑜紧紧咬着下嘴唇,思忖片刻,把手伸向了手机。
这次他没有打给洪小星,而是直接打给了洪小星的大助理,因为洪小星出道时间短,还没找到合自己心意的身边人,所以这个助理,是王怀瑜找他哥哥借来,暂时给洪小星用的。
“小胡,”电话很快接通,王怀瑜直截了当地问,“小星他昨天下午……还有晚上,有工作安排吗?”
那边小胡助理愣了几秒钟,才接上反应弧:“下午有戏份拍,晚上就没有了,小星请我们几个助理出去吃饭了,九点多回的酒店。”
听到这个回答,王怀瑜缩成一团的心脏稍稍回了点血,他长长呼了一口气,拿着手机,却一时忘了说话。
“二少,”小胡小心问道,“您没事吧?”
“没事,”王怀瑜回过神来,眼神又沉了一沉,“我给你打电话的事,不用告诉小星了。”
……
王怀瑜调查洪小星昨晚行踪的同一时间,欧诺已经躺着休息了一会儿,终于把身体的疲惫和发现“自己”是女装大佬带来的震惊都消化得差不多了,于是他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不只把刚买回来的东西收拾起来,还把原主的私人物品,尤其是证件、银-行-卡、房产证……还有各种重要文件都归拢在一起,大概看了一遍。
要想在离婚分财产大战中立于不败之地,首先要先搞清楚他的个人财产、梁岳的个人财产,以及他们的共有家庭财产。
欧诺一边看这些资料,一边打开电脑,又是登陆网上银行,又是列Excel工作表,七七八八一规整,他打心底发出一声惊叹:我真特么有钱啊。
当然这个有钱,是相对于他这个苦逼小社畜而言,作为正经豪门小公子,原主跟他的哥哥姐姐比起来就差远了。
原主认识梁岳的时候,大学还没毕业,所以他当时除了账户里的零花钱(也就几百万吧)、一辆代步车(只是代步也是宝马7系级别的),一套小公寓(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外,就没有什么财产了,后来因为他非要和梁岳谈恋爱,家里不同意,就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所以一直到他结婚,基本就是坐吃山空外带靠哥哥姐姐接济的一个状态,这样一算,他的婚前财产寥寥无几。
他要死要活地跟梁岳结婚之后,欧家人见木已成舟,不忍心他吃苦,才渐渐地接纳了他们,父母做主给他们置了房产、豪车,还分了公司的部分股权给他,所以原主的收入来源就是股票分红,还有每个月从家族信托基金里固定领取的生活费。
至于梁岳那边,他这几年越来越红,一部戏几千万片酬,自然是赚了很多钱的,他平时会给原主买些昂贵的礼物哄他,却从来不会告诉原主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平时家里花销也是原主出得多。
可即便是这样,原主手里也有巨额存款,离婚时,那些房子、车,他最起码也能分到一半吧,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离婚的时候几乎一无所有的呢?
欧诺咬着笔头琢磨,要么是梁岳这混蛋转移了自己的财产,又哄骗了原主的钱,要么就是原主为了留住梁岳的人,贱兮兮地把自己的东西都给他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欧诺都是绝对不接受的。
欧诺草草算了自己的财产,又把梁岳放在家里的证件、卡、合同、文件之类的东西全都拍照、复印存档,以防止他偷摸转移财产。
忙了大半夜,欧诺终于合上电脑放下笔,把手边的日记本打开了,这是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书桌里专门有一个带锁的抽屉,放着好几本厚厚的日记,他现在拿着的,是看上去最新的一本。
目光停留在纸页上,原主的字迹小巧娟秀,文笔也挺生动流畅的,就是某些时候有点造作的矫情感。
半个月前的一篇日记就写了几句话:
“今天买了一件新的吊带睡衣,红色的,有蕾丝边,晚上穿给他看,但他好像没什么兴趣。好像近一年来,他对我穿女装都提不起兴致了,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刚结婚那时候,他说想看我穿女装,我就穿了一条白色的雪纺裙,他看得眼睛只发亮,我们做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