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晴
“别弄死。”沈雄才提醒道,“他死对我们没好处。至少在事情查清楚前……”
“我知道的。”沈晫看向沈雄才,微微一笑,“相信我,我是最不希望他死的人。”
沈雄才再无话说,默认由沈晫处理此事。两人在宫门口分开,沈雄才回府,沈晫去刑部。浮生受着伤,品惠照顾乔柯,如今沈晫身边没人。他随意找个百姓传话,请叶大夫到刑部。
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严刑拷打没用。所以沈晫打算用药,那种让人上瘾的药……
到刑部后,沈晫去牢里选一处干净的牢房。不久,士兵将犯人送到,叶大夫也拿药赶到。犯人被五花大绑,手脚筋均被挑断,压根不能动。沈晫直接下令,把犯人送进牢房。
牢头殷勤搬来椅子和桌子,沈晫坐在牢房前淡定喝茶。叶大夫不想对人用此药,他怎会想到当初被请去将军府查药,过后沈晫吩咐准备好与汤里一模一样的药,如今却派上用场。
狱卒打开牢门,叶大夫走进去。沈晫轻轻放下茶杯:“用最大药量,但别让他死。”
“沈大人,”叶大夫转身想劝沈晫放弃此法,“用药后他将生不如死。何况他伤……”
沈晫淡淡抬眸看着叶大夫道:“在我眼里,他跟死人没区别。若不是他有用,你觉得他还会活着?他是血洗白云寺的犯人,杀了多少无辜百姓。叶大夫同情他?想过惨死的百姓吗?叶大夫,进了刑部大牢便由不得你。你不对他用药,我便命人对你用药,或你的家人……”
羽。
惜。
独。
家。
“不,别动我的家人。”叶大夫咬牙,转身看向躺在地上伤重的犯人,“我做。”
“这就对了。”沈晫轻轻一笑,“果然不管是谁,不伤到自己永远不知道疼。”
叶大夫拿出药包,缓缓走向犯人。犯人被塞住了嘴,惊恐呜呜不停。叶大夫一步一步走近,猛然他扑上去钳住犯人的下巴,拿掉嘴里的布倒药粉进去。犯人歪头挣扎,不畏死谩骂。
然而骂声很快淡下去,叶大夫急忙退开。沈晫看向牢头,牢头立即会意走进牢房。
犯人意识逐渐丧失,如飘在云端。牢头抓紧时间询问,问出好些有用的讯息。
叶大夫心有余悸站在沈晫身后:“从来不知道,原来沈大人竟是如此可怕之人。”
“我可怕吗?”沈晫双眼冰冷无情,“若我可怕,怎会有人敢动乔柯。正因为我还不够可怕,所以才让那些人以为我好欺负。叶大夫,他就拜托你了。他还不到死的时候。”
沈晫话语刚落,刑部尚书肖大人匆匆赶到:“沈不凡,你怎可挟私怨审犯人!”
“肖大人。”沈晫站起行礼,“肖大人说下官审问挟私怨,可有真凭实据?下官一未打,二没骂。怎么就是挟私怨审问?肖大人想扣罪名,也请扣个有证据的。空口白牙没说服力。”
“本官听闻你居然对犯人用药。”肖大人十分不悦,“未经请示,你无权审问犯人。皇上已下令,此案你需避嫌,不可过问。沈大人还是将人交与本官,本官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什么时候审犯人还得跟伺候大爷似的。”沈晫冷冷一笑,“犯人可以交给你。毕竟犯人虽然是父亲所擒,但父亲已答应皇上交刑部审案。反正下官已问完了,人你带走。”
“狂徒!”肖大人气急败坏吼,“沈不凡,朝廷不是胡来之地。你早晚会付出代价。”
沈晫丝毫不在意肖大人的话,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只要事情一天没查清楚,他就会一直揪着不放。别说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拦他。大不了就造反,他早看这些拿鸡毛当令箭的大臣不满。反正他得罪的人够多,逼急了,他就发兵一锅端了!谁怕谁!
现在他肯耐着性子查案,已经是克制的结果。沈晫淡淡瞄一眼肖大人,别得寸进尺!
被沈晫瞄一眼,肖大人突觉背脊发凉。心里涌起没来由的惧怕,他不由倒退一步。
“肖大人,”沈晫从肖大人身边缓缓走过,“劝你最好别惹我,你们制定的游戏规则对我不管用。逼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同归于尽。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肖大人无比震惊,回头却已不见沈晫的身影。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肖大人不知道,沈晫没有身为朝廷命官最重要的东西,对朝廷、对皇帝的忠诚。一盘棋,他敢直接掀桌。
【作者有话说:_(:з」∠)_所以,没事惹他干嘛?
懒作者:不关我的事,和我没关系!
大傻子沈晫:……】
一百一十三、浑身是刺
朝堂上的游戏规则,沈晫不在乎。想把他当棋子,他绝对是最不受控制的棋子。沈晫离开后直接回了家,尽管离下班还有点时间,他可没空纠结这种小事。因为避嫌,沈晫不能参与案件的调查,但不代表他会什么也不做。明日早朝有场硬仗要打,他得提前做准备。
沈晫进屋时,乔柯正在喝粥。乔柯放下勺子正欲起身,沈晫忙过去坐下:“好好吃。”
“今儿回来得比往日早。”乔柯坐下继续喝粥,“犯人可有说出什么线索?”
“忙一天我也饿了。”沈晫倒杯水,“品惠,让厨房摆饭。今儿我们不和大家一起吃了。”
品惠立即下去办。还剩半碗粥,乔柯往沈晫面前挪挪:“要不你先垫垫肚子?”
“你吃吧,我还没饿到这种程度。”将粥挪回去,沈晫认真道,“咱们边吃边聊。你清楚宫里那几位的情况吗?清楚的话跟我说说,我总觉得今儿这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宫里那几位?乔柯喝着粥道:“其实他们的事算不上秘密,街头巷尾的传言可多了。首先是太上皇,他是苏家的哥儿,排行老三。当初苏家送他进宫,没想到他能得先皇的恩宠。他十五岁入宫,被先皇宠了十年。无奈先皇在第十一年驾崩,那时他已是皇后。”
从后宫众多人之一走到皇后的位置,再登上帝位,如今成为太上皇。沈晫觉得这位苏家的哥儿十分懂得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因此才能比任何人都活得好。
“当今皇上并不是太上皇亲生。”乔柯吃完粥擦擦嘴,“在皇上之前有几位皇子登过帝位,但都没多久便被撤下来。太上皇在四十二岁那年登基,同年接回远在封地的皇上。太上皇登基自然有很多人反对,但不知太上皇做了什么,那些人一个个最后都改了态度。”
沈晫虽然好奇太上皇如何做到说服所有人,但那些辛秘怎会流传出来,外界所知不过是猜测而已。沈晫倒杯水递给乔柯,自从得知乔柯怀孕,屋里的茶全换成了白开水。
乔柯微笑接过水:“太上皇在位十年,亲自教导皇上。第十一年,太上皇让位于皇上,从此居后宫,不问政事。皇上登基后未封王妃为皇后,而是娶苏家的女儿册封为皇后。皇后生下四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因为皇后的册封,当初为嫡出的三皇子变成庶出。”
也就是说,三皇子的母妃是皇上为王爷时的正妃。若不是横空杀出个苏家女儿,三皇子是最有资格成为太子的人。正因为有苏家女儿,按嫡出四皇子被封为太子,而且皇后死后,皇上再未册封皇后。如此一来不管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处境都很尴尬,不上不下的。
喝口水,乔柯继续说:“而六翁主,自小便养在太上皇身边。皇上很敬重太上皇,自然对六翁主不会差。不少人猜测太上皇看中六翁主的资质,打算培养六翁主为下一任皇帝。”
皇上先是封苏家女儿为皇后,后又对在太上皇身边长大的六翁主倍加宠爱。单独拎出这两件事都没什么问题,可两件事一起就有些不对劲。尤其六翁主身为哥儿却参政,这是其他翁主所没有的权力。过份偏爱背后总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沈晫想,皇上不会恋母吧……
如果皇上有恋母情节,事情就能说通了。而太子、三皇子、六翁主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尴尬。兄友弟恭是不可能的,上一辈的纠葛让他们每个人都处在不上不下的境地。皇上不再立后,太子便永远是正统嫡出。皇上偏爱六翁主,也可能做出意料之外的事。而三皇子……
三皇子的母妃如今在后宫地位最高,即使没被册封,却有皇后实权。他们最后怕是要斗个你死我活,谁都不是最完美的身份,谁都有可能坐上那个位子。所以都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