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禽走兽
听见身后的动静,叶溪声停了下来,还把楼刃往后扯了一下。
毕竟拿了人家的银子,再因为自己让青河得罪了白小少爷恐怕有点说不过去。
楼刃回头看着他,没像上次直接塞东西给他,这次至少还在乎他的意愿。
杜文光看到这一幕倒有些喝不进去茶了。
楼二爷做事向来不问原因不问后果,只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如此这般看着青河,倒像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难不成是看见白瀚文有了危机感?知道怎哄人开心了?
“楼二爷,我没事,只是破了点皮。更何况,我已经事先答应过白公子,要与他单独吃饭,想必你也不想青河成为言而无信之人。”
楼刃抓住他的手紧了一些,眸色如浸墨一般,变得异常深沉。
叶溪声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晚些我登门拜访如何?”
估计再过不久青河就回来了,到时侯由他去楼府见楼刃,一切不都水到渠成吗?
良久,楼刃松开手,点了点头:“好。”
张叔见状松了口气,暗中朝叶溪声比了个大拇指,小跑到楼刃面前,笑得一脸褶子:“那楼二爷,您慢走。”
只见楼二爷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竟越过两人回到原来的位置,还坐在正对白瀚文的那一方。
“……”叶溪声和张叔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张叔苦着脸,让伙计遣散了其他人,梨园里就只剩下白、楼两家。
“张老板,你是不是不懂‘单独’这两个字?”白瀚文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桌的楼刃。
楼刃盯了杜文光一眼,意有所指地朝对面扬了扬头,杜文光不愧跟了他这么多年,当即读懂了他的意思,对白瀚文道:“楼二爷说,你吃你的,他就在这儿坐着,不会打扰你。”
“……”楼刃瞟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嫌他话多。
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冷汗不断从张叔的额角滑下,他先是跑到楼刃身边,问:“可要为楼二爷上一桌小菜?”
楼刃眼神从还未落座的叶溪声身上一扫而过,“口味正常即可。”
这个“正常”有得说,是对楼二爷来说正常,还是对平常人来说正常?
于是,拿不定主意的张叔又求助于杜文光。
杜文光虽然觉得意外,但是确实知道楼刃的意思。
“口味不轻不重,正常即可。”
张叔当即点头:“明白!明白!”
“白公子稍等一下,饭菜很快就上来。”说完,张叔就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叶溪声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要不要把他一个人丢下,让他自己面对这堪比修罗场的情况?
白瀚文踢了下身边的凳子,“过来坐。”
叶溪声笑了笑,瞧了楼刃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坐了过去。
他侧面对着楼刃,余光能看到楼刃一直在看着这个方向。
叶溪声有些笑不出来。
白瀚文倒是自在,把楼刃当个空气人,趴在桌面使劲盯着叶溪声看。
他看得特别仔细,叶溪声不禁将头低下,怕被他看出端倪。
“你不换身行头吗?”看上去这么重,也不嫌累得慌。
楼刃突然换了个姿势,胳膊支在桌上,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动作不大,只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但叶溪声此刻非常紧张,所以楼刃一有风吹草动他都能发觉。
叶溪声万分后悔自己揽了这个苦差事,他也没想到看上去冷冰冰楼刃醋劲儿那么大,就单独吃个饭而已,至于把“青河”盯得那么紧吗?
白瀚文知道楼刃在看着这边,正好借此煞煞他的威风,他抓起叶溪声放在桌上的右手,心疼道:“看看,都青了。张老板,快给我拿两个煮好的鸡蛋过来。”
“诶?好嘞,您先等着。”戏台后边的张叔应了一声。
叶溪声皮笑肉不笑地将手抽回来,白瀚文那个不要命竟然又抓了过去。
“白公子,我没事,”叶溪声干笑道,心想这人是不是缺心眼,不知道楼二爷已经快把他的手盯出洞来了吗?
“来,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白瀚文作势要去碰他的脸,另一桌的楼刃不知何时端起了茶杯,此时又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冷不丁的一声响让叶溪声半个身子都麻了。
叶溪声捂住脖子向后仰,“不劳白公子费心。”
恰好阿东端着煮好的鸡蛋过来,他往桌上一放,临走前“不小心”狠狠撞了白瀚文一下。
“你没长眼睛啊?”
“对不住,对不住,我没长眼睛。”
“噗。”叶溪声埋着头低低笑了一声。
阿东悄悄对他做了个鬼脸,叶溪声差点又没忍住笑。
白瀚文冲他笑了笑,主动给他剥鸡蛋,一边道:“以前我找你,你总是不见我。”
叶溪声道:“你我毕竟身份有别……”
“别给我扯那些,你和楼刃就不是身份有别了?”
“……”叶溪声发现这人意外的耿直。
白瀚文继续说:“其实我对你没什么其他心思,之前见过一面,就是觉得你长得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所以想多亲近你。”
他压低声音,眼睛瞟了瞟楼刃,“还有就是看不惯他。”
“来,我给你敷一敷。”他又要去拉叶溪声的手。
叶溪声忙摇头:“不用,不用。”
“菜来咯!”阿东在后边喊了一声,伙计们陆陆续续端着酒菜上来,一份放在白瀚文这一桌,一份放在楼刃那一桌。
不知是不是叶溪声的错觉,楼刃那一桌看上去要丰盛许多。
阿东临走前又朝他做了个鬼脸,并示意他往楼刃那边看,叶溪声算是明白了,还真不是他的错觉。
“那就不说这些,吃饭吃饭。”白瀚文将剥好的蛋放回碗里。
楼刃看着满桌菜色,慢慢将一个银质酒杯拿到手里。
伙计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正弯腰往桌上放,右腿腿弯处忽然被重物击中,导致他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往满桌酒菜砸了去。
“你长没长眼睛?”
翻倒的酒菜溅了白瀚文一身,而叶溪声因坐在对面逃过一劫。
伙计顿时脸色一白,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没了力气!”
“放你娘的屁!你就是成心的是不是?”
“白公子,别难为他了。楼二爷一桌酒菜有人吃不完,不如干脆一起如何?青河公子,你觉得呢?”杜文光问道。
叶溪声没忘记目的,当然要多亲近楼刃才是,于是点头道:“好。”
“白公子,我们跟楼二爷一起吧?”
白瀚文脸色青了一青,最终还是答应了。
也不知是不是意外,桌上菜色没一盘是完整的,偏偏那碗剥好的鸡蛋完好无损。
杜文光给他们让了位置,顺手就把鸡蛋端了过来,放在楼刃手边。
白瀚文见不得楼刃,先坐在了楼刃的对面,叶溪声不得不坐在他们之间。
刚落座,叶溪声便感觉右手被人握住,他诧异地看去,是楼刃。
他将手套放在一旁,修长的五指将叶溪声的手握在掌中,另一只手拿起碗里剥好的鸡蛋,低下头,十分仔细地揉着叶溪声紫青的虎口。
白瀚文没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就算是借花献佛,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楼二爷?”叶溪声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楼刃不喜欢多话,抬头看了看他,又将头低下去。
就在这时候,阿东跑来,俯在他耳边说:“青河哥哥回来了。”
叶溪声一听,心虚地把手收回来,起身对二人道:“你们二位先吃着,我去换身衣服。”
他刚一走,白瀚文也怒气冲冲地离桌,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冲楼刃抱了抱拳:“告辞!”
叶溪声跑进幕帘后边,青河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看着叶溪声顿了一顿,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累死我了!”叶溪声把衣服一脱,胡乱地摘下头饰,闭眼往椅上一躺,真的太他妈累了。
幕帘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人进来了,叶溪声以为是阿东,便没睁眼。
“他是青河吗?”
“应该是,少爷说青河刚从外边回来肯定没穿戏服。”
“那就是了。”
叶溪声察觉不对,刚一睁眼,一个麻袋就朝他套了过来。
“救……”他救命还没喊完,就被人死死捂住了嘴,然后被两个人抬起向外走了。
不多时,梨园外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打手。
他半跪在楼刃身边,汇报道:“楼二爷,青河公子被抓了。”
楼刃简明扼要地说:“追。”
“抓他的是白瀚文,属下一人恐怕追不上。”
见楼刃看着叶溪声离开的方向,没有再开口的打算,杜文光道:“那就回府找人。”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就走来一个红色身影。
楼刃脸色微变,不禁坐直身体。
“是青河?”杜文光低呼道。
楼刃转头问打手:“是你亲眼所见?”
打手也十分迷惑:“千真万确,白瀚文身边的人都见过青河公子,绝不会抓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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