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麦香味
封寒想了想才道,“前阵儿不是因着曲河城的事召回了大皇子,皇上因他办事不利有些不太高兴。”
墨卿云颔首,这事他知道呀,而又因着他们这边找到了治瘟疫的法子,听闻朝中对自家王爷更是看好。
“后来,皇上撤了他的职让他闭门思过。“说到这儿封寒沉吟了会,“只奇怪的是,这刚来的信说,前几日皇上忽然病了,朝中之事又交给了大皇子代理。”
墨卿云挑挑眉,听出了自家王爷的言外之意,“王爷的意思是,皇上没有生病?或者是真的病了,但病的蹊跷?”
封寒皱眉沉思,这一点确实奇怪,明崇帝身体一向不错,虽这几年终究不比年轻时,但这些年来不论是秋猎、祭典哪样都没落下,御医也每半个月请一次平安脉,从未传出身体不好。
再者,明崇帝去后宫的次数也不少,选秀和各地献的美人也不曾推辞,封寒是真看不出他哪里像是身体不行的样子,怎地就病的不能上朝,还把朝政推给封文曜。
“王爷,那我们可要回去。”
封寒摇头,他前些日子递的折子并未说明已经解决了瘟疫,主要是不想让朝中人觉得他们太过轻易就解决,以免日后麻烦。
瘟疫可大可小,他们来此是真心为当地百姓,可朝中常年安稳的人未必这般想,或许会认为此次瘟疫只是小事,并非传的那般严重,不然怎么他们一来便找到了解决的药方。
人就是这般,不亲自看到,永远只信自己的臆想,他们会觉着,即使不是卿云,旁的人来此也会轻易解决这场瘟疫,且朝中局势复杂各有想法,谁有多少真心如何能得知。
“卿云,奉城瘟疫已解决一事,我并未在折子中说明,只说药方依旧差了几味药,正在想法子。”
墨卿云一惊,没想到自家王爷并未说瘟疫解决的事,想了想忽地也明白了过来,该是觉得此次解决的太过轻松,他们才来了一月有余便解决了瘟疫,怎么想都觉有些太过顺利,他记得小时候听说过的那次瘟疫可是前后拖了大半年才彻底清除。
“另外几位大人也被王爷封了口?”
封寒颔首,“对,我与李太医、柳将军和汪太守都说过,他们写的折子我都看过才传回去的。”
“原来如此。”墨卿云长出一口气,“那现今该怎么办,鄑城万一有变该如何是好。”
封寒摇头,“我会回信让思源他们小心一些,时刻注意朝中的情况,放心,母妃那边也会传消息。”
墨卿云皱眉颉首,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封寒这决定一出便写了回信,过了四日便又收到了最新消息,这次果然有德妃亲笔,信中表明她前去探望过明崇帝,只是每次都被皇后拦住,言说皇上身体不适,她派人去问过太医院,可那御医自从皇上生病便一直待在明德宫就没出来过,并没有打听到消息。
德妃觉得有些不妥,信中言明让封寒注意些。
封寒知晓这事后便立刻给琉璃阁、无念阁、苍魏国以及在边城的翼
舅那里去了信。
信件交给符玉山安排送走,符玉山拿着信便知王爷还有吩咐,封寒沉吟了会才道,“玉山,你一人回郡城,过几日卓念应该就到奉城了,思源一人在鄑城我不放心。”
“属下遵命。”
“其余的见机行事,若朝中有变故,宫中和府上就交托给你了。”
符玉山虽觉责任重大,但他定会担起来王爷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
封寒额首让符玉山离开,墨卿云见符玉山匆匆走了才进了书房,”
王爷。”
封寒对墨卿云笑笑,伸出手去,墨卿云见状便笑着走到他跟前倚坐在他身旁,“玉山很匆忙。”
“嗯,安排他回鄑城。”
墨卿云顿了下,“可是有变故。”
封寒摇头看向门外,“如今还不确定,明崇帝身边并未安排着我的人,只要母妃能平安就好。”
墨卿云闻言勉强笑笑,仔细看了眼封寒的神色,封寒感觉到卿云的情绪才看向他,“怎么了?”
墨卿云摇摇头避开了封寒的眼神,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封寒不明所以的摸了摸他的手无声的询问和安抚,他不知为何忽然卿云就这般,像是有难言之隐。
“王爷……”
“嗯?“封寒捏了下墨卿云,“与我有什么不可说的。”
墨卿云有些失落的笑了笑,“王爷是否因为卿云才会对皇上不悦。
封寒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卿云难以启齿,该说自家王妃心思不是一般的敏感。
“你是觉得,我因为你厌恶皇上,因此他病了或者别人暗害我也无动于衷?”
墨卿云闻言也不知如何作答,说实话,他确实看不出王爷是否真的无动于衷。
封寒长出口气抱过墨卿云,前世的事他真的都快遗忘了,与卿云渡过的日子是这般美好,甚至于他都觉得那是一场梦,可他知晓那都是真实的。
明崇帝因封文曜的挑拨以为他通敌叛国,最终害他和卿云在牢中身死。
还有,禹族人灭族也有明崇帝在后的推动,那些叛徒也好、官员也好,说到底也是忠于自己的主子。
封寒早就明白,成王败寇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没有谁对谁错,他们生在皇家,想到的都是利益权利为先,其他次之,怨恨是无用的,唯有强者才能笑到最后。
墨卿云不知王爷为何又陷入沉思,他在等,他的心中也在为难,明崇帝是害他族人的罪魁祸首,可那人终是王爷的父亲。
“卿云,生在皇家,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父子、兄弟,从不可能如寻常人家那般。”
封寒看了眼睫毛颤抖的卿云又道,“或许与你根深蒂固的想法不同,你说我狠心也好,无情也罢,这就是皇家,或许在我还是稚子时有过感触和亲情,但久而久之便磨损到一星半点,直至今后的消逝。”
“人生有舍才有得,我只是舍去那些从不属于我的,把握真心属于我的。”
“你可明白。”
墨卿云咬着嘴唇,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他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对他来说,有些事得要牺牲多少才能真正舍去,他也心疼他的王爷从小长在那样的环境里。
想到这些,墨卿云最终也没能再说什么,只好对封寒点点头,封寒笑了笑抱住卿云的手紧了紧,只要这人在他身边,别的他都不太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