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眠也知晓
江卓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偏过头去。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
同一师门,却痛下杀手,如此情义算是尽了,封澈不再逼他,跨出牢门,向外走去。
江卓穆突然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你问我为什麽?我也想问为什麽!我想问师父为什麽,为什麽让你接管千殊教,想发火就发火,想杀人就杀人,而我呢,每天却要面对一些所谓名门正派,不管他们多恶心,多虚伪,我都要笑脸相迎,凭什麽?凭什麽?”
铁链声哗啦啦地响。
“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师父对你好,对我好,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有用,有用哈哈哈哈,是工具!是傀儡!”
“封澈!封澈你给我回来!”
“季宫主的滋味如何?”
封澈猛然停下脚步。
江卓穆哈了一声,接着道:“季宫主看似不食人间烟火,身子骨倒是风流得很,经我调/教几次,更是——”
封澈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面部肌肉抽紧,额上的血管因愤怒而突起。
一字一顿地道:“你敢再侮辱他。”
江卓穆被憋的满面通红,却还是挤出一个笑,露出沾着鲜血的牙。
“师兄不是没碰过季宫主?那也太可惜,你不知道,我可是夜夜回味那温香玉暖的
——啊!”
猛地惨叫出声。
封澈拔出匕首,粘稠的血滴落下来。
“不要让他死了。”
侍卫被寒到入骨的声音激了个哆嗦,答了声是。
又下起了雨。
季温良站在屋檐下,看着细密的雨丝连成一线,从半空中落下,轻轻洗刷着世间万物。
远处出现一人撑着伞走过来,他心中一喜,发觉自己站在门口,好像特意等人似的,想转身回屋,又怕是多此一举,更使人误会。
犹犹豫豫间,封澈已经到眼前了。
“怎麽不进去?”语气极尽温柔。
“屋子里太暗了,想在外面透透气。”
“手好冰。”
天是阴冷冷的,穿得多也不见得保暖,手当然冰了。
季温良目光落在地面上,不肯看他的眼睛。
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
“我们成亲罢。”
啊?
“我说,”封澈捧起季温良的脸,对上他琉璃般的眼睛,道,“我们成亲,好不好?”
第114章 做武林霸主的男人(二十二)
半月后, 碧水庄传出噩耗, 武林盟主走火入魔, 死于闭关之中,江湖人无不悲痛惋惜。
但群龙不可无首,几大门派推举少林寺同觉大师牵头, 商办武林大会,诚邀天下好汉,无论贫富贵贱, 声名几何, 在擂台上傲立群雄者,便可坐拥武林盟主宝座。
天下之大,光名门正派之下,优秀弟子何其多, 可谁也没想到,最后获胜的竟是一个无名小卒,名曰冯九。
但其内力深厚, 又不得不叫人佩服。
这冯九深沉内敛, 惜字如金,却偏偏和启昀宫的季宫主合得来,出入启昀宫之频繁,如同自家庭院, 更有江湖轶闻, 称冯九与季宫主早就相识, 夺取武林盟主之位不过是讨美人心欢。
本以为是坊间谈笑, 可没想到一年后,武林盟和启昀宫同时传出喜讯。
启昀宫内挂满了绸子和灯笼,放眼望去一片大红,乐队从早上就开始演奏,一直没停。
房里忙成一团。
季温良穿着大红的喜服,头发散在腰间,站在地板中央,被忙忙碌碌的丫鬟拉来拽去,一脸不知所措。
喜娘还在耳边不停地叨叨着。
“宫主要记着,一会儿盟主在门外催妆,您一定得表现出不愿意。”
“不愿意?”季温良抬起胳膊,好让丫鬟系上腰带,“可是我愿意啊。”
“哎呀,你愿意也要表现出不愿意,这是规矩,记住了吗?”
季温良点了点头,“记住了。”
“入轿前哭两声,规矩。”
“洞房时先喝合卺酒,规矩。”
“要记得系同心发,规矩。”
……
季温良被规矩来规矩去,话进了耳朵里,熬成一团浆糊,忽听到外面一阵爆竹声,谁喊了一句:“新郎来啦!”
一个丫鬟把目光落在季温良的身上,忽然啊地一声。
“宫主怎麽还没束发!”
“快快快!把发带拿来啊!”
“梳子哪去了?”
“这里这里!”
一屋子的人转来转去,总算束好了发,又披上了盖头。
敲门声传来,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
季温良紧张起来,他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红,心脏咚咚响个不停。
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冯九,前来迎娶启昀宫宫主季温良。”
季温良整个身心都被这句话震撼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时耳边响起喜娘的声音。
“宫主,说我不愿意。”
季温良张了张嘴,没出声。
一旁的丫鬟也急了,催促道:“宫主,说啊。”
“快说啊宫主。”
“说话啊。”
“莫要耽误时辰。”
“我……”
我来我去,什麽也没我出来。
最后还是喜娘喊了。
“宫主心系宫中事物,无意出门。”
“所谓嫁娶一说,只是顺应习俗之礼,礼成之后,宫主自可长居启昀宫。”
堂堂武林盟主,喜娘也不敢太过为难,大喊一声:“开门。”
雕花的木门缓缓开启,冯九一身喜服,面含柔情,缓缓走了进来。
喜娘拉出系花红绸,一头递给季温良,一头让冯九牵着。
上轿前是要哭两声的,季温良还记得,可没等他哭出来,展惊鸢却先嚎开了,拉着季温良的衣服,说什麽也不松手。
“呜呜呜……师兄,我舍不得你!”
门口的宾客皆哈哈大笑起来。
季温良一阵尴尬,好声宽慰道:“我明日就回来,嗯?”
“呜……那不一样!不一样!师兄,我舍不得……”
最后,还是几个侍卫合力,才将她拖走。
乐器吹吹打打中,终于走过繁缛的礼节,入了洞房。
远处的欢声笑语逐渐暗下去了,房间里是一片大红,封澈一步一步走到床前站定。
慢慢掀开盖头,露出白里透红的脸,忽闪忽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垂下去。
封澈问:“你饿不饿。”
“不饿,”季温良摇了摇头,“喜娘在我的袖子里放了很多点心。”
又补充道:“你呢?”
“我也不饿,方才在酒宴上吃过了。”
既然你也不饿,我也不饿,那还呆坐着干什麽。
季温良道:“合卺酒。”
声音小得像蚊子。
封澈看着他,好半天才迟钝地啊了一声,到圆桌旁倒了两杯酒,递给季温良一杯。
喝了下去。
“同心发。”季温良提醒道。
哎呀,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学规矩。
“对,对。”封澈又折回去,在筐栏里找到剪子和荷包,坐回床边,犹犹豫豫地执起季温良肩上的一缕发,轻轻地剪下,又同样地剪断自己的头发,放进荷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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