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老皇帝一时气血上涌,就这么晕了过去。
好在病情并不怎么重,抬到寝殿就醒了,只是脸色不好看,醒来后就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赶走了,宗人府的人来了之后,开始查三皇子以及这次跟来的随从。
焦昀和聂柏昶没想到进宫吃个酒就看了这么一场大戏,只是他与聂柏昶没敢多说话,等让走了之后,聂柏昶身为五皇子要留下来和四皇子一起给老皇帝侍疾,毕竟另外三位皇子都牵扯进去,这会儿一晕一被药倒一个在宗人府。
焦昀虽然不舍,还是跟着老岩王一家回去了,坐在马车里,老岩王脸色并不好看,只是精神头倒是不错,慢慢吐出一口气,今晚上的事他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不喜老二,可也更气老三,为了陷害老二竟然把无辜的辛侧妃牵扯进来,这样的人真的以后能继承皇位吗?
这样心胸狭窄的小人连兄弟都算计陷害,以后真的能真心对待百姓吗?
老岩王坐在那里,今晚上给他的打击不小,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眼光不行,当年他觉得二皇子不错,结果,二皇子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他觉得三皇子是齐皇后所出,齐家又是名门书香之家,他以为这样教出来的三皇子至少懂礼义廉耻,可结果呢?
四皇子又是与三皇子为伍,怕是这性子也早就歪了。
如今竟然只剩下大皇子和五皇子,可五皇子体弱又是在外长大,加上当年白家的事……
焦昀看出老岩王的恍然,却没戳破,这事他得让义父自己想清楚,他为人正直,可到底在外行军打仗不在朝中,不知道这些人吃饱了撑的,为了一个皇位为了权势暗地里手上沾的血可谓是血流成河,老岩王眼中看到的简单,甚至此刻被他以为的忠厚老实的大皇子,甚至……才是这场戏真正的策划者。
只是最后大皇子也没讨得了好也是了,不过他这一招釜底抽薪,让齐家和宁家彻底在明面上撕破脸,日后两家的储君之争怕是会摆在明面上。
聂柏昶第二天晚上才回来,两个白日加上一夜没睡,他出了宫就偷偷来了焦昀这里,等看到焦昀去洗漱一番就抱住人,闭着眼,眼底带着倦意,“让我睡会儿。”
焦昀任他抱着,眼底闪过心疼,“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本来想亲一亲他,可他这么累又不敢撩拨,闭着眼陪着聂柏昶,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醒来是被闹醒的,也就随他,结果再起来就是正午了。
第114章
焦昀猜得不错, 因为十五那天晚上宫里的那件事,整个京中一脸兴奋了半个月都没下去,虽说没敢明面上提及,可整日坊间都热热闹闹的, 吃完饭或者闲暇的时候都去茶楼待上片许,互相交换更隐秘的宫中秘闻。
不仅如此, 三位当事人皇子府外频频有人经过, 都想窥探到一二。
平时难得能听到这些身居高位的秘闻,加上这次传出来的消息又这么劲爆,不仅如此, 虽说二皇子是冤枉的, 是被三皇子算计下了药才欺负了大皇子的侧妃, 可事实却也是欺负了,二皇子醒来当场就吓晕了, 接下来几日都称病在府里再也没出过门。
只有宁家主他的亲舅舅去过一趟二皇子府, 之后二皇子就待在府里不再露面, 想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三皇子被关在宗人府半月,事情也都查清楚了, 死的那个小厮死之前私下里去三教九流之地去买过催青药, 甚至也与那几位被扔进御花园池塘的宫人有接触,加上小厮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三皇子虽然没直接参与,可人是他带来的, 也是他近身的随从。
三皇子百口莫辩,最后齐皇后出面买通那随从的家人,一口咬定这件事是那随从私下里自己做主,三皇子并不知情。
是随从记得三皇子的恩情想报恩,看二皇子频频与三皇子作对,这才用了这个手段想给三皇子出气。
尽管所有人都清楚这事逻辑上说不通,可那毕竟是三皇子,真的坐实三皇子设计陷害两位皇兄还牵扯进来一位无辜的辛侧妃,那皇家的脸整个都丢尽了。
最后在齐家力保以及齐皇后跪求老皇帝的份上,老皇帝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只是心里对这位皇子,到底彻底厌弃,以教下不严关了三皇子在宗人府反省三个月。
这般说辞却加上这惩罚,众人心里门清,可老皇帝下了令,此时不许再议,否则严惩不贷。
三皇子一口气窝在胸口出不来,可他这次大意,被老二这么算计,最后只能忍下来。
二皇子怕进宫触霉头,也称病不理朝政,在府里修身养性。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老皇帝时常让大皇子进宫,一开始百官只当皇上是怜惜大皇子被两位皇弟给嚯嚯想补偿,可随着大皇子手上开始接管二皇子三皇子正在办的正事,百官愣了许久,突然心里有了计较。
消息传到焦昀耳边,他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吃了,摇摇头,“大皇子这一遭被万人嘲笑可偏偏得了老皇帝的心得了实权,等日后他一旦登基为帝,谁还敢笑话当年的事?”
这一招可谓是险中求胜,舍下脸面被人在地上踩来搏一个前程,够隐忍够心狠,城府也够深。
能对自己都狠到这程度,更何况对旁人。
聂柏昶嗯了声,“大皇子这么多年能沉得住气,这次崭露头角之后,怕是会开始私下里拉拢人支持他。”
“这么快?”书中大皇子至少是做成这件事之后一年才开始出手的。
聂柏昶捏着木箸的手顿了顿:“他,怕是等不及了。”
焦昀最近这段时间要么在珍宝阁要么跟聂柏昶待在一起,倒是没进宫也没太过关注宫里的情况,可既然聂柏昶这么说,那就是出现了与书中不太一样的大事,“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聂柏昶道:“老皇帝自从十五那天吐了一口血再醒来,虽然身体检查没问题,身子骨却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这几天精神头不太对。”虽说这消息没传出去,可聂柏昶回宫这一年多以来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宫里有他安插的人,得到的消息也自然比别人多。
除了他,更直观看出老皇帝身体大不如前的也有刘公公以及最近频繁出现在老皇帝身边的大皇子。
大皇子做这一切原本就是想搏一个出路,他已经得罪了二皇子三皇子,除非日后能成事,否则一旦让这两位当了,那么他的存在就是一个污点。
焦昀摸着下巴,“他这是急了啊,怕老皇帝万一这个时候真的驾崩了,他刚接触根基不稳,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不过书中老皇帝至少是几年后才驾崩的,当然也是从吐血开始,如今却是早了好几年。
可聂小柏突然告诉他这个,他一愣,想起一种可能性,“大皇子他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
聂柏昶闻言眼底带了笑意,没说话,替他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可意思却明显。
焦昀默默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才无奈笑了,“你说他怎么这么想不开?不过目前来说,最稳妥拉拢的还真是我,我虽然是世子,却没有实权,加上义姐的事,我跟二皇子老死不相往来是有仇的加上跟三皇子不熟,所以我是唯一他目前能确定不是这两位皇子的人。”可别人大皇子可就不确定了,有二皇子之前私下里偷偷娶的五位妾室拉拢的那五位大人为前提,大皇子这是不敢冒然出手。
聂柏昶接过他的话,“嗯,他如今不确定别人只确定你,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最主要的缘由,他缺钱。”
无论是日后拉拢别的朝臣或者打点,他都需要银钱。
他不想二皇子有宁家做支撑,也没有三皇子有齐家百年基业的底蕴,他想得到储君之位,除了老皇帝的信任之外,还需要尽快获得大量的银钱做根基来保证他即使从老皇帝手里拿到储君之位能不能坐稳。
一旦老皇帝死了,他就算是被立为新帝,可能不能坐上去,却是个问题。
而焦昀既然能拿出这么多银钱救将士,那他手里头只会更多的银钱。
焦昀听懂了聂柏昶未尽的话里的意思,头疼又好笑摇摇头,“你说说他,他不会是想拿你来和我合作,让我支持他吧?”
他有钱又不恋权,如今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看上了五皇子,却求而不得。
焦昀突然忍不住笑了,突然有点同情大皇子,这位主儿肯定会拿这点来诱.惑他,估摸着也就是那几句话,等他成了事,日后五皇子还不是任他拿捏,他是皇帝想让他娶谁肯定也能,或者用他这个皇兄能撮合他们的说辞。
只是……大皇子啊大皇子,你就没想过,五皇子虽然“体弱”,可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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