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别是他想的那样吧?可、可昀哥儿才多大?
焦昀:“先前两次凑巧与陶哥哥一道, 见识过陶哥哥把明明藏在暗处的凶手揪出,那种感觉,像极祖父以前讲给我听的话本里行侠仗义的大侠,我也……想成为陶哥哥这般的人。”
婉娘心口苦涩,昀哥儿这是想祖父了?
也是, 过去日子苦,她和前头那位为了生计白日不着家下地,从小到大带着昀哥儿更多的是爹。
是她这个娘没做好……
婉娘声音喑哑:“昀哥儿,这……不是你能做的。”陶先生那般厉害的先生,昀哥儿如今年纪小,哪里比得上?再说,陶先生也绝不可能会教外人学那些吃饭的本事,更何况只是一个孩童?
陶仵作怔怔,昀哥儿真的想跟他学?
可、可是……
陶仵作一时无法思考,他这些本事皆是祖父所教,他学了,可后来依然不得已搁置,直到后来他爹选了他回到昌阳县,为了低调,才选了当仵作。
焦昀一开始拿陶仵作来说事是为了解决面前的困境,可一旦说出,他发现执行性很高。
一则,他不愿进学堂,可婉娘想让他进,陶仵作有名额,他需立刻做决定;
二则,陶仵作在县衙办差,时常会跟侯大人去临县或村子办差,接触的人多,三教九流,届时即使他暴露一些不该他有的技能也可用这个作为借口;
三则,他对这个职业的确更感兴趣,甚至比赚钱还要浓厚。
更何况,一旦能去昌阳县之外,他空间里的东西更能出手,到时候赚的绝对比目前更多。
焦昀垂着眼,做下决定:“可娘我想跟着陶哥哥学本事,我能识文断字,也好学。书院的确好,可教的却跟我想学到的不同,与其消磨时日,不如专研一门学问,日后做个有用之人。”
最后这句完全就是安婉娘的心。
焦昀也的确打动了婉娘,她迟疑了。
经过钱二郎的事,她懂如果不合适造成的后果,只会走错路。
可他这般的年纪,跟着陶先生是绝无可能的事。
“昀哥儿你……”婉娘迟疑一番,望着焦昀抬起头时眼神里露出的坚决,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娘懂了你的心思,可暂时你的年纪不合适。”
焦昀看向陶仵作:“为何?娘,我识字,好学,也懂一些基本的东西,更愿意下苦功夫,难道不比目不识丁的学徒更要好教一些?”
陶仵作被焦昀看得心下一震,他怔怔的。
他原本以为焦昀只是托词,不想去学堂的借口,可此刻他望着这个年纪还小的孩子,他眼神里的坚韧与明亮,仿佛一盏燃烧的火烛,明明火不大,却让他眼前升腾起一片火海,足够燎原。
陶仵作捧着碗,冷静下来,开始认真审视焦昀。
他能感受到他不是作伪,是真的欢喜这个职业,可同样的,年纪尚轻,却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婉娘的确被焦昀说服了,她有私心,想孩子成才,可同样,她也有自知之明,从未强求昀哥儿会真的高中。
毕竟秀才公都极少,她爹也是很久才考上,她一开始对昀哥儿的期待最高就只是秀才,能当个夫子,不必赚辛苦钱。
可同样的,秀才公哪里那般好考,如果真的能跟着陶先生学个本事,也是有大才。
她想通是一回事,却也清楚这是强人所难。
婉娘原本亮起的目光黯淡下来,又很快敛去,不愿让焦昀看到:“昀哥儿,你年纪还小,你先去书院,若是当真不适,等过个几载你年纪稍微大一些再学可好?”
焦昀哪里听不出婉娘是认同了他的话,却又觉得陶仵作不会收他,这才以退为进,想打消他的念头。
焦昀却使出杀手锏,看向陶仵作:“陶哥哥,你也不信我吗?不愿意教我?你之前还说我是你的福星,你觉得带着我,破案特别顺的。”
陶仵作本来严肃的表情差点破功,端着的碗差点又摔出去:这、这能一样么!
陶仵作对上婉娘狐疑的目光,总觉得焦夫人这目光像是自己在某个时候说了不该说的才让昀哥儿生起的这个念头。
他低咳一声:“昀哥儿,你确实想跟我学?”
焦昀毫不迟疑应了。
陶仵作垂眼抱着碗没说话,他在思考,他不可能真的当一辈子仵作,毕竟陶家送他来这里是为陶家留一条生路。
他来这里当仵作一开始自然需要低调,可三年五载甚至十年后,他不可能只当一个仵作,否则也无法铺路。
过几年侯大人会调任离开昌阳县,别人许是不可能,可他会接替县令的职位。
他有功名在身,除了侯大人并未对外人言,到时,只要寻个机会立功,就能走马上任。
他不当仵作后,自然需要一个新的左右手,他也需要可信心腹,说起来,与其培养一个不知根知底的,焦秀成的外甥,的确让他信任。
婉娘原本听陶先生询问时还带了一丝希冀,可之后看陶先生在沉默,失望之余又不愿强人所难,刚想开口之际,陶仵作突然抬眼,朝她拱手作揖:“焦夫人,可方便我与昀哥儿单独谈谈?”
婉娘一怔,赶紧颌首:“自、自然。”
陶仵作这才看向焦昀,不像之前那般,表情很是凝重:“昀哥儿,你……随我来。”
如果真的要做决定,那有些事他得与这孩子说清楚。
焦昀随陶仵作去了对面茶楼,与之前李氏来时不同,焦昀头一次也没底。
陶仵作之前与他关系好没错,可从陶仵作平时的敬业也晓得他也是公事公办的人。
他需要让陶仵作相信他,并收他为徒。
可这个度,却要拿捏好。
既让陶仵作相信他的实力,却又不能太过,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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