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逼我当男后 第94章

作者:且拂 标签: 随身空间 甜文 种田 穿越重生

只是下一刻,突然头顶上方骤然一暗,一道身影凌空从上方一掠,随后落在他身前,衣袍的下摆仿佛青白相叠的花瓣铺陈开,青衿玉冠,面容俊美的少年睨着他,视线一动不动。

少年没出声,脸上甚至也没什么表情,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攥紧,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焦昀动作很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忍住乐了:“没劲儿,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还想吓唬吓唬他,给聂小柏个惊喜来着。

聂柏昶被他推了一把也不恼,原本紧绷激动的神经反而松懈开,才有种真切感,他真的提前回来了,敛下眼,自然从他手里接过马缰,替他牵着马:“她们在看你。”

焦昀抬眼,“看你才对吧?”他凑近了些,“你看,右边有位姑娘长得不错,一直盯着你看,要不要我帮你去打听下情况?”

聂柏昶无奈看他一眼:“是你自己看上了吧。”

焦昀:“才怪。”

焦昀也不逗他了,并排往家里走,焦家好几年前就搬到县里,婉娘拿赚的钱开了个酒馆,后来买下酒馆后的宅子,修建了一处三进三出的三重院落。

因为离书院很近,从那时候聂柏昶就不再住宿,每日正午和晚上都会回来。

一路上,焦昀克制住想跟他说这次去青州府好玩的事,不过知晓接下来的情况却没说,每走几步,就有人与他们两个打招呼。

不过,大概是对焦昀太熟悉,毕竟他自从六年前接替陶仵作的班整日跟着侯大人与百姓们打交道,加上他平时绷着一张面皮,大家还挺畏惧他,恭敬居多。

对聂柏昶却又不同,毕竟……这可是他们县里至今为止最年轻的秀才公啊。

焦仵作虽说有个有钱的娘,但却也比不上聂公子日后可能达到的成就。

如果聂公子有朝一日成为状元郎,那前途不可估量。

家里有姑娘的看到聂柏昶一口一个秀才公,聂柏昶已经习惯应付,淡淡颌首,疏离却又懂礼,只是明明这么明显,百姓们依然乐此不疲,万一呢。

焦昀默默看了眼区别对待的百姓,再看了眼身边人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这万恶的看脸的朝代啊。

大概看出焦昀的心思,聂柏昶睨了他一眼,视线在他脸上流转,挑眉。

焦昀摸了摸脸皮,仰头装傻。

虽说他也不错,但为了藏拙,到底没这么明显,可身边这位就不同了,十三岁那年参加童试,同年以县试府试两试第一成为童生,翌年不过十四参加院试直接成为他们昌阳县最年轻的一位秀才公。

当然,虽然别处也有更年轻的,但在昌阳县这是头一份,那意义就不同。

加上三场皆第一,当时考完青州府那边很多书院要留下聂柏昶,甚至有学问极高的要收为门徒,都被聂柏昶拒绝了,跟他回了昌阳县。

快到酒馆时,焦昀松口气,看着身边聂柏昶习惯的模样,“人都说有考前综合征,我怎么瞧着你一点都不担心八月的乡试?喂,这么多人可都等着你考中呢,万一要是考不中,到时候……咳咳。”

聂柏昶偏头,视线落在他脸上,眼底带了笑意:“那我就去衙门当师爷,听你使唤。”

焦昀望着他这张脸:“别介,我怕那些小姑娘大夫人为了多见你一面,日日去衙门敲锣要告状,状告家里的鸡被邻居家的鸭咬了口。”要是见天儿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侯大人能疯,他也能。

聂柏昶看他绷着脸一本正经说着逗他的话,刚要说些什么,有熟客从焦氏酒馆出来回头朝里大声吆喝:“老板娘,你家仵作郎和秀才郎回来了!”

“什么?昀哥儿柏哥儿回来了?”婉娘拿着算盘跑出来,看到两个眼睛一亮,拍了一下焦昀的肩膀,“你这臭小子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娘,很疼诶,这不是刚到么,孩儿被你拍虚了,需要补补,鸡鸭鱼肉泡汤饭,我都要!”焦昀脑袋一低,往婉娘肩膀上滚了一圈,逗得婉娘没忍住噗嗤笑了声,那算盘点了他一下。

“饿不着你!”婉娘带着两个比她高了很多的少年回去,招呼小二赶紧把早就备好的膳食给送去后院。

因为这会儿是正午正是酒馆最忙的时候,焦昀聂柏昶在前头和婉娘打过招呼就绕到后院,打开后院的门,顿时前院的喧闹都隔绝开。

他们家买的是相连的三进三出的苑落,后来重新建过,焦昀提过不少主意,很是舒适。

三个院落,婉娘住在主院,焦昀和聂柏昶分别住在东西两院,不过焦昀嫌单独住那么大一排房子太无聊,每次都住在聂柏昶的歇宿院。

原本是叫榭书院,取义“写书”,焦昀觉得在书院学那些之乎者也就够头疼,回来也学,还不如叫“歇宿”,歇息住宿,同音不同意,多合适。

结果,一个敢取一个敢挂,真的就叫歇宿院,还是聂柏昶亲自提笔写的牌匾。

书院的山长听说后死活要让聂柏昶改,他最得意的学生在家取这么个院落名,简直……不像话。

聂柏昶后来不知怎么说的,山长没再管过,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也不合适。

焦昀平时都住在歇宿院,院子有多间厢房,他与聂柏昶挨着住,一人一间,到了院门前,焦昀踢开院门,让小厮把饭食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他则是接过聂柏昶手里的行囊,帮肩膀上一甩:“我去放东西,等下就回来。”

聂柏昶的视线从他行囊上扫过,看焦昀真没拿出的打算,只能无奈摇头回到桌前。

他挥手让小厮退下,院子里空无一人。

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旁人待在自己的地盘,平时除了打扫或者别的,几本都在外院帮忙。

聂柏昶等了没一会儿,焦昀放完行囊就回来了,一屁.股坐在聂柏昶对面,瞧着菜色都是他爱吃的。

他与聂柏昶口味一样,也不见外,拿起木箸开始扒饭。

这一路赶回来,他昨夜几乎没怎么睡,等下吃完还要补个觉。

“晚上娘摆宴,你下午还去书院吗?”焦昀扒了半碗饭才觉得活过来,速度慢下来,抽空看了聂柏昶一眼。

聂柏昶摇头:“不去,夫子放了我两天假。”

“哈哈,这感情好,等下跟我去泡澡,这一路回来风尘仆仆的,晚上侯大人他们也要来,可不能这么埋汰见人。”焦昀又吃了一口,没听到回答,看过去,对面聂柏昶正慢条斯理吃着,没吭声。

大概察觉到他的视线,聂柏昶才停下,抬眼,认真道:“昀哥儿,我早上沐浴过,不必再洗,你自己即可。”

焦昀眯眼,放下碗,威胁:“那就再洗一遍,正好这么久没见,好好聊聊天不好吗?否则,礼物不想要了?”他现在困得不行,但是又想跟他说会儿话,沐浴的功夫刚刚好,再说,大家都是男的,一起沐个浴咋了?又不是一个木桶,也不知山长这些年都教了点啥,愈发老学究。

聂柏昶无奈:“那就一起吧。”

焦昀就知他吃这套,沐浴是小,其实还有一个缘由,自然是等沐浴后送礼物。

他十年前头一次跟侯大人他们去青州府时瞧见一个给小孩用的玉腰带特别喜欢,玉石与学子穿的青衿的颜色极为相称,几乎融为一体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