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听蝉
他握着胸前的项坠,悄无声息地下了个咒在上面。
仰起头,他对父亲说:“我有样东西想交给您保管。”
搁下树枝,砚卿稳稳跳到布莱利安面前,发丝尾端还绕着几只萤火虫,浅光柔和了他的轮廓。布莱利安鼓足勇气卸下项坠,对他说:“父亲,我想把这个项坠交给您,可以吗?”
砚卿看了眼他额上残留的冷汗,没有接他的项坠:“你梦到什么了?”
布莱利安心猛地一跳,父亲怎么知道他做梦了?
“之前给你吃的肉,有副作用:催生梦。”父亲为他整理了下仪容,“做了噩梦?”
迟疑着点头,布莱利安直视父亲的眼睛,渴望从中看到不一样的神色。他不要看对任何事都波澜不惊的父亲,那会让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是没有感情的生物。
虽然他见过父亲不一样的样子,就像刚才一样,但父亲从不向他们表露。明明他们是父子,是最该亲近的关系,不是吗?
“梦见了什么?”父亲接着问。
果然,没有任何变化。布莱利安掩下失望,对他说:“有人要抢夺这个项坠,我不能保证它不被抢走。”
砚卿点头,抬手取下自己耳朵上的那枚耳坠,放到布莱利安手上。
两块形状、大小一样的坠子在他掌中逐渐靠近,溶溶白光交汇,趋于融合。布莱利安忽地合上手掌,他看向砚卿,眼含不解。
“你先拿着吧,本来就是一个东西。没人会抢它。好好用它,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砚卿道。
“可是父亲……”
砚卿看着他道:“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摸摸他的头发,砚卿跨过他,迎上没了表情的克斯特。
手中的两个坠子很轻,握着有一种暖意。布莱利安将项坠的绳子变成钩子,带到耳朵上,父亲的那枚被他戴到了另一边。
放在一起他们会互相融合,这不是他想看到了。
他也相信,父亲既然把坠子交给他了,就不会再利用它们做破坏大陆的事。如果父亲真的要做他梦到的事,那么他会第一时间毁了这对坠子。
跟着克斯特远离了他们休息的地方,砚卿随着克斯特的脚步停下,沉默地看着他的身影。
克斯特打断了砚卿的回思,他质问道:“你不想活了?”
愣了一会儿,砚卿才缓缓问道:“我早点死不好吗?”克斯特不是想要的身上的某样东西吗?
克斯特转过身来,他的表情很明显有点生气。
砚卿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好,”克斯特答道,“很好。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死?”
想死?砚卿更加不明白了,他只是完成任务后没有继续留着的理由,怎么就成了想死了?但转念一想,克斯特不了解他,也就释然了,没跟他计较。
“这应该跟你没关系,你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够了。”砚卿平静地道。
克斯特一步一步向砚卿走去。
砚卿眨眨眼就觉得周围更加暗了,他没阻止克斯特张开他特殊的雾网。
“你想做什么?”砚卿左右看了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形式的保护网,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还处在巅峰?他平时做任务的世界都是苟延残喘、一不小心就会趋向破裂的世界,很少来这种还较为完好的世界。
克斯特越靠越近,砚卿为了避免被他挨上,不断往后退,最后退到了雾网边缘,退不出去了。
他只好伸手破开雾网,回头对克斯特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希望你能离我远点。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砚卿走后,克斯特合上雾网上的出口,把自己裹在里面,待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才收回雾网。
龙与玫瑰与纯白之心(七)
克斯特踏着清晨的雾气步出疏林。他身后跟着一条黑红相间的线,上下起伏跳动。当他停下步子时,那条由树莓和黑莓组成的线倏地蹿向前方。
隔了一瞬,乱哄哄的浆果们被拉了回来,安分地待在克斯特身后。
希尔利还没醒,布莱利安不见踪影。
克斯特心跳猛地快了两拍,一个困扰了他许久的念头冲了出来。
或许现在他能够把希尔利带回灭日森林,带到他的神殿里。希尔利无法使用魔法,无法逃离他。
但他只对他的心脏感兴趣,他这么做没有明显的好处,然而这个念头总是在他和希尔利单独相处时冒出来。
克斯特指挥着浆果聚堆落在希尔利不远处,接着他走近侧睡着的精灵,坐到他身边弯腰细细打量着他。
灰色短发贴着希尔利的侧脸,使他看起来冰冷锋利。这是他保护自己的铠甲,克斯特想。
一个恢复魔法落在希尔利身上,银色长发在他身后舒展开来,几缕不长的发丝柔柔地覆在他的颧骨上,随风颤动。
现在他的铠甲没有了。
克斯特眯眼低头靠近希尔利的侧脸,发现这个精灵对他毫无防备,这让他感觉无比愉悦。
浅浅的呼吸拂动克斯特的额发,他将手放到希尔利的脸颊上,拇指不自觉地来回轻抚。正当他准备彻底贴合希尔利的呼吸时,一把权杖出现将他打出几米远。
他就知道,希尔利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最可爱。
克斯特捂着腹部慢慢直起腰,他看向坐起来的希尔利,笑了笑说:“早上好。”
“请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行为。”希尔利没有回应他的问好,直入主题。
“什么行为?”克斯特放下手,故作疑惑,“我只想喊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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