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听蝉
砚卿目光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是个容貌昳丽的少年。
少年话音才落,娇娘已经扑倒他身上,嘻哈笑着。
少年名为元岩,字石开,身上有秀才的名头在,年后要上京参加恩科考试,希望取得功名,回报乡里百姓。
爹娘早逝,给他留下了个刚断奶的妹妹,他又要读书又要照顾妹妹,平时都是靠左亲右邻来接济,妹妹能长到这么大着实不易。
一年前隔壁搬来一对兄弟,虽不知来历,但待人和善,也没听说有丑事闹出来,隔壁的兄弟两个还都各自带着妻子在,应该是对老实人。
他提前跟他们打了招呼,到时候若是娇娘需要回来帮忙。
他要上京赶考,不宜带着娇娘一起奔波,娇娘还小经不起长途劳累,也是怕他照顾不及时,被人拐走了。
尤其是母亲同父亲容貌出众,他们兄妹两个容貌更为艳丽,平日上集没少惹人垂涎。去了外边恐娇娘更不安全。
留在村子里最安全。
乡里亲朋多少会顾念他们逝去双亲的面子。
娇娘聪慧,性格开朗,也很喜欢隔壁那家人,应是没问题。
元岩将娇娘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肩上,往屋子走,边走边对娇娘说:“等过完年,哥哥要去赶考,咱们家没什么亲戚,只能你一个人住着。左边的奶奶会给你做饭吃,到吃饭的时候你就去她家,晚上要回来睡觉,哥哥平时教给你的都要注意,知道吗?”
娇娘乖巧地点头。
元岩继续说:“隔壁奶奶收了哥哥的钱,所以不用害怕自己吃的多被骂,放开吃,别把自己饿着。”
“嗯!”哥哥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元岩被她的动作逗得一笑,接着说:“右边那家人咱们不熟,平时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奶奶帮不了再去找他们,再不行去喊总到咱家借书的先生。明白了吗?”
“明白了!”
“哥哥教给你防人的办法,都记住了吗,你做给哥哥看一遍?”元岩把娇娘放到竹椅上,蹲在她身前同她商量到。
砚卿冷眼相看屋中一大一小的互动,不禁思考,玉娇容被他哥哥教了这么多防范人的东西,怎么会被人卖到花繁海?
他看到的是元岩的记忆,所有事物自然都是以元岩的视角来展开,这点元岩应该是不知道的。
年后,元岩准备好所需的物品,先去左邻的奶奶家送了些钱打了招呼,接着去了右边。
右边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头上包着块布,她打开一条门缝,从缝中向外探看,见到是元岩才挤出一个笑容。
元岩回以她一个笑,说:“我今天就要走了,拜托婶子平日有时间照顾照顾我妹妹。”
“你妹妹?”中年妇女不知怎么语气中带有一丝兴奋,她满口答应道:“行行行,没问题。”
话锋突然一转,又道:“你等等,我进去问问我家那口子。”
元岩不懂中年妇女突然的行为,明明之前说好的,他今天只是在临走前提个醒,为何那婶子还要去征求家中夫君的意见?
砚卿刚才一直注意着门缝,中年妇女闭门退开的一瞬间,看到门内院中走过一个脖子上带疤痕的男人,他立刻便想起缘山上的那伙人贩子。
可惜元岩的记忆中没有院内的情景,否则他可以进去一探究竟。
中年妇女很快就回来,手中拿着个破旧的钱袋子,不由分说塞给了元岩,嘴上说:“这是给你的,当盘缠用吧。”
接着不等元岩说话就插上了门。
手中拿着钱袋,元岩想了想,暂且收下了,回来再想办法还回去。
回到家中,向妹妹再交代了一番需要注意的,赶着午前出发了。
行了一个多月,元岩抵达京城。京中人心惶惶,元岩摸不清状况,先去找了告示板。
上面贴的都是旧告示,从落款时间看,最晚的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了。
元岩紧锁眉头,离开告示板,寻思着先找寻落脚地,可他还不及去找,南门方向烟尘卷来。
骑着骏马的守卫,被快马惊得乍起的百姓,一时乱作一团。
他听到守卫高呼:“洋军来了!”
怎么可能!
他进城前,城外没有丝毫异动,这才多久?
不管洋军的队伍是否行进到京城外,今年的恩科都开不了了。元岩思量着接下来的去留,被人撞了一下。察觉到不对劲的他反手去捉偷他钱袋的小贼。谁知被小贼浑水摸鱼逃了,他手上抓到的是个裹着东西窜逃的小摊贩。
元岩丢开骂骂咧咧的小摊贩,再看时,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没看清楚小贼的容貌。
幸亏他单独放了一部分铜钱,否则回乡无望。
打听到城门附近有一座荒废的寺庙,元岩趁着天还亮着,买了几个馒头,就去了。
比他来得早的还有几人,穿着破锣,各自坐在寺庙中,互不理会。
元岩的衣着不算好,但与那几人相比也说得上干净整洁。
他找了个遮风的地方坐下,才是初春,难免寒风瑟瑟,穿堂风一过,他冻得抖了几抖。
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更加裹紧了衣物,还从包袱中取出了件袄子披裹上,这才稍稍暖和些。
天色渐晚,来此过夜的人多了起来,其中不乏乞丐混子之流。
风声呜咽,那些人白天没捞到太多东西,晚间又饥又寒,眼睛滴溜溜乱转,瞅上了角落里打着盹的元岩。
他们互相对着眼神,干瞪了半天才确认下一个人去找元岩的麻烦。那个人是他们中看起来最年长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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