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粿子狸
“儿臣记得,当时我们与长风门产生冲突没多久,队伍中便突然混进了一些奇怪的人,他们身着亲卫的甲胄和长风门的白袍,因此双方并没有立刻发现他们的踪影……随后,似乎有人从背后偷袭了儿臣,等到儿臣从昏迷中醒来,白门主已经殒命,而亲卫也折损得七七八八……”
见方子瑜所述的实情正与前一晚骆华卿的推测所差无几,方慕慈心中忍不住啧啧赞叹,暗戳戳朝身后投去一抹感激的眼光,随后立刻为方舜华补上致命的一刀:
“三哥所说的理应是实情,当日长风门中确实混入了很多来路不明的人,我也同样被人暗算昏迷。”
“虽说根据二哥的说法,那夜是因为他正好领着随从乘兴夜游,路过禅隐寺附近才碰巧救我一命,那么父皇,女儿不得不疑惑,为何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对我和三哥兵刃相向,却根本没有攻击二哥呢?”
“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早有安排?”
她清凌凌的眼波扫过去,气势迫人,方舜华只觉得耳畔轰轰作响,一时竟然想不出应对的理由。
这些内情方慕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怎么可能对自己安排的一切了如指掌?
还是说,前些时日的温柔讨好,殷切感谢,只是她的伪装?
实在是可恶至极……
一颗心重重地沉下去,他眸底的温度被一丝丝抽空,代之以淬毒獠牙般刻骨的恨意。
尽管双方都没有继续说些什么,某些真相已经不言而喻,方宇绷着面容坐在王座之上,手指深深嵌入木制扶手之中,力道之大,连整片肌肤都泛出青白。
青璃皇嗣,究竟是怎样可怖的存在?皇子为了权势不惜谋害嫡亲的兄长,甚至千方百计嫁祸于无辜的弟妹,甚至不惜假他人之手置他们于死地,再道貌岸然地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究竟是怎样的狼子野心,他方宇究竟养育了一头怎样的怪物!
“传朕旨意……”
他刚刚颤声开口,门外却蓦然传进一声惨呼:
“陛下,大事不妙!方才有一群黑衣人冲进苍梧殿,不由分说焚烧宫殿,抢走了古剑,萧将军率领着骠骑营前去追赶,到现在都毫无回音!”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方舜华却在旁人回神之前,骤然祭出了自己的本命灵武。
他的本命灵武为降魔杵,说来倒也讽刺,分明是最为歹毒的一副蛇蝎心肠,却偏生要以佛门的清修梵唱作为保护色,连本命灵武也自带一股超尘拔俗的意味,通体笼罩着炫目的白金色宝光,贵气逼人。
只不过其中蕴含的杀气同样酷烈,他趁着旁人尚未察觉,反手扬起杵尖,朝着方慕慈毫无防备的后背狠狠扎去!
既然此人是古剑剑主,便是他图谋之路上最大的阻碍,只有铲除了她,自己才会有获得古剑认可的机会……
他状若痴狂地悍然前刺,眼见致命的利刃就要将那人单薄的后心捅个对穿,斜刺里却突然探出一只修长优美的手掌,拈花般悠悠一格,轻而易举地止住了他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爆肝更新!!!!
晚上或许还有一更,看我的体力唉咳咳。。。
呜呜呜呜呜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给我一点收藏评论吧,论文都要写不完了还在赶榜,救救孩子(躺平)
第111章 真正的狼人
天青衣袂动如云, 修韧身姿敏若虹。
澎湃的强劲元力从降魔杵上疯狂涌来,生生倒逼得输出的力道汹涌扑回, 方舜华浑身一震, 胸中气血翻腾, “哇”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脖颈间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寒气, 玄天刃锋利的边缘已经抵在了他最脆弱的喉咙上。
骆华卿樱红的柔唇一弯,纤白指尖轻点, 立刻制住了方舜华周身大穴:
“二殿下,背后偷袭, 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他好整以暇地微笑, 朝方慕慈点头示意,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冷冷夺道:
“怎么, 二哥这是心急失态, 想要将我除之后快了?”
“之前口口声声谴责三哥辣手无情的, 可就是你自己啊。”
她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却字字敲打在方舜华的心上, 让他的心弦剧烈地颤动。
眼前的场面甚至比杀了他还要更加让人难受,分明胜利的曙光近在咫尺,他多年的隐忍就要获得释放, 却终究失之毫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又让他如何情愿, 如何甘心!
“你这逆子!”
方宇袍袖一挥,怒气冲冲地从王座上走下,快步来到方舜华面前,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得子如此,朕当真是愧对青璃人民,有违明君圣德!”
他动了真怒,掌风下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方舜华白净的面颊上顿时红肿一片,嘴角也被勾破,鲜血丝丝缕缕地渗出来,看上去格外凄惨。
“……您的自我认知不错……”这一记耳光反倒让方舜华冷静下来,他蓦然抬起眼牢牢逼视着方宇,眸光砭骨怨毒,“您确实有违明君圣德,扪心自问,您可对得起我,对得起我的母妃吗!”
高华温和的面具铿然粉碎,现出一具被怨恨不甘腐蚀得丑陋狼狈的躯体,伤口汩汩地冒着血,浑身上下充满了腐臭的涩味。
“我的母妃只是因为不得圣宠,就能被人肆意折辱,挨冻受饿。”
他字字泣血地控诉着:“甚至只是您请来寺院高僧驱鬼这件事他们也能大做文章,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到她头上,再赐下一碗毒药取了她的性命……”
“我的母妃何辜?她不过是个与世无争的弱女子,为何要受到你们这样狠毒的对待?”
“你的母妃无辜,可尧儿他有什么错,能让你毫不犹豫地置他于死地?”
方宇暗叹一声沉沉开口,语声疲惫不堪:“你纵然有再多怨气再多不甘,冲着朕来便是,为何要殃及旁人?尧儿他为人最是为何敦厚,又是你嫡亲的兄长,你怎么忍心……”
“父皇,这件事的答案,您只会比儿臣更清楚,”方舜华嗤笑道,“无权无势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有什么委屈痛苦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哪里敢冲着您来?”
“方承尧确实没害过我,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妨碍了。”
他与方宇在此处争论不休,另一边骆华卿留下一道元力束缚住方舜华的行动,就闪身来到了陈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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