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翻云袖
这个高大的男人趴在地上吹了吹火星,火已熄了,没能吹出火焰,他失望地站起来,蹦出了几个音节,见乌罗一脸茫然,倒是不浪费时间,直接用长矛戳上了乌罗的腰,抵着他往前走。
乌罗的心凉了半截,抵在腰上的长矛很钝,可戳上来的力气不小,他觉得自己的腰好像被一块石头重重磕了下,要不是不敢妄动,这会儿能痛得龇牙咧嘴。
食人族的相关信息瞬间飘过脑子,他倏然紧张了起来,一动都不敢动,这次不光心凉了,连身体都凉了半截。
那个拿长矛戳他的男人又发出几个音节来,听起来有点像野兽的吼声,乌罗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跟书上说的完全不一样,说好了原始部落的人会比较矮小跟缺乏营养的呢,他一米八的高个,在这群人里完全不见优势,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少说有一米九,这是吃了多少人才长成这么大的。
难道刚刚摸火堆的动作是想就地把他活烤了吃?
“嗯……这位大哥。”乌罗试图跟对方交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果然没有成功。
这群野人既没有萌萌哒地莞尔一笑说“哎呀亲你被吓到了吗?这是我们原始森林旅游团的表演节目!”,更没有表现出任何善意,尤其是拿长矛磕着乌罗后腰的那位,简直是在戳着他往前走,这么一路戳下去,不用十分钟,后腰铁定青一大块。
乌罗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杀气腾腾或是流口水的表情。
当场死还是活一段路再死,乌罗选后者,说不准路上就有什么奇遇了呢?
尽管语言不通,可由于乌罗相当配合,启程得很快。
那根长矛简直跟方向盘一样,戳着乌罗的后背指点该往左还是往右,其实那位大哥压根用不着这么细心,他们差不多是夹着乌罗在前进,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路痴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跟着这群壮士一口气走到中午,他们还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乌罗觉得自己的脚已经彻底麻木了,只是在机械地走动,这些好汉可能就等着晚上吃他这顿好的了,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吃顿午饭的意思。
乌罗觉得有点悲伤,早知道一醒来是这样的场景,他就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算了,现在不知道要便宜谁了。
不管是恶作剧还是真穿越,总之现在倒霉到真撞到无污染的原始人了。
毕竟再敬业的演员也不会拿着这样的劣质武器,光着屁股蛋子满森林乱跑。
听说以前的人会吃敌人的血跟肉来补充自己的血肉,乌罗看了看自己,觉得这些原始人吃了自己搞不好能补脑。
箱子跟雨伞都还在乌罗自己的手里,这些原始人似乎并没有抢劫他的意思,很可能是没意识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在乌罗试探着弯腰收伞的时候他们还吓了一大跳,往后跳了小半米,险些拿长矛捅上来。
乌罗怀疑自己要是当场开个箱子,他们大概会以为自己要行刺谁谁谁而立刻冲上来替天行道。
只是这些装备现在同样是负累,森林里没有路,跟山又相连着,偶尔走高走低,完全是靠自己,雨伞还能勉强当做拐杖,可是行李箱简直是个噩梦,他又没办法完全丢弃,拿着累一时,丢了可能要后悔一世。
中途发生了件小事,在上一个小山坡的时候,乌罗实在没有力气了,他粗略估计自己带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完全不停歇地走了六个小时,已经完全超越他身体的极限。手一软,雨伞没入了松软的泥土之中,而他整个人跟行李箱都差点滑了下去。
箱子很快就被其中一个高个提住了,而且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自己的长矛穿过了行李箱的把手轻松扛在了肩头上,他发现这件事仿佛科学家发现了宇宙的起源,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骄傲神态,甚至兴奋地扛着那个行李箱在原地跳了三下。
乌罗被人像麻袋一样扛了起来,他不知道扛自己的是谁,只是很庆幸自己终于能痛快地昏过去了。
至于醒来是在锅里还是在火里,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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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乌罗醒来的时候,很是充分地感受了下眼冒金星的一种什么体验。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只是从声音判断,自己身边大概是有不少人,而且这些人的语言跟自己所知道的语种没有重合,因此没办法知道他们在沟通什么。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头仍发昏,乌罗以不易察觉的姿势动了动手脚,确定自己没有被捆绑住,心下稍安。
等到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之后,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而随着乌罗的睁眼,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眼镜仍在脸上,只是沾了点尘土。
约莫几十个——不多,绝不会多出五十这个数的男女老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们或坐或站,显得很没有章法,不过隐隐约约能看出来为首的是名女性。
这名女性盘坐着,脚边放着一只眼熟的斑斓怪鸟跟五个紫色的果子,那怪鸟死透了,还剩小半个脑袋,一只眼睛正看着乌罗,让他忍不住有点发毛,干脆转移注意力继续看人。
这个为首的女人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多岁,眼睛亮得出奇,裹着条斑斓的兽皮裙,上半身穿着乌罗的风衣,头发显得又乱又蓬,凌乱地插着几只羽毛,皮肤是现代追捧的蜂蜜色,看起来坦坦荡荡的,似乎没觉得自己看起来有什么问题,看起来居然有些许野性的美丽。
她的屁股下面,就是乌罗的行李箱。
现代社会听说也有些没被打扰的原始部落,说不准他们已经进化到不吃人的状态了……
乌罗试图安慰自己,他环视了一周,发觉自己是待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而这洞里泛着难以形容的气味,不过还不至于无法接受,外面仍有微弱的亮光,看起来太阳快要下山了。
几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被他们的母亲搂在怀里,大得简直要脱出眼眶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乌罗,更多的时候是瞟向首领腿边的食物。
而自己那条围巾正裹在山洞里唯一一个熟睡的婴儿身上。
这山洞里除他之外大概有十个男人,除了挟持他来的那八位好汉,剩下两个都是残疾人,他们都坐在外侧。
乌罗眯着眼睛看了一圈,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个部落恐怕还处在母系社会之中,而且他多少有些不好的预感,通常情况下在同一环境生存的群体,特征差异并不会很大,除了现代社会,如原始环境这样的情况下,应该很少有不同人种混居在一起的情况才对。
他不是社会学家,更不是生物学家,可隐隐约约也能意识到,缺乏便利交通的情况下,不同人种混居在一起的可能性在原始社会应该不会太高。
眼前这位女性首领看起来跟他应该是一样的黄种人,可是守在门口的几个男性跟抱着孩子的女性之中有不少是高鼻深目的,光从长相就能区分开来。而且这些人的容貌与体型跟后世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像是教科书上那种猿人的长相。
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
乌罗真痛恨自己在机场打瞌睡,他要是等上了飞机再睡觉,说不准还有一飞机的乘客可以一起商量。
这些原始人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这不难推断,他现在没在锅里也没有在火里,好端端的,没缺胳膊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