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月灼
傅长言嘴角上扬,牙齿咬着发带不放,长眉挑一挑,茶色的眸子里有挑衅的意思。
“……”
僵持片刻,宋钰微微俯下身,修长玉润的手指捏住了傅长言的下巴。换作以前,他可能会直接卸了他的下巴把发带拿出来,但此刻,他仅仅是施加了一点力气捏着他下巴,另一只手去抠他嘴里的发带。
傅长言笑得邪气,牙齿不再叼着发带,温软的舌飞快地绕着宋钰手指勾了一下,下一刻猛地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宋钰看着骑坐在自己身上的傅长言,神情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喉部上下动了动,嘴唇轻轻抿起,再次出声重复:“不要闹。”
“谁闹了?”傅长言厚着脸皮否认,手搭在他胸膛,像个登徒子一般笑嘻嘻的,“宋钰,我叫你几声哥哥你还真以为我转性了?我是傅长言,不是宋知许,别忘了,我比你大几岁。”
宋钰眼眸轻垂,目光不知落在哪里,胸膛起伏了一下,低声:“宋知许的年岁,比我小。”顿一顿,哑声道:“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喝醉了干点正常男人都会干的事情。”傅长言嘻嘻笑着,手顺着他衣襟往里摸,口中不着边的说着:“从前我就夸你好看,跟天仙似得,你说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我能不动心吗?我同你说过,你好看,又俊又俏,我心里喜欢的不行,喜欢的想把你这样那样,扒了你绑在床头……然后让你听三天三夜的清楼小曲儿~”
“傅长言!”
实在是听不了他的放浪言辞,宋钰忍不住低喝一声,丝绫从袖口飞出,三下两下将他的嘴巴缠得严严实实,令他无法再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唔唔唔!”
傅长言最烦他堵嘴,当即有点怒了,手往后探去,照着其要害之处放肆下手。
宋钰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竖起两指戳向他的腰部,把他点住不能动后,将他从身上掀了下去。
“唔唔唔!”
宋钰,操!这混蛋!
傅长言像被人翻过身来的王八,保持着四脚朝天的姿势躺在床上,身体一点都不能动了。他气得不行,想破口大骂嘴巴又被堵了,哼唧了几声,眼睛眨一眨竟落下两行泪来。
硬的不行只能求软了,遂眨巴着眼,努力做出可怜无助的样子,用眼神无声地求饶。
“我说了,不要闹。”
宋钰站在床前,平静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袍和头发,但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手在轻颤。
他把手背到身后握了几下,等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缓和之后,才弯下腰把傅长言抬起的手脚放下,带着湿意的掌心抚平他的身体,再拉过被子为他盖好,最后两指点了点他颈部的穴道。
傅长言瞪了瞪眼,紧接着缓缓合上眼睡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心里把宋钰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总算是消停了。
第31章 哭赢-31
*
宋钰轻吐一口气,目光眷恋的落到沉睡之人面上,伸长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珠,手指接了一滴晶莹的泪,小心翼翼捧着看了一会,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亲。
泪水带着淡淡的咸味,舌尖品尝到的却是甜味。
宋钰像正在做坏事的小孩,吻去指尖的泪后又紧张的看向傅长言,一张脸通红,见他依然闭着眼,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片刻,他坐在床边,静静的望了他许久才起身离开。
屋外已是下半夜了,几声鸡鸣划破漆黑的夜空。
宋钰足尖一点离开地面,挥袖跃到傅长言所在的屋子上方,负手静立,垂眸看向夜色中的酆家。
明明是仙门名家,酆家的阴煞之气却十分重,到处可见飘来飘去的地阴,碰到机关阵法后瞬间化作飞烟消散。
几个月前,他在此救过宋知许。
宋知许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宋家灵气,便出自宋钰之手,自从知道傅长言的魂魄在藏玉剑内后,他就一直在暗处保护着他。
没有人比宋钰更清楚,宋知许只要一死,沉睡在藏玉剑内的傅长言就会苏醒。
盼着他活过来,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死去。
这样挣扎矛盾的心思,伴随了宋钰许多年,他常常煎熬的看着宋知许,云泽剑蠢蠢欲动要取他性命,只为傅长言能尽快活过来。
然从小耳濡目染的优良品性使他终究下不了手,宁愿自己备受煎熬痛苦,也要出手在宋知许遭遇危险时救他。
但便如忘忧散人所言,“天机因缘不可捉摸”,宋钰保护了宋知许那么多年,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死了……
傅沅,回来了。
当他风尘仆仆从夜澜赶到凤都时,就发现宋知许已经不是宋知许,哪怕顶着一样的面孔,他也一眼看出躯壳里的人……是他。
要如何来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呢,震惊、错愕、欢喜、狂乱、害怕……是的,他害怕,害怕那不是他。
放在心里太久,沉重到患得患失。
便特地把消息透露给魔宗,利用卓无忌和踏雪来试探,如此还觉得害怕,仍不敢与他相认,也怕他会记恨当年之事。
宋钰甚至做好了打算,假装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继续以陌生人的身份暗中保护他,直到看见他在林中抚琴。
太出风头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他很担心,故而现身阻止,哪知他竟自爆了身份。
实在是叫他措手不及,只得先带他回灵言山再说。
他是茫然无措的,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傅长言,若他要一剑杀了他报当年的诛心之仇,他是不会反抗的。
可他却一点怪他的意思都没有,还笑嘻嘻的要和他做交易,希望他帮他找娘。
那一刻,宋钰的心里五味杂陈,几乎是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伤过他那么多次,甚至于最后亲手杀了他,他都不记恨吗,还愿意相信他,与他同行?
一想到当年招摇山的万剑分尸,他的四肢百骸就疼得不行,胸膛里的心像被人用刀子一片一片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