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渐却呀
空中似乎有黑色的羽毛飘落,那么好看,那么与众不同。
翅膀伸展出来,身体的难受消退。
夜风一吹,顾炀有些混沌的大脑也清醒许多。
两个人之间一时有些安静,顾炀老老实实的窝在樊渊的怀里,看远处的高楼,看楼下映上来的灯光。
他把自己热乎乎的脸颊藏进樊渊的颈窝里,一句不提刚才的打架。
“樊渊,为什么刚才要把饼干咬断?”
樊渊一手轻拍着顾炀的后背,没说话。
顾炀得不到答案,不服气,就想闹,他把双手凑到樊渊腰间就要挠他痒。
奈何樊渊似乎不怕痒,顾炀怎么挠,樊渊都不动,只是右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拍顾炀的后背,又或是去轻触他的翅膀根部。
碰的顾炀心烦意乱,张嘴咬在了樊渊的肩膀上。
樊渊突然抬手,指尖勾着顾炀颈间的颈链往下拽了拽,露出FY两个英文字母。
他本以为会看到两个差不多快消失、字迹模糊的字母,却不想这两个英文字母依旧清晰,边缘有些微的凌乱,显然是顾炀自己后来又拿着笔描过。
许是因为今天的兵荒马乱,许是因为周遭昏暗的环境作祟。
一直克制谨慎的樊渊突然不那么想克制了,他对着顾炀脖颈的FY低下头去。
顾炀肩膀瑟缩一下,双手抬起来紧紧揽住了樊渊的脖子。
他的头向后仰,主动露出白腻的颈子,颈链被樊渊拨开一点,有点歪斜的挂在脖子上。
樊渊对着FY这两个字母咬了下去。
顾炀仰着头,眼前是楼下五颜六色的灯光,大脑是昏眩的,颈侧是火烧一般的热。
不只是颈侧,他的心,他的四肢百骸都开始热了起来。
顾炀抬手抓着樊渊后脑的黑发,指尖插进发丝里,不自觉的收紧手。
他哼唧了一声,抬起头,声音又小又依赖。
“樊渊,有点疼……”
樊渊愣了下,终于从顾炀的颈窝抬起头。
漆黑的FY两个字母被一块深红的痕迹晕染开来,泛着湿淋淋的光分外显眼。
樊渊抬手帮顾炀把颈链带好,重新遮住了两个带上了殷红底色的字母。
“娇气。”
顾炀缩了缩有些刺痛的脖颈,又往樊渊怀里挤。
“我才不娇气。”
樊渊指尖撩起顾炀额前的黑发,又松开。
之前因为打架而回想起的往事,心中翻涌的暴戾情绪,在这一刻慢慢消散。
顾炀突然叫了樊渊的名字。
“樊渊?”
樊渊带着手套的手指落下,轻轻按压顾炀的后颈,连带着颈链前的小苍兰挂坠也跟着晃悠。
“嗯?”
顾炀顺从的让樊渊捏着他的后颈,掌握着他的生命。
“其实出来玩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开心。”
樊渊没说话,低头看顾炀卷长的睫毛。
顾炀突然翻过身,躺在樊渊的腿上,面向头顶的樊渊。
“樊渊,带我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樊渊指尖顿了下,轻轻答应。
“嗯。”
潘菲和小姐妹们等在包厢,只等到樊渊派去善后、送她们回家的人。
以及一条来自顾炀,却是樊渊语气的微信。
“顾炀身体不舒服,我们先回家了,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小草莓君已上线,鸟笼君蓄势待发。
第32章
期待的生日会娱乐提前结束,顾炀却没有不开心。
他本以为回到家,可以和樊渊来一番心灵深处的深入探讨,结果一进家门,他就被樊渊勒令要求去学习。
在学习之前,顾炀被樊渊按在床上,用药酒把他后腰的一块淤青揉开了。
其实樊渊原本打算让顾炀自己沾着口水抹抹,但顾炀觉得太恶心了,死活都不愿意。
最后只能由樊渊亲自下手,把顾炀的伤处来回揉搓一通,揉得顾炀差点疼到掉眼泪。
樊渊揉完顾炀的伤处,也不给他缓和的时间,就把带着一身药酒味儿的顾炀又按在书房的书桌前,在他面前摊开一本又一本的习题。
“月考在即,能多学就多学会儿。”
顾炀摸了摸脖颈有点刺痛的地方,又摸了摸后腰被揉得热烫的伤处,只觉得樊渊这个人简直是翻脸无情、用过就丢。
在抗议无效后,顾炀委委屈屈的拿起笔开始算题,樊渊却离开了书房,不知做什么去了。
这次月考对顾炀来说很重要,毕竟关系到他的奖励问题,所以顾炀也很快杀下心来学习,一连做完了一套理综模拟试卷,这才放下笔,跑出去找樊渊。
顾炀以为樊渊在做什么正经事呢,谁知道樊渊正在卧室睡觉。
卧室里一片漆黑,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的,室内一点灯光都没有。
樊渊躺在床上,呼吸很轻。
顾炀悄悄走进去,坐在床边。
“樊渊?”
樊渊立刻睁开眼睛,拧开床头灯坐了起来。
“题做完了?”
顾炀点点头:“你没睡?”
樊渊眼神清明,却睁眼说瞎话:“睡了。”
顾炀见樊渊似乎有心事,也不烦他,从另一边爬上床,挤进樊渊的被窝里,安安静静的老实躺着,陪着樊渊。
若是平常,樊渊一定要推一推顾炀,不让他粘得太紧,今天却只是把手臂放在顾炀的后背,没有动。
床头灯又被关上了,室内重新陷入一片漆黑,再无人说话。
顾炀却精神的很,听着耳边樊渊的呼吸声,倒也内心平静。
就是躺着躺着,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这一晚又是玩闹、又是打架的,体力消耗不少,连带着他吃得火锅都消化殆尽。
现在大半夜的,顾炀却开始觉得饿。
他侧耳仔细倾听,樊渊的呼吸平稳绵长,应该已经睡熟了。
顾炀又躺了会儿,还是觉得忍不住,就从床边小心翼翼的爬下去,打开卧室门钻了出去。
夜深人静。
樊渊陷入了梦魇中,这一晚上发生的事还是不免让他回想起以前的折磨。
梦中,樊渊又回到了那座荒无人烟的废弃高楼。
他在那里经历了无休止的谩骂、毒打,亲眼见过无数次绑匪与妓子恶心的纠缠,最后一切都沉进了一片血色之中,他仿佛从没有逃出来过,仿佛时间又倒退了回去,他还是那个无助、挣扎,期盼着被救助、又被家人亲自放弃的孩子。
樊渊挣扎、反抗,终于睁开了眼睛。
室内漆黑一片,周遭寂静。
他向旁边伸出手,他知道顾炀一定会躺在他旁边,他想碰一碰顾炀,确定他的存在,不为什么,就是想知道有个人在身边。
可樊渊的手却落了空,他旁边的位置空空荡荡,床铺冰凉,顾炀并不在。
黑暗中,樊渊坐了起来。
他没有开灯,缓缓走出了卧室。
书房、客卧、浴室,到处都没有顾炀的身影。
樊渊站在走廊里,前面是无尽的黑暗,身后是万丈深渊。
果然,顾炀也跑了。
寂静中传来一声嗤笑,曾经父母不断后退、充满惊恐的神情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
“咣——”
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樊渊从回忆中惊醒,转身快步走向楼下。
一楼厨房。
冰箱门大敞着,里面的东西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周遭只有冰箱里面的灯光照射出来。
顾炀小心翼翼的扶起被他撞倒的凳子,远远的放在一边,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他吃东西吃得太认真,一个没注意就撞倒了凳子,巨大的响动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炀四处看了看,见住在一楼的阿姨似乎没有被吵醒,这才又安心的吃起手里的小蛋糕。
樊渊不太吃甜食,但顾炀愿意吃。
自从顾炀在樊渊家住的频繁之后,樊渊家的冰箱总是塞满各种各样的小蛋糕。
但是樊渊并不让顾炀多吃,搞得顾炀总是看着摆的满满的、五颜六色的小蛋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