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渐却呀
樊渊拉过顾炀的手,让顾炀用后背靠着他,探手抓住了顾炀的尾巴尖,把这个小圈圈套了上去,一路套到尾巴根儿上。
“不会,刚才看了几个视频现学的。”
顾炀再一次领略到了樊渊的高智商,晃了晃尾巴,本来因为剃了毛毛而光秃秃、冒凉风的尾巴根儿这会儿
也不觉得秃了、也不觉得冷了,裹着尾巴专用的小围脖热乎乎的。
他转身碰了碰自己的尾巴根儿,喜欢的情绪直白的表现在脸上。
樊渊收了剩下的线头、筷子放在一旁,顺手把顾炀的手机拿过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拽过试卷,敲了敲桌子。
“好了,过来,我陪你做题。”
顾炀本来是不情愿的,可他尾巴根儿上还套着人家刚给织好的小围脖呢,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再加上樊渊头顶上“23”这个数字晃来晃去的,顾炀心情更好了,磨磨蹭蹭的坐过去,把下巴垫在樊渊的手臂上,拿着笔开始慢吞吞的做题。
樊渊是真正的学霸,解题思路总是一针见血又不冗杂,讲题也不是干巴巴的套公式,总是三言两语就能让顾炀听明白,顾炀以前好歹也是个学霸,虽然是文科的,可他也不是个榆木脑袋,真杀下心来学习,效率还是很高的。
不过今晚顾炀没有受到圆月的影响,早早的就开始犯困。
他把脑袋靠在樊渊的肩膀上,打了个小哈欠,毛耳朵也垂了下来,大尾巴也没有乱动的劲儿头了。
“樊渊,我们睡觉吧?我好困。”
樊渊停下笔,顾炀的耳朵尖尖蹭着他的脸颊和颈侧,无精打采的模样。
“好,回卧室吧。”
说着樊渊就站了起来,还伸手要帮顾炀解开脖颈上的锁链,却被顾炀躲开了。
顾炀拽住了樊渊的手,指了指秋千,有点期待。
“我们就睡这里好不好?”
樊渊摇头:“不好。”
顾炀跪起来,把头埋进樊渊的腰间使劲的蹭,耳朵都被他甩了起来。
“睡这里吧!就睡这里吧!这里多舒服呀?”
樊渊不赞同,还是把顾炀脖颈上连着的锁链给解开了,拉着他起来往外走。
顾炀使劲往后拉樊渊也没有用,还是被樊渊拽出了笼子,回到了卧室,被赶去洗澡。
夜里,两个人一起躺在樊渊的大床上,盖着一床被子,中间却隔了一段距离。
樊渊平躺着,顾炀背对着樊渊躺着,尾巴也老老实实的收到自己身边靠着,力求不碰到樊渊一丝半点。
顾炀觉得樊渊有时候就是太克制了,搞得一切都很无趣。
他明明很困了,仍旧睁着眼睛,自从圆月之夜过后,顾炀的眼睛在夜里便会微微发着光,就像真正的狼那样,夜视能力也强了很多。
被窝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樊渊的手探过来,搭在了顾炀的腰上,揽着顾炀的腰往后收紧。
顾炀挺了下腰想反抗,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靠进了樊渊怀里。
靠进去的时候还小声“哼”了一句。
樊渊侧过来,下巴压在顾炀的头顶,蹭了蹭他的两只毛耳朵。
顾炀耳朵抖了抖,向两边伸直,不给他蹭。
“就这么想住在笼子里?你已经不是小黑鸟了。”
樊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顾炀的耳朵尖上,顾炀缩了缩脖子,没躲开。
“你才是小黑鸟,我那叫……”
顾炀一时卡壳,他也不能说他是夜莺啊,说别的又似乎都不太恰当。
樊渊轻笑:“还说不是小黑鸟,不然是什么?恶魔吗?能夺人性命的那种?”
顾炀转过身面对樊渊,双手按在樊渊的胸口推了推。
“你才是夺人命的恶魔呢!这是什么烂形容!”
樊渊根本没被推动,甚至还往前了一点,更靠近顾炀了。
“无论是什么,你已经不长翅膀了,还想住在鸟笼里?”
顾炀伸手扯着樊渊睡衣上的扣子,拧来拧去的。
“想住鸟笼怎么了,反正不都是窝吗?”
樊渊按住顾炀拧他扣子的手,顾炀手不老实,拧着拧着指尖就探进去了。
“看样子不只是鸟笼,你还想要个狗窝?”
顾炀被樊渊攥住了指尖,耳朵尖尖不好意思的抖了两下。
“我才不要狗窝呢,我要狼巢!特别霸气的那种狼巢!你能给我做一个吗?”
说到这里顾炀有点兴奋,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忍不住另一只手也去扣樊渊的扣子。
樊渊松开手往后退开一点距离:
“不行,狼巢听起来很复杂,建不了。”
顾炀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不过听到樊渊拒绝后还是有点失望的,他指尖按在床单上往前摸,拽住了樊渊的衣角扯了扯。
“不能就不能呗……小气鬼。”
谁知樊渊突然仰躺在床上,双腿双手向上伸直,把被子顶起个四四方方的小帐篷。
“狼巢给不了你,小狗窝可以给你一个。”
被子被樊渊顶了起来,从顾炀的身上抽离。
他看着樊渊用四肢撑起来的小房子,一时觉得樊渊幼稚的不得了,一时又觉得心脏很不听话,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他的大尾巴开心的甩了两下,到底没忍住,小心翼翼的爬过去,从樊渊的手臂下钻进去,趴在了樊渊身上,住进了他的小狗窝里。
顾炀一进来,樊渊就把支起来的被子放了下来,盖在两个人的身上,顾炀身下把樊渊当毯子,身上盖着有樊渊温度的被子,舒舒服服的在他的小狗窝里蹭来蹭去,一点都不嫌弃!
樊渊把被子四周收紧压好,这才揽着顾炀的后腰拍了拍。
“快睡吧。”
顾炀这回住进了他的专属小狗窝,也不闹了,也不吵着要住笼子了,整个人满意的不得了,听话的闭上眼睛,临睡前,还不忘小声嘟囔:
“樊渊,我以后要永远住我的小狗窝,这是我的,不许给别人。”
樊渊没说话,等顾炀的呼吸平稳,睡熟之后,樊渊才抬手捏了捏顾炀的后颈,低头在顾炀的耳朵尖尖上轻轻咬了咬,咬得睡梦中的顾炀哼哼唧唧的叫出声,他才松口。
他用指尖捻了下顾炀湿漉漉的耳朵尖,轻声回答:
“住进来可就出不去了。”
第二天,两个人带着一瓶假珍珠去上学。
假珍珠上依旧插着一朵小野花,小野花上早就藏了针孔摄像头,透明的玻璃瓶子被像以前一样被摆在了樊渊的桌子一角。
顾炀今天一出门就来回乱看,此时坐在座位上也是左顾右盼的,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对他十分新鲜。
他发现这个限时的好感度显示喷雾真的很有用,这一早上,他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好感度。
在看了那么多不同人之间的好感度后,顾炀终于对这本小书对好感度的定义有了新的认识,也发现了一些令他意外的地方。
比如,他左手心的小书对所有人的好感度都定值很低。
顾炀看向一旁靠在一起说话的两个男同学,他们头顶上分别是4分和5分的好感度,据顾炀所知,这两个人平日里经常在一起玩,算是比较好的朋友了,没想到互相之间的好感度才只有4分和5分。
教室另一边同桌的孟展和李紫烟之间的好感度要高一点,两个人之间都是7分。
前排潘菲和柴静秋互相之间的好感度,也是7分。
第一排有个同学的书本被路过值日的同学给撞掉了,这个同学立刻弯下腰去捡,撞掉他书的值日同学也帮忙去捡。
顾炀发现,在书被撞掉之后,这位同学对撞掉他书的值日同学的好感度立刻下降了1分,从3分变成了2分。
而当书被捡起来之后,值日同学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酸奶递给书本主人道歉后,变成2分的好感度又回到了3分。
有一些同学之间甚至只有1分的好感度,他们中不乏有一些是从高一一直同班到高三的。
樊渊此时去收作业,顾炀趁机观察樊渊和其他人之间的好感度。
班级里的同学对樊渊的好感度都不一样,多少分的都有,但樊渊对班级里其他同学的好感度基本一致,都是0分,偶尔有几个还出现了-1分、-2分的情况。
当樊渊走到孟展和李紫烟旁边时,好感度才终于从0分变成了1分。
顾炀皱着眉抿紧嘴角,陷入沉思。
因为用了这个好感度显示喷雾的原因,他今早特意磨着樊渊带他出去吃的早饭。
在热闹的早饭铺子里,顾炀见到了各种各样的好感度。
一对年轻的男女朋友之间的好感度只有三十几分,一对新婚小夫妻的好感度是四十几分,一对互相搀扶、行动缓慢的老夫妻之间的好感度要高一些,却也只有六十多分。
他这一早上见过最高的好感度分数出现在一对母子身上,母亲对孩子的好感度有八十多分。
然而他看了这么多人的好感度,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却没有看到一个满分一百分的。
顾炀发现他左手心的小书对好感度的定义区分是十分苛刻的,并且大部分人的好感度涨起来简单,掉下去更简单,完美诠释了人心的多变。
唯独樊渊不同,樊渊的好感度十分稳定。
明明他该是《凡渊》一书中最无情的男主,此刻在众人的好感度对比下,顾炀却觉得樊渊才是最长情的那一个。
顾炀以前一直觉得樊渊给他的好感度很吝啬、涨的又少又低,现在却觉得樊渊给他的才是最与众不同的。
樊渊送完作业,往座位走时,就看到顾炀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看得又专注又认真,时不时还要得意的笑一笑。
顾炀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一节 课上课不久,他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收回了视线,拿起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草稿纸上乱写着,写来写去发现写的都是樊渊的名字。
最后,他干脆扔下笔,手从桌子底下小心翼翼的伸过去,拽了拽樊渊的衣角。
在樊渊看过来时,顾炀的手指爬上书桌,握住了樊渊的手。
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与樊渊交错、握紧,末了拽着樊渊的右手拉到桌子底下晃了晃。
樊渊垂眸看着他,明明神情清冷,偏偏头顶上顶着大大的“23”。
顾炀弯起嘴角笑得可开心了,稍稍凑近樊渊,小声说:
“樊渊,你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樊渊!”
樊渊浓黑的睫毛缓缓眨了下,他看着顾炀微红的小脸,一脸欢喜、依赖的小模样,刚想说话,一道女声在两个人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