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白蠢白
在这方面, 他们已经算够仁慈够大方的了。
“好的, 我知道了。”欧少文语气平淡,并没有继续争取的意思。
反而弄得经纪人有些讪讪,退了一步道:“排到一个星期之后的长期行程,我先给你看一眼再定。”
“嗯,你们明天早上派车过来接我吧。”
“明天你还可以在家休息一天,安排工作也不会安排得这么急。”
欧少文垂下了眼,“我想先去公司呆着,没有工作的话,在练习室练练舞也行。”
第二天,欧少文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迷迷糊糊地打开了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或者微信。
没有。
他瞬间没有了睡意,怔怔地望着手机屏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委屈得有点想哭。
他在床上放空大脑发了一会儿呆,爬了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洗漱。
好像回到了手术前的日子,通告、练习、参加综艺,偶尔和队友们合体登台表演,只是不会再有每天一个的电话,欧仁锦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微博、微信、电话,没有任何地方能找到他。
欧少文起初还一天发两条微信过去,后来渐渐的也不发了。
算了吧。
这不就是他一开始的设想吗?换完心脏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用回实验室,每天还能感受到真实的人间,已经很幸福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可他还是一天比一天变得麻木和绝望。
队友再次见到他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跟欧仁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网上的一些娱乐营销号已经开始猜测他们俩的关系了,而且他们准备齐全、有理有据,放了欧少文出院的时候一个人回来的照片、欧仁锦好几个月没有发布新微博的主页截图,和他们多日蹲守发现欧仁锦早已搬出别墅、欧少文整日独来独往的照片影像。
得出结论,欧仁锦和欧少文恐感情生变、早已分手。
“嗯。”欧少文点了点头,“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我了。”
队友们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他刚刚说完,手机就“叮”的响了一声,他下意识去看,然后就看见欧仁锦的名字后面亮起了一个红色的数字1的标志,他愣了愣,在那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快一个月了,他第一次收到了欧仁锦回的消息。
他把聊天对话点开。
的的确确是欧仁锦的消息。
“答案不全面,继续答啊,这么快就放弃了怎么行。”
欧少文把嘴一撇,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抬起头,委委屈屈地对队友们说,“就在刚刚他又联系我了。”
张厚月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想顺势瞥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吃吃瓜,“这一上一下的给我整怕了都,他跟你说了啥?”
欧少文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按在了自己胸口,“这个不能看。”
“哎哟。”“没意思。”“算了,人家小两口估计是吵架了,我们就别在这儿打扰人家了。”“撤吧撤吧,白担心一场。”
大家一哄而散,给他留足了空间。
欧少文内心其实很感激他们,这些天虽然他们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但自己的手机永远热热闹闹,群里面天天插科打诨,聊天记录隔半天就能翻不到头,他们会约自己一起吃饭,虽然他兴致不高,约三回能答应一回的,但是这些人会让自己产生一种还属于某个团体的归属感,不是轻飘飘的游离于这个世界。
他又把视线移回到手机上,盯着那行字看了半晌,尝试着给欧仁锦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嘟…嘟…”
欧少文在心里跟随着熟悉的忙音默念着数字,通常情况下大概七十秒左右这个通话会自动挂断。
他慢慢数着,在数到第二十三秒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传来了自己已经开始觉得有些陌生的声音。
“喂。”欧仁锦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吵杂,欧少文忍不住开始猜测,他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答案还有哪里不全面,我实在想不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努力抑制着让自己表现得更平静。
“这个先不提,”欧仁锦那边的声音更清晰了些,有空旷的字正腔圆的播音声,似乎在车站或者机场,“你就坚持给我发了几天微信啊,为什么后面就不发了。”
语气轻快,倒也不像还在生气的样子。
“我……”欧少文抿了抿唇,“你总是不回我,我会觉得你是不是看到我发的消息就会生气。”
这些天的辗转反侧、纠结和质疑,好像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我只是在等那个正确的答案,但是好像一直没有等到。”欧仁锦那头有喧闹的人声和隐隐约约无数道小车轮滚动的声音,欧少文努力分辨着,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他现在应该就是在机场,他是刚回来吗?还是准备离开?
“我再也不会伤害自己了。”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欧仁锦想要的正确答案,又有些不确定,“可是这个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不会再违背承诺了。”
欧仁锦却另转了一个话题,问到:“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在哪儿?”
“机场,”欧仁锦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刚从美国的一个科研所回来。你知道那个科研所的,给你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和那两个月里维持你生命的所有器材,都是出自于那个科研所。”
欧少文听到手术的字样就开始发慌,非常害怕欧仁锦下一秒就会开始责怪他的欺骗和自作主张。
他不知道为什么欧仁锦突然说起这个,“嗯,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