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休住
秦舟看着君渐书。
君渐书回看秦舟。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秦舟想,怪不得他被拾柒打下水后, 被带回蓬莱宫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原来问题出在君渐书身上。
君渐书图什么呢?耍他好玩?
君渐书则想,不知道这事捅开之后师尊要生多久的气。
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快些消气吗?
秦舟越想越气, 拍案而起:“这还聊什么聊宝贝儿?你想消就消吧, 反正我打不过你。”
君渐书愣了愣:“宝贝儿?”
秦舟没想到他的注意力在这上面,硬生生给气笑了:“宝贝儿的意思是, 你马没了。”
君渐书诚恳地顺毛:“师尊说的是。”他又道:“师尊看看你身后。”
秦舟好气又好笑。
君渐书就算想转移视线,何至于用这么低劣的方法?
或许这人恼羞成怒了, 只是还没撕破脸,只等他转过身去, 就将他的记忆消除。
不过就算他不转, 这人也有的是办法消除他的记忆。
秦舟思量了一下,还是飞快地转头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秦舟转过头, 怒气冲冲地盯着君渐书。
而在君渐书的视角里,在秦舟的背后,还有一只小黑兔也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君渐书有种预感,玄青不是无缘无故地来找师尊。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面前的问题。
他蹲下身,想要握住秦舟的手, 却被人狠狠甩开了。
君渐书也不在意,双臂支撑着膝盖道:“之前冲动之下消除师尊的记忆,是我的错, 师尊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秦舟抿唇:“包括将我放走?”
“除了这个。”君渐书苦笑, “师尊在我身边, 对我们都好。”
秦舟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指望他同意。
毕竟如果真是君渐书说的那种情况,设身处地地想,他也不觉得自己出了蓬莱宫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秦舟绷着脸,内心却是一片混乱。
君渐书见状,十分贴心地岔开了话题:“玄青一直在师尊身边,试图引起你的注意。她可能有事找你,师尊先和她去吧。”
“玄青?”秦舟愣了愣,“你看得见她?你是玄鸟?”
“不是,我只是能看到。”
秦舟了然:“所以你刚才让我回头看。”
“嗯,我想让她认清现实,别咬师尊的衣裳了。”君渐书站起身来,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你我的事,等我们都冷静下来再谈。”
秦舟跟着他站起来,但他现在看见君渐书就糟心。
他于是越过君渐书,自己朝着殿前的传送阵走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听见身后的人轻轻道:“以后不会再有了。”
秦舟一股气没忍住,回到亭子里,拔出那柄生锈的剑,朝着君渐书戳过去。
君渐书不闪不避,面上甚至还有些释然的意味。
秦舟心神一震,手一偏,那把剑直愣愣地插在了君渐书脚边的地上。
他轻啧一声,有些暴躁地走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无药可救了。
天天偷看君渐书,馋他的脸就算了。刚才竟然因为君渐书的表情有点好看,硬生生没下去手。
这人绝对在重塑筋骨的时候,按照原主的审美偷偷调整自己的长相了!秦舟愤愤地想。
他走了一会儿,等到传送阵的光在脚下亮起时,他才冷静下来。
这一连串的事情,纠结在一起,实在很让人烦恼。
君渐书消除了他的记忆,他自然会气愤。
但是君渐书还把他当成以前那个反社会原主,防着他变回从前的模样,秦舟身为一个局外人,也没有什么立场指责。
如果不考虑原主,光从他的角度来看,现在君渐书因为被他识破了之前的恶行,正是愧疚的时候。
他好像可以占点便宜。
秦舟来到天璇殿面前,见到人形的玄青就在广场上站着,像是在等他。
他于是朝玄青走去,随口问玄青:“小玄青,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恃宠而骄?”
玄青没出声,秦舟便看向她。
然后发现玄青盯着一双宛如傅延的死鱼眼,眼睛里闪着鄙夷的光。
秦舟被逗笑了:“你干什么啦。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别告诉别人啊。”
玄青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张开了嘴。
秦舟不明所以的时候,一只手被玄青双手捉住,顶在她的下巴上。
玄青的身体没有温度,秦舟愣了一下,便觉一样清凉却没有实体的东西被吐到了他的手上。
紧接着,面前的景象一变。
其实也不算太大的变化。
他依旧站着,只是玄青已经不在他面前。而他站的地方,从天璇殿的殿前,变成了天璇殿的主殿。
外面的天似乎黑了,里面点着夜明灯,照亮了角落里堆放着的一堆杂物。
这里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乱,兵荒马乱的,东西都还没放好。
秦舟忽然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朋友!怎么忽然叫我?”
是秋刃。
但秋刃并不是在和他打招呼。
秦舟顺着秋刃的视线往里面看,才发现没有点灯的地方,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原本在暗处擦拭自己的剑,听见秋刃的喊声,点了灯笑着招呼他:“秋刃,你过来坐。”
秦舟揽镜自照时,曾见过这张脸无数次。
赫然正是过去的他。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玄青这是要给他看他以前的记忆?
但是……为什么?
秦舟抱着一肚子雾水,只能继续往下看。
那个秦舟看上去有些憔悴,他桌上摆了酒,却没怎么动。
倒是秋刃走过去,对着酒壶就喝了一口,然后咳了两声:“怎么跟白水一样?”
秦舟微微勾唇:“刚泡的酒,就被你给喝了,坏了我一壶日后的陈坛老酒,该不该罚?”
“罚!”秋刃豪爽道,“今天高兴,怎么罚都行!”
秦舟勾勾唇,眉宇间洋溢着喜悦,却仍有一层阴翳:“那就罚你今天晚上别喝酒了。攻下了蓬莱,你日后少不得要来这边,趁这两日去熟悉熟悉。”
秋刃粗粗叹了声:“熟悉什么?有朋友,有架打就行!”
这边两人还在寒暄,秦舟稍微推测出了这场景发生的情况。
刚攻下蓬莱……原书里只说君渐书接受传承当上了蓬莱宫主,却没想到这个宫主之位是他和原主一起攻下来的吗?
而且看原主和秋刃的样子,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
那边秋刃砸了咂嘴,将剩余的酒味咽完,道:“才刚进蓬莱,大家都在乐呵,你也不去陪陪君渐书?”
“他都多大了,还需要我陪?”秦舟又开始擦拭自己的剑,“徒弟大了……由不得师父啊。”
“你跟他吵架了?”秋刃奇道,“不对啊,秦过前两天刚跟我说,君渐书那小子心悦于你。你不去陪陪他?”
秦舟唇角勾了勾,又很快收回:“这两天已经有不下于五个人做他的说客了。”
秋刃:“哦,你不喜欢他。我明天就帮你跟他说。”
“谁说我不喜欢?”秦舟瞟了他一眼,继续擦自己的剑,“别乱猜。”
这一眼带了两分警告,两分阴翳,更多的却是暗藏的喜悦。
秦舟寻思着,原主和君渐书这是两情相悦啊,怎么最后搞成那样?
在他迷惑的时候,那边的原主又开了口:“今天叫你来有旁的事情。”
“你说!朋友的交待,赴汤蹈火也得干。”秋刃道。
秦舟道了声“好”,而后道:“我过半个月会去落霞谷一趟,你陪我去,在谷外等着我。”
秋刃有些失望:“不是打架啊……”
秦舟不为所动,继续道:“我出来后会使用舜弦琴。如果我没有用琴,你就把我杀死。”
什么?
原主要让秋刃杀他?
围观的秦舟惊呆了。
和他一起惊呆的还有秋刃。他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为什么?”
秦舟依旧擦拭着剑,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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