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尔酱
朔海之东靠近汉林,所以兰妄酒惹得最多的就是叶家猎鲛师,得罪得最狠的就是叶家家主叶之南。在经历数次交手后,叶之南终于忍无可忍,便邀约自己的好兄弟江锦立,蓄谋一起诛灭这帮乱贼。
于是叶之南率领众猎鲛师,赶去与江家猎鲛师汇合。兰妄酒不知哪里得来的风声,在半路上就劫杀了叶之南。偏偏不巧,叶之南带了妻子牧婉娘在身边,为了保护妻子,他拼死与敌人厮杀,最后重伤昏死了过去,而叶家猎鲛师也被杀得所剩无几。
兰妄酒见牧婉娘国色天香,于是心生邪念,就在那遍地横尸的战场上玷污了她。初尝人族女人的滋味,他觉得无比刺激和快意,忍不住再次强要了她,还在她体内留下自己独有的痕迹……
遭受侮辱的牧婉娘,羞愤得欲咬舌自尽,兰妄酒却堵住她的嘴,戏笑着说要带她回海里做鲛妃。向来花心薄幸的他,第一次说要娶人做鲛妃,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江锦立终于带领猎鲛师赶到了,他号令江家众精英布施阵法,与兰妄酒大战几个回合,终于成功斩杀了这个大魔头。
而后,江锦立看到衣不遮体满脸泪痕的牧婉娘,就猜到了发生的事。于是他脱下披风,怜惜地盖在她身上。她伤心欲绝,靠在他肩头嘤嘤啜泣,他便柔声安慰她道,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叶之南还会像以前一样爱她。
谁知那时候,叶之南苏醒了过来,他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和爱妻搂在一起,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和愤怒。但他没有声张,假装不知情,而恨意则在心底萌芽,一天天地疯长……
江锦立说到做到,不仅对那日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还收买了当时所有的幸存者,一齐保守这个秘密。但凡有谁不遵守诺言,敢放出相关的只言片语,他就会私下把人给处理掉。
但江锦立没有料到,二十多年后的某一天,其中一位知情者向兰采儿透露了这个秘密,所以才有了今日兰拓歌和江羡鱼的对话。
“不得不承认,上代江天霸主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君子,而我的那位长兄,则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江羡鱼怔愣无语,心里不是个滋味。
上一代人原本以为,只要秘密不被戳穿,伤疤就会渐渐被时间抚平。但是不久后,牧婉娘怀了身孕。她安慰自己,孩子是夫君的,不会有问题的,但是孩子生下来后,她看到孩子的那双蓝眼睛,心就彻底凉了。这孩子不是她和夫君的,而是那个魔鲛的孽种。
哪怕身为人母,她也无法喜欢这样一个被玷污后生下来的孩子,所以她对孩子极尽冷漠,从未给予他哪怕一丝的母爱。
江锦立看穿了这一切,但他认为孩子是无辜的,而这孩子又生得那么好看,为什么要讨厌呢?他不仅认了孩子做干儿子,还给他取名临川,让他和自己的儿子羡鱼结拜为兄弟。然而这一切被叶之南看在眼里,就成了江锦立和牧婉娘的奸.情。
这个孽种不是我的,是江锦立和牧婉娘生的!叶之南抱着这种想法,对幼年的叶临川极其苛刻,轻则打骂,重则家法。幼年时的叶临川,就沦为了这场孽缘最大的牺牲品。
“妄酒死后的几年,原本以为一切恩怨能够平息,偏偏他手下的余党心有不甘,于是集结起来,某天半夜里突袭了叶家。”
“真是作孽……”江羡鱼特别心疼叶临川,明明出生不是他自己能选的,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背负了所有恶果。
“也许这就是天意,我们在给临川唤醒血脉的时候,出了一些差错,导致他的记忆出现了缺失,把幼年时候的事都忘干净了。”
“那种不堪的记忆,还是忘掉的好……可他会不会连我也忘了?我看他之前好像就有点愣愣的。”江羡鱼看向一旁的叶临川,兰采儿还在细心施针为他梳理血脉。
兰拓歌微笑道:“放心好了,他谁都忘了,独独还记得你,江羡鱼。”
江羡鱼有点惊讶,但他细细一想,兰拓歌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奇怪,毕竟连二十年前的事都能查得那么清楚。
“话说回来,临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此话怎讲?”
“鲛和人是两个不同的种族,很难生育后代,即便侥幸怀上了,也会在幼年时夭折。但你看临川,他很顽强,哪怕受了再重的伤也能挺过来,这就是我看好他的原因。”
“人和鲛不能生育后代的吗?可是我怎么听说……”江羡鱼疑惑地摇头,他怎么听巫奇澜说,当年巫女有和鲛人生下孩子,只是那个负心的鲛人亲手把孩子杀掉了。
“不能的,据我所看过的卷宗记载,人和鲛哪怕生下后代,也会很快夭折,而临川是唯一的例外。在他身上,也许还有更多的奇迹。”
江羡鱼迟疑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六百多年前,人族的巫女爱上了鲛族的一位氏子,两人还生下了孩子。”
兰拓歌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卷宗记载,那两人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
“你确定吗?”太奇怪了,为什么跟巫奇澜讲的不一样。
“我鲛族的卷宗撰写很严格,尤其是关系到王室的记载,更是容不得纰漏,那两人的确有生下孩子,但刚出生就夭折了。”
江羡鱼正在纳闷,心口又袭来一阵剧痛,疼得立即蜷缩住身体。怎么回事,怎么石心病又发作了?他不久前还在海里自己解决了,难道说发泄欲望已经无法缓解疼痛了,必须要靠食人心血吗?
对了,那罐骨灰呢?丢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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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个错字晋江又给我锁了,呵呵哒……
第63章 咸鱼要搞事
江羡鱼来到洞窟外, 在一处水池里找到了骨灰罐。他忙把它捧起来仔细检查,庆幸的是,没有破损也没有漏水。但罐身却在剧烈颤动,其内有一股强大的气旋,不断冲撞着内壁。巫女的残魂似乎在躁动, 随时欲从封印中挣脱出来。
“你在焦虑什么?”他能够感受到巫女的情绪, 他的心也随着她的焦虑一阵阵刺痛。他忍着疼痛,抚摸罐身道:“别担心,我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 就会替你找到答案的。很快了, 答案就在前方。”
随着他的安抚,罐内的气旋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感觉心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是宁无兮。
“那玉罐里边到底藏着什么?”
“你管不着。”江羡鱼抱着骨灰罐离开,与宁无兮擦身而过时,对方却拉了他一把,犹豫道:“王又发病了。”
“他发病关我什么事?怎么,难道你又想把我扔进他的池子里?给他蹭尾,给他肆意羞辱玩弄?”
“不是, 王不是在羞辱你,他对你……也许真的动了情。你是个聪明人, 难道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感情吗?”
江羡鱼讽刺道:“可笑, 你和你的主人一样可笑。首先, 我心里早就有人了,谁都无法取代。其次,就算他真的对我有什么念想,我对他也只有恨意,顶多再加点同情。”
“回去跟你的王说,叫他清醒点,我不是他的白晞,永远都不要在我身上妄想什么。哪天给我找到他的死穴,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为什么,你会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等我手刃他的那一天,自会亲口告诉他为什么。”江羡鱼玩味一笑,挣开宁无兮走掉了。
一旁的洞窟内,云焰天一字不差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其实一开始,他非常讨厌江羡鱼,认为他玷污了白晞的身子,罪该万死。但后来在越水江天再遇见时,他又觉得这个冒充白晞的人很有趣,还抱着戏耍的心态,强蹭了对方的尾巴,可蹭完后人就不对劲了。
鲛人一旦蹭尾,便是缔结了终身的誓约,他作为一代鲛王,真的能当儿戏一样把对方踹开吗?那家伙的性子并不像白晞,一手好曲也弹得稀烂,却偏偏和白晞一样,也是他得不到的人。正是这种越得不到越珍贵的心态,才让他渐渐迷失了自我。
两日后的清晨,海上霞光万道。
深海传来空灵的鲸鸣声,一只巨鲸渐渐靠近黑岩城。一行人正在岸边等待,打算乘坐鲸鱼去海蜃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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