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尔酱
江轻魂坐回床边,尝试跟叶临川说话。他担忧地握住了他的手,出乎意料的,叶临川竟然缓缓翻手回握住了他。
“你们快看,他有反应了!”江轻魂欣喜地扬起手道,一群少年立即簇拥了上来,可叶临川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方游抓住叶临川的手臂道:“大公子,我是方游啊,小时候被你从鲛口中救回来的,我最喜欢最崇拜的人就是你了,你快看看我呀!”
“还有我们,大公子你面上冷淡无情,不理不顾的,但大家都知道你是关心我们的,每当有人病了总是你在悉心照顾。”
“喂,叶不管,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江轻魂奇怪地打量着叶临川,方才他明明有回握住自己,怎么这会儿又没反应了?他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来笑一个。”
叶临川眼神空洞,眼瞳是沉静的天青色,但唇边却浮起了一丝极浅的笑意,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江轻魂惊喜道:“你们看见了吗,他笑了!他有反应的,他听得懂我说的话。”
“哪有,他没有反应啊。”
“有的,你们看。”江轻魂说着把手伸到叶临川面前,“亲我一下。”
少年们挤在床边仔细盯着看,只见叶临川竟真的缓缓低下头,轻吻住了江轻魂的手背。
“看见了吗?他没傻,只是动作迟钝而已。”江轻魂说着又指着自己的脸颊,将自己的脸送了上去,“再亲这里,亲这里!”
叶临川又缓缓别过脸,吻上了江轻魂的脸颊。江轻魂还恬不知耻地冲少年们笑道:“看见了吗,他有反应的。”
江坤生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逃出了门,心想自己大哥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两儿子这么乱来,不知作何感想。而少年们一个个看红了脸,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一溜烟全跑了出去。
“臭咸鱼你真不要脸!”
江轻魂开心地捧着叶临川的脸颊道:“我的好哥哥,你是不是在装傻逗我玩,他们都走了,你就别装了。”
叶临川仍坐着一动不动,江轻魂又邪笑道:“再装我就摸你了,挠痒痒怕不怕?”说着就把手伸到叶临川腋下挠了起来,他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脸上也泛起微红。
“怕了吧?看你还装!”江轻魂说着便把叶临川扑倒在床上,手探进他的衣袍内,肆无忌惮地乱摸一通。叶临川笨拙地挣扎起来,嘴里哼了几声,但仍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来是要我放大招了!”江轻魂使坏地往叶临川身下抓了过去,叶临川身体一怔,竟准确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说话,说话我就放了你,不然——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江轻魂坏笑着抓了抓手指,不然我还是要摸你要害的。
叶临川微微动了动唇,竟像放弃似的松开了手,眼睛也闭上了。江轻魂看他一副任凭欺辱的样子,又想笑,又有些不忍心再折腾他了。
“好了好了,不玩你了。”江轻魂弹了下叶临川的额头,“不管你是丢了魂,还是脑袋坏掉了,我都会想尽办法治好你。”
夕阳将暮,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少年们正在菜园里挖土豆,江轩抬头擦了一把汗,却见江轻魂正牵着叶临川,慢悠悠地往澡堂那边去,不禁狐疑道;“你说,那两家伙是不是太亲密了,都多大的人了,还牵着手?”
方游不以为意道:“他们兄弟不一直都那样的吗?牵手又没个什么,我们不也经常搂搂抱抱的?”
“牵手是没什么,但亲脸就过分了,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啊。换是我,突然亲你一口,你不觉得奇怪么?”
“……好像是挺奇怪的。”方游擦了擦脸,竟蓦地脸红了。
旁边的少年窃笑道:“你俩还真是天真,断袖听说过吗?我们鱼老大八成是个断袖,大公子也是个断袖,你看他俩一起进了澡堂,互相搓背什么的就摸上了,指不准还在里面干些什么厉害的事。”
“不就洗个澡……还能干什么厉害的事?”江轩脸上莫名发烫,而方游也羞赧地看了过来。
“这个嘛,不好说的,我也只是碰巧在花街柳巷里听过,男人之间也可以那啥的。要不咱们去澡堂那边偷看呗?说不定他俩正在……”
“想什么呢!”方游一个土豆砸了过去,“就你不学好!”
江天堡的澡池很大,有几人共浴的大池,也有单人用的小池。平时少年们最喜欢在这里打水仗,而此刻只有江轻魂和叶临川两人。
池面上白雾缭绕,叶临川泡在水中,长发凌乱地散落肩头。他的表情仍旧呆滞,脸颊却泛着醉人的微红,俊美中透着一丝羞臊。
江轻魂蹲在岸边看着他,伸手摩挲着他的下巴道:“你长得真好,皮肤白,脸也俊,肩宽腿长,要什么有什么。我若还是血肉之躯,就要跟你一块儿洗,趁机把你摸个遍。”
他这副身体不能泡热水,他也不想这尸身污了池水,污了池中这个净美的人。于是他站起身,准备去旁边冲个凉,但转身时叶临川却拽住了他的衣摆,似乎舍不得他离开。
“乖,你自己洗,我就在旁边。”
江轻魂说罢走到纱帘后,卸下身上的衣物,然后举起一桶冷水自头顶浇下,冲刷着身上的尘污。他闭上眼睛,水滴顺着发丝滴落,心中思绪万千。明明很反感江羡鱼,却又忍不住想起了对方,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十分的慌乱无助,似乎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才不管,死在外边最好。”他抬手捋顺淋湿的发,这时有谁从身后搂住了他,将下巴搁在了他肩上。
江轻魂愣了一愣,那人是赤身贴上来的,他能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胸肌和鲜活的心跳,恍惚竟以为自己也有了心跳,以为这具身躯活了过来。一种邪恶欲念痒入骨髓,他多么想转身扑倒对方,疯狂地亲吻纠缠,歇斯底里不顾一切。
但是,他不能,他是已死之人。
“你怎么了?”江轻魂侧过脸去,叶临川还是不说话,只是用力搂着他,似乎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你怕我离开你吗?”江轻魂转身回抱住叶临川,与他额头相抵,“只要此魂不灭,此身不败,我就会一直守着你,守着咱们家。”
薄纱帘在水雾中飘舞,两人就这样久久相拥。
接下来的几日,没人上江天堡找麻烦,也没人出去招惹是非。但江家人心里明白,这只是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太阳隐匿在云层间,天空渐渐阴沉下来。江轻魂坐在海棠花树下,而叶临川就枕在他腿上,两人像蜜糖似的粘在一起,寸步不离。
这时江坤生匆匆赶了过来,见二人如此亲密步伐便僵住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却听江轻魂问道:“你有什么事?”
“方才陆以风派人过来传话,说让我们保重,他先回雾山了。”
“就说了这个?”
江坤生点了点头,“他的意思好像是放弃了,不要咱家训猎场了。”
“量他也不敢再要了,犯我江氏者,只有死路一条。”
江坤生迟疑道:“还剩不到十天梅雨就要来了,去年梅雨期江水决堤,鲛兽袭城,陆家是唯一向咱家伸出援手的,可是今年……”所有猎鲛门户都不可能支援江家,一旦江水爆满,鲛兽大肆袭城,整座越水城都将走向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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