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香
这其中确实有弟子天赋的问题, 也有她本身的修炼不够精深的问题。
她一个元婴修士,对自己的道还“今天大雾,能见度五十米”呢,指点后辈是可以的,其实还谈不上什么道统。
其他元婴修士也大抵如此。
反倒是那些修为更加精深的大前辈,一般不收徒,一旦收徒不是关门弟子,就是衣钵传人。
这种弟子,不出意外的话,完全能够继承道统,甚至能够青出于蓝。
她早年遇见向明老祖的时候,老祖已经是合体后期的大修士了,现在这个聂庸,早上的时候还是个连金丹都不到的灵寂期。
能够让在合体期之上的修士收做弟子,这个聂庸……
不行,不能想不能想,赶紧吃粒药丸缓缓。
世道变化太快,她这个老元婴已经适应不来。
几个人见景彤真人久久不语,纷纷觉得有点奇怪。
席子默大概揣摩了一下景彤真人的心思,表示理解,不去打扰她,转而和聂庸攀谈起来。
“冲霄宫也受到魔气牵连了吗?”他说着,让胡青找邓泰老祖的传讯符,询问录音机的炼制情况,“你别着急,我给你插个队。”
聂庸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对席子默更加好奇:“没有。只是听说了这个消息,就想有备无患,以防万一。”又问,“你真的是炼气七层?”
虽然是他疏于防范,但是一照面就把他的飞剑撞击出裂纹来,简直不可思议。
哪怕他当会儿还没结丹,飞剑的强度应该也不是普通金丹能够扛下来的。
再看看席子默虽然身长已经有了成年男性的轮廓,实际上还是少年未长开的身形,显然不太可能是筑基期。
“是的呀。”回答的是胡青,他把席子默存好留言的传讯符给发了出去,一边还把身体往两人中间侧了侧,企图挡住一点视线。
胡青不开口,聂庸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到底是跟着修为不知道多高的老祖修炼的天才人物,他多少能够体会到其中代表的可怕意味。
这个人模样同样是个少年,实际上肯定是个老家伙。
聂庸拘谨了一会儿,过了片刻听席子默说起这一次魔气污染的前后,又被吸引过去。
要知道席子默可是第一个发现魔气,并且几乎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的人,哪怕说得很简略,也足够引人入胜。
不光是他,就是原本在宴会在载歌载舞的小修们,也纷纷安静下来,听默老大讲故事。
清渠也是第一次知道,她那个沉默寡言的崽,除了说话噎人之外,原来还挺能说的。
等到席子默的故事讲完,宴会也到了该散场的时间了。
聂庸又在灵庄上待了下来,等人把录好了经文的录音机从器宗送过来。
要知道录音机虽然是在湛仙国都城被老祖们联手炼制了出来,但是批量生产自然还是在器宗。
当今仙域,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像器宗一样,聚集了如此之多的炼器师。
整个器宗发动起来的时候,生产力非常强大。
只是器宗毕竟距离丹宗的地盘非常远,录音机又是一种新的法器,哪怕有了方法和步骤,就算是筹措大量的炼器材料,以及熟悉炼制的过程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现在录音机还没有在市面上冒头,还是专供各大宗门的法器。
其余人想要购置,尚需时日。
聂庸在得知席子默和这件事情的关系之后,深感这一次被打断修炼得不亏。
别看冲霄宫的名字似乎很厉害,实际上山门只是在极北一个小国的山林里。人数也不多,只算正式弟子的话,就那么小猫两三只,人人都勤于修炼,连这么一个小山庄都比他们冲霄宫要热闹得多。
若是他自己去买录音机的话,可得和别人一样老老实实排队,等买到手的时候,若是冲霄宫那边没事就算了;有事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聂庸趁着这个机会,就经常和席子默在一起探讨修炼心得。
在冲霄宫,一个人少,一个他的辈分高,他修炼到金丹,几乎都没和差不多的同龄人交流过。
席子默其实也差不多。他倒是有一个交流对象,然而不是人,是个葫芦。
就算偶尔和别人交流,别的小修想的都是要尽快提升修为,和他这个未成年其实没什么关系。
对于天才来说,在成年之前最主要的不是如何提升修为,而是如何压制修为。
聂庸就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厚积薄发。不过太过压抑也不好,如果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一个克制不住就筑基了,应当把多余出来的灵气竟可能地运用到加强自身的方方面面……”
厚着脸皮来旁听的席乐容在内心吐槽:他以前还以为能够在成年的时候就筑基是很厉害的表现,没想到在人家那里,筑基竟然一个不小心就能成。
“筑基之后,也不是就可以随心所欲提升修为,必须缓一缓,把每个力量层次熟悉。”聂庸就拿自己举例,“像我,就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才从筑基期修炼到了今天的金丹期。”
厚着脸皮来旁听,并且觉得自己花了“才两年”时间就从筑基期到旋照期的田明,看了看“足足三年”的人家。
“啾啾?”脸皮本身就很厚的大易龙燕,也不知道在没在听,把席子默给他准备的食碗用翅膀往前推了推。
席子默一看食碗空了,就往里面再加满了五色灵米。
这些灵米看上去像是普通的灵米,实际上经过炼制,不仅灵气更容易吸收,而且口感非常坚硬,比较符合大易龙燕的牙口,可以说是席子默专门给他开发的点心。
聂庸神色怪异地看着一只小燕子使用翅膀,还规规矩矩地站在比鸟还大好几倍的食碗面前,一粒一粒啄食灵米。
作为终日和剑为伍的剑修,无论是灵食还是灵兽,对他来说都挺新鲜的。
不过二十多岁,在修士来说还是个小孩儿,聂庸对山庄的种种都产生了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