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玻璃渣
长陵仙人但笑不语。
他的直觉其实并不是北玄仙人会与他抢徒弟,而是,他往后……可能没有师侄了……
担心北玄仙人与他抢徒弟,不过是他据此而来的推断罢了。
脑海中不知想到什么,长陵仙人勾了勾唇,再次看向擂台。
打了这么久,苏岑灵海中的灵力仅余二成,眼看着苏钰的攻势越来越凌厉,苏岑心中便越来越沉重。
“苏钰!你别逼我!”苏岑厉声道,“你若就此罢手,往后在临渊派我还可以照拂你,苏家也给你,怎么样?”
“雇凶杀人,威逼利诱……”苏钰眼中带着淡淡的讽意,“苏岑,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
苏岑眼中一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灵海中的灵力急速减少,苏岑心中慌乱,已经隐隐支撑不住了。
苏钰不再同他废话,手持葬灵,周身阴寒肆虐,他抬起剑,剑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
一式寒生起。
周遭寒风四起,烈日下以苏钰为中心,凝出无数冰晶,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冰晶不再是小小一粒,而是不断增大,不过转瞬间,便形成了一把剑的模样。
“苏岑,你靠叱夺拿走的东西,该还了。”苏钰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只是在平静地宣布一个事实。
话音一落,无数剑影朝苏岑奔涌而去。
一把一把的冰剑在苏岑瞳孔中化作一个个细小的白点,不过一瞬间,那些白点便陡然增大,苏岑瞳孔一缩。
被这些剑锁定的那一瞬间,苏岑心中陡然生出一种退无可退的惧意来。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正当这时,一声怒喝传来。
“住手!”
下一刻,北玄仙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擂台之上,他手中灵力狂涌,挡在苏岑身前,将苏钰的攻击悉数拦下。
一把把冰剑四裂开来,散落在四周,寒意四溢,周遭转瞬间化作一片冰场。
分明是在烈阳之下,极致的寒意却将此处化作一片冰天雪地。
而苏钰正是那寒意的来源。
他缓缓抬眸,视线落到北玄仙人身上,语气平静:“仙人此举实在有辱临渊派大宗风范。”
这本是他与苏岑之间的战斗,北玄仙人突然插手,实在说不过去。
广场上的人渐渐从苏钰方才那一招所带来的震撼中走出来,看到站在擂台之上的北玄仙人,目光也慢慢变了。
今日来参加收徒大典的修士们,若非今年只有第一名才能向临渊派弟子请战,他们也是想要见识见识传闻中那“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的实力的。
他们虽然未曾想过能赢苏岑,但并不代表着他们不乐意见到旁人赢,相反,若是有幸见到“千年天才”被人打败,他们心中亦是激动的。
可眼下这一幕当真就要发生了,临渊派掌门竟出手阻挠,这不禁令人怀疑临渊派是不是输不起,苏岑的“天才”之名在他们心中大打折扣不说,往日对临渊派第一仙宗的信服也宛如被欺骗了一般。
在场的临渊派弟子与长老见到北玄仙人出手亦是大吃一惊,而后再感受到广场上那些即将入门的弟子们眼神中露出的怀疑,不由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北玄仙人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如此不顾公平公信的行径还是头一次做。
他沉了沉气,道:“违背比试规则是我的错,可小友亦是有错在先。我临渊派比试向来提倡点到即止,小友方才出手未免太重了。”
北玄仙人不由握紧了手,掩盖住掌心中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方才那一招,他想接下都不轻松,更何况苏岑?
想到这,他对苏钰的实力不由更加惊叹。
“敢问仙人,临渊派往年收徒大典可有过死伤?”苏钰道。
他这话一出,广场上顿时一片寂静。
死伤自然是有的。
临渊派比试只是倡导点到即止,并不是禁止。若是比试的二人谁都不肯认输,督战长老亦不会出手阻止,到最后出现死伤,临渊派概不负责。
这一点从苏钰与越若华的那一场比试便可以看出来。
当时苏钰身上不知有多少伤口,但他不认输,督战长老也不会喊停,更不会出手扰乱比试规则。
北玄仙人当下便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不过是他护短。
苏岑是他一手带大的,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将其当做自己的儿子,要他看着苏岑被旁人杀死,他自然做不到。
此时临渊派的长老们也都过来了,其中自然不乏有看重苏岑的,对北玄仙人的心情便多少有几分感同身受,当下便有一位长老开口道:“此事是我临渊派理亏,只是岑儿是我派首席大弟子,要我们看着他身陨也是不可能的,还请苏钰小友理解。况且往后你们都是同门师兄弟,实在不至于闹出生死之仇。”
苏钰摇了摇头:“我不要他的命,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这话中透露出的深意引人深思,广场上的其他人再看向苏岑时,目光便变了。
周遭逐渐嘈杂,众人议论纷纷,北玄仙人的目光落到苏钰身上,厉声道:“小友有话不妨直说。”
苏钰缓缓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到北玄仙人身后的苏岑身上,淡淡开口:“不知仙人可曾听说过叱夺秘术?”
“叱夺?”一旁的长陵仙人听到这二字便皱了皱眉,目光落到苏岑身上,露出一丝明悟,“若是叱夺的话,便难怪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