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夜沉眠
只求抱的美人归的厚脸皮骚话攻x不好惹的心狠手辣病弱美人受
第30章 原来是我爱你
魏争与申均延对视一样,两人找了个干净的碗仗着高大的身形挤进难民堆中,不多时,就在众人羡慕和瑟缩的目光中,捧着一碗黄黄白白的汤汁回来了。
这东西的味道实在不太好,光闻上去就有一股令人反胃的感觉,更别说吃进嘴里的滋味了,但就算这样,魏争也只是浅浅喝了一口,将剩下的一大半递给陈二狗。
四人正在分食,就见几个难民走了过来,他们依次钻进了身后的那顶帐篷,不多时,就从里面脱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老妇的尸体,残破的骨架上还沾着碎肉,四肢被啃咬的破烂不堪,肚子上破了个大洞,鲜红的内脏拖了一地,黄黄粉粉的不明粘液,随着拖拽的方向拉出长长的痕迹。
她瘦骨嶙峋的脸上,双眼无神的洞开着,看着明媚和煦的天空。
陈二狗别开脸去,他昨晚就已猜到,可当真的看见时,他心里做的所有建设也在顷刻间崩塌,陈二狗知道,这具尸体要去的地方。
那顶帐篷空了出来,申均延上去将一个企图霸占帐篷的难民丢了出去,陈二狗进去时,怎么也没想到,帐篷内还窝着一个人。
那是个小女孩儿,陈二狗见过的,就在湖边,他清楚的记得这个小女孩儿推开汪畏之时生动的表情,可此刻,她的脸上除了麻木空洞,什么也没有,他想起了在深坑中看见的那个小男孩儿的尸体。
陈二狗不知道她是如何熬过昨夜的,她只是坐在角落里,被一堆破烂发臭的碎布盖住。
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傀儡,几人互相看了看,宋守山把手中喝了一半的汤汁放在她面前。
小女孩儿只是抱着双膝,仿佛周围只是一片静谧的空气。
陈二狗看着她的样子,他想,如果当时没有遇见魏争,那么,最后他是不是也会像这个女孩儿一样,成为行走在世间的一具腐朽尸体,从里到外都烂的透透的。
他不敢想,他每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怕的浑身发抖。
他明白她的感受,那是她所存在的世界彻底坍塌后的样子,她遍体鳞伤的伏在废墟之上哀嚎,可是任凭她如何哭泣,也不会有人听见了,因为那些她想让他们听见的人,全都成了深坑里一团爬满蛆虫的烂肉。
陈二狗走到她面前,将那碗汤汁端了起来递过去,凑到女孩儿身旁低低的说:“好人善良,只会被欺负,只有坏人善良时,才会被感恩。”
女孩儿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一点头看着他,陈二狗能清楚的窥视到女孩儿眼中有什么正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哪里面,燃起了一从黑色的火焰。
她一言不发的接过陈二狗手中的碗一口喝尽,陈二狗和宋守山不一样,他不是什么乱发善心的烂好人,这个女孩儿,如果想活下来,就只能靠他自己,他们能给她的,不过是半碗汤汁,和一句话。
但好在,从这天开始,每到投喂时间,女孩儿都会仗着灵巧的身形讨到一口吃的,可更多的时候,这些吃的会被人抢走,只不过后来,这些抢走她吃食的人,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要么磕破了头,要么跌碎了下巴。
但今天,女孩儿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陈二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中年男人,正不知什么原因和几个难民起了冲突,他被那些人活活砸碎了脑壳,尸体被他们拖进了帐篷,直到那双**的脚也被拖了进去。
陈二狗清晰的记得那双脚,在那个恐怖的夜晚,落入他的视线中,将一群吃人的怪物,带进他们的食堂。
他看向女孩儿又恢复的面无表情的脸,但那双瞳孔中却充斥着风暴,她说:“吃人的怪物,最后也会被人吃掉。”
申均延从一推破布中拼拼凑凑出一张布来,他把这张布挂在帐篷中间隔绝出两个空间,他和宋守山睡这边,陈二狗他们睡那边,而那个女孩儿,也没人赶她走,她便睡意找了个角落蜷缩着休息。有了帐篷总归要好了很多,至少晚上不用在挨冷风。
可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他们得想办法尽快脱身,在这儿耗的越久,就越危险几分。
因为恶劣的环境,已经让不少难民染上了病,这几日陈二狗他们几人进出都会在面上覆上一张碎布,这对于赵县令来说可是好事,期间他也来过一次,如果宋守山能病死在这儿,那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几人正坐在帐篷内商讨着,门外却有人找上了门。
把人让进来,是那个脸上有胎记的高大男人,他身材和魏争差不多,可却因为困在这里食不果腹的饿了一段时间,已经要瘦了很多。
几人围坐在帐篷内大眼瞪小眼,女孩儿倒是盘腿坐在帐篷口,看着远处明媚天空上飘着的一朵浮云。
这男人叫邬熙,他简要的说明了来意,大概是想找他们合作一起逃出去。
几人对视一眼,宋守山问道:“你为何会找上我们?”
邬熙解释说是哪日他听见了宋守山和赵县令的对话,知道宋守山的真实身份是巡抚,他说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是不愿意来找他们的,可荒山已经有不少难民染病死了,如果再不离开这里,那这里最后都会成为他们的埋骨之地。
他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证明自己的诚意,那就是吃的,一种只会生存在荒山上的虫子,这种虫子藏在厚厚的土里,有着厚厚的壳,只要把头尾去掉,再把背后的壳揭掉,就可以吃,而且味道并不差,至少比那汤汁好一些。
最后,经过几人讨论,算是接受了邬熙,因为他们别无办法,就算邬熙不找他们,如果不能逃出去,最后也是一个死字,所以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日,邬熙就搬到了他们的帐篷内,好在他们帐篷内还有些空间,只是没有遮挡的碎布了,只能凑合着躺一下。
邬熙倒是比较熟悉这周围的环境,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逃出去,所以观察起来格外认真一些,木桩上的难民,每两个时辰就会更换一次,而木桩外,有一根拉着大门的绳索,必须要有人先出去,砍断那根绳索,打开大门,他们才有可能逃出去。
可谁去砍断那根绳索呢?众人心里都明白,去的人有很大可能再也回不来,因为木桩上换守的时间非常有限,从人出去到砍断那根绳索再回来,木桩上的人恐怕早已经换完了,到那时,这个人就会躲无可躲,被人发现。
一时间帐篷内格外沉默,他们的目的就是逃出去,谁也想死在这里,这一刻,所有人的私心都体现的淋漓尽至。
就在这时,有人开口了,“我去吧。”
说话的是坐在帐篷口的小女孩儿,这是她这段日子唯一一次开口说话,或许是很久没有用到这个器官,嗓音竟是格外沙哑,毫无生气。
“给我一把刀,我去。”,她平淡的说道,在她说话的时候,陈二狗甚至有种错觉,他觉得此刻坐在他们面前小女孩儿,好像就是在等着这一刻般。
他这才细细看起她来,女孩长高了一些,脸颊消瘦,原本的稚气已经尽数消退,只余下一片生人勿进的冷漠。
宋守山刚要开口否决,让一个小女孩儿去送死,他做不到,他本想说他去的,却被一旁的申均延死死按住,申均延难得自私一会,就算以后宋守山会因为这件事生自己的气,他也是绝不会看着他去送死。
“他们杀了我弟弟,我要亲自让他们偿命。”,她用最平凡的嗓音,最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最狠绝的话,就好像她正说着“今晚吃些什么。”一样平常。
宋守山感到深深的挫败,他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懦弱,他坐上官位,曾在金銮殿上向皇上发誓,会替他保护好他的百姓,可此刻,他却要一个小女孩儿来救。
申均延深深从后面揽住他,安慰道:“这是没办法的,就算这次不是她去,她也还是会去找他们报仇的。”
事情就这么定在明日晚上,今日大家都早早入睡,好养精蓄锐。
半夜的荒山顶格外安静,没有鸟兽虫鸣,除了晚风吹刮着帐篷的呼呼声,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魏争却在这种万籁俱寂的时候听见一些轻微的水声,他向来不敢睡的太沉,总怕会有什么意外。
这水声似乎是从碎布后传来的,魏争慢慢探起上半身,他先是往陈二狗的方向看了看,见他正沉沉睡着,便伸手到碎布边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