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又何妨
他心里清楚,容妄刚才那一下自然不是为了吓唬他好玩,真正目的在于趁机试探他的深浅。
而叶怀遥虽然顺手和了个稀泥,其实对自己也意存探究,才故意等容妄的威压逼过来了才肯出手。
他们几个都不是身份普通之人,之前没有太多交情,背后又各自牵扯着不同势力,眼下为了一个似乎的共同目的坐在一起,本来就是互相试探各有盘算,每字每句都带着机锋。
因此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什么可翻脸不满的。
容妄简单地解释道:“魔族有一件法器,上面所带有的魔气与几位追踪的相同。但这法器目前在我手中,并未动用。”
元献一直没说话,这时忽然道:“魔族的法器,云栖君能够作保?”
叶怀遥道:“可以,因为我之前本就一直在跟魔君共同调查此事。”
元献冲口就想说我怎么不知道,但他也明白自己并无立场,所以只沉着脸点了点头。
叶怀遥虽然没有解释具体内情,但以云栖君的人品,似乎也不应该再怀疑什么,君知寒道:“难道这样的威力巨大的法器,天底下还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容妄漠然道:“我亦不知。”
大概身为书中反派,他的身上就是有这样一种标配的气质,即使实话实说,都让人觉得是在玩什么阴谋诡计,但叶怀遥就不同了。
——他就是瞎编胡扯,别人也觉得明圣人品好,说什么都是真的。
君知寒面露沉思之色,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有。
叶怀遥对他说道:“还有一件事,当初朱曦去酩酊阁求药,那么一定是很想得到阴阳丹的,但被你拒绝之后,他却没有强求,这是否能够说明,十八年之前,他未必有这份实力对抗酩酊阁?”
容妄道:“云栖君的意思是,那样东西如果真在朱曦手里,就是他在这十八年当中弄到手的。”
叶怀遥点了点头。
君知寒道:“还有十天就是夺宝会,我想如果朱曦想杀我,那一天他一定会到场。”
叶怀遥笑道:“君阁主想邀请我们一起去吗?”
君知寒也笑了起来:“以几位的身份,每一回夺宝会最先送出的那批请帖自然有你们的份,只是各位人贵事忙,很少前来赴会罢了。如果这回愿意赏光,那是我莫大的荣幸,也一定记得这份人情,如果不来,唉,在下除了回去暗自伤神,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呀。”
元献笑了笑,晃了晃杯中酒水说道:“君阁主爱开玩笑,这话说的实在太客气了。谁都知道夺宝会是天下难得的盛事,普通人想求一张请帖都千金难得。”
他本想说自己会去,可眼角的余光看见坐在对面的叶怀遥,心头一阵烦乱,话在即将出口之前拐了个弯:
“此事如此离奇,一定要看个究竟才好甘心,多谢君阁主邀请,元家届时一定有人到场。”
叶怀遥笑着说:“今年的夺宝会,我家师哥似乎也有意前往,到时候怕是也要叨扰君阁主了。请你多多保重罢。”
他一顿,见容妄并没有表态的意思,便将酒盏一推,笑着说道:“天色将明,我也累了。请各位且去,咱们改日再会。”
他既如此说,几个人也就起身告辞。
容妄站立起来的时候,宽大的衣袖似是无意般往桌面上一拂,将元献用过的酒杯拿起来藏好,走出船舱。
叶怀遥没起身送,自己伸了个懒腰,扬声让展榆替他送客。
容妄从玄天楼的座船上下来,顺手把元献用过的杯子捏碎扔了,回头看看船舱里依旧亮着的灯盏,一时有些踟蹰。
正在这时,身后有人叫道:“邶苍魔君。”
容妄回身,元献走了上来,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阿南?”
这句话他在心里憋了一顿饭了,问的突兀,就是为了出其不意,让容妄露出破绽。
结果容妄根本就没想遮掩,语气冷淡中带着五分嫌弃:“你我之间的关系,似乎用不着如此亲昵的称呼。”
元献:“……”
短暂的怔愣之后,元献皱起眉头:“真的是你。你掩饰自己的身份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叶怀遥知道吗?”
容妄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元少庄主,我以为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配管的这么宽。”
元献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猝不及防的疼痛,那强行压制住的、对于错过的后悔,在此刻面对着容妄的时候几乎再也无法遮掩。
他沉默片刻,忽然觉得意兴阑珊,低声道:“你很得意吗?”
容妄傲慢地说:“本座不需要依靠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得意。”
他说罢之后,也不耐烦跟这个人再废话下去,漠然提步便要离开,却听元献说道:
“不管你的做法出于何种原因,邶苍魔君跟明圣,从来都是两个对立的极端,既不同路,也无相同终点,注定——”
话未完,元献只见容妄头也不回地挥出一掌,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下也连忙挥掌迎了上去。
两人灵息碰撞,元献只觉得对方威能铺天盖地,重叠而至,竟是庞大的可怖,直接把他打飞到了干涸的河床之中,一口血喷了出来,半晌说不出话。
世界清净了,容妄的心里面却乱七八糟的。
他徘徊片刻,见叶怀遥迟迟没走,担心这里再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他于是忍不住又折回去,悄悄落在那条画舫的船艄上。
虽然明知道叶怀遥自己也是绝顶高手,又有玄天楼的守卫在,可他不安安稳稳地回去,也总是教人放心不下。
此时,夜色逐渐稀薄,海水虽然干涸,但徐来的清风中仍然隐带着些微潮湿之意,岸边草木簌簌作响,雾气凝成的水滴碎玉般落下,打在泥土之上。
破晓时分,日出之前,正是黑与白的交界时刻,也是一天当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容妄隐约听见船舱里还有杯盏轻微碰撞的叮咚声,知道这人应该没有休息,不过周围的守卫倒是都被打发走了。
他想敲一下窗户,犹豫了一下,却又缓缓放下了手,在船舱外面的甲板上坐了下来,华丽衣踞大方铺展在地,很快被水雾浸润的有些潮湿。
不放心走,也不舍打搅,干脆赏一赏风景,正好这里的景致似乎要比别处静谧美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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