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又何妨
这样一来,两家的大仇就结下了。
一边说费家企图偷窃,先撩者贱,另一边则认为自家的人什么宝物都没拿走,也及时求饶认错,纵使有罪,也不该以那样残忍地方式被杀死。
两边你来我往,争执的不可开交,后来两边的家族中又都出了修士,寿命漫长,这么多年争斗下来,都有大量死伤,这仇怨也就越结越深。
谁料想到了费子斋和阴秀秀这一代,竟是阴差阳错。
双方相识的时候不知彼此身份,相爱之后了解真相,却怎么也抵不过情字,一番折腾,还是结成了夫妻。
他们二人离家多年,本来打算与世隔绝,让这些恩怨到此为止,可惜亲人们之间不断互相杀戮,怎么也做不到视而不见,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白发青年叹气道:“也是孽缘。我隐约听说,似乎费子斋和阴秀秀都是他们两家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了。所以约定这一战过后,无论谁生谁死,千年恩怨了结。”
周围的人听他将这段往事道来,神色也逐渐由嬉笑变成叹息,不再拿阴秀秀取乐。
想来她这样盛装打扮,也是想让丈夫最后看一看自己美丽的样子罢。
第74章 落风求韵
这一战无论是怎样的结果, 死了的一了百了, 活着的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都是一桩人间惨剧。
但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生的不好, 爱上的人也不对。
叶怀遥正听的入神,容妄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阴家是楚昭国的旧臣吗?”
两人对话时都是直接用灵息将声音送到对方的耳中, 因此不会惊动其他人,叶怀遥道:
“我对这个姓氏有些印象,似乎是有这么个人, 但具体职位却没有印象。应该不是官职不高, 就是司神之位。”
叶怀遥的记性很好, 更何况人对于少年时期生活的印象总是十分深刻,如果阴家人担任的是台面上的要职, 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那么除了官小位卑,不入皇长孙的眼之外,剩下的一种情况就是这人从事的是巫祝、钦天、祭礼一类的司神之位。
这种职位的神官,平时不在人前露面, 只有重大国礼上才会戴着鬼脸面具出席。
容妄也了解楚昭国的国制,叶怀遥这样一说就会意了,微一颔首。
这时,决斗即将开始,按照程序,场上的费子斋和阴秀秀要当着在场宾客的面,再次宣读自己在生死场中签下的契约。
这样一来, 他们的关系也被公开曝光在所有宾客们的面前,顿时一片哗然。
赵大哥和白发青年都被场上的热闹吸引了注意力,叶怀遥尽职尽责,拿钱办事,顺手把几个人的酒杯都满上了。
容妄低头默默沉思了片刻,又问道:“刚才那名女子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他指的是姮娥。
叶怀遥眨了眨眼睛:“哦,为何要这样问?”
容妄唇边又含上了一抹花钱才给看的昂贵笑意,他瞧了叶怀遥一眼,说道:“方才你扶她的杯子时,有茶水洒出来了。”
以叶怀遥的本事,将一杯差点打翻的茶水半滴不漏地接住,绝对不成问题。
如果姮娥真的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叶怀遥用不着在她面前遮掩,故意把水洒在手背上,分明是起了防备之心。
见容妄把话点破了,叶怀遥也不瞒他,笑着说:
“刚才姮娥的杯子会掉下去,不是她一时失手,而是当时听见了费子斋和阴秀秀的名字,因此晃了神。”
容妄道:“所以你才故意搭话?”
叶怀遥“嗯”了一声:“她绝对认识这两个人,但又装作一派天真,对生死场半点都不了解的模样,这岂非就是最大的破绽?”
容妄若有所思。
叶怀遥瞧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小美人,不免就比面对邶苍魔君的时候还要多了三分怜惜耐性,见状笑道:
“你我都应该清楚,无论这幻境里发生什么,都是过去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可为什么我觉得你心事重重,似有隐忧?”
容妄一怔,随即又是一笑,叹气道:“你呀,总是能一眼看穿我的心事。我有时候因此高兴,有时候……又不知所措。”
面对旁人,他有千般万般的手段,可以骗,可以瞒,所以算计,但对着叶怀遥,却是什么都使不出来了。
叶怀遥笑道:“大概因为这位妹妹斯文内敛,总是有很多秘密罢。”
他经过修饰的面部线条比之以往少了英气,却更添柔美,浅笑起来简直令人的心都要软化成了一滩水。
容妄忍不住莞尔,柔声道:“只怕不内敛,便也想跟着叫声小心肝小宝贝,吓坏了你。”
还真不是虚言,这六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叶怀遥确实有种毛骨悚然一般的感觉。
他干干地咳嗽一声,说道:“我再不和你争宠了,请千万内敛下去。”
容妄弯起眼睛笑了,但也没再说别的,依言捡回了刚才的话题:“我最大的秘密恐怕就是当年那些往事了,如今被你扒拉的所剩不多,刚才却不是在想这个。”
叶怀遥:“哦?”
容妄道:“我是觉得,咱们一共经历了三个幻境,遇到的事情都很奇怪。”
叶怀遥道:“请讲。”
容妄说:“这三个幻境中有两个共同点,一个是朱曦和孟信泽,另一个……”
他冲着叶怀遥一挑眉,叶怀遥脸上的笑意微沉,已经会意:“另一个,是你我。”
容妄颔首。
为什么他们与朱曦的故事明明毫无关联,两边却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产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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