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又何妨
因此叶怀遥只是跟燕沉打了招呼, 剩下的师兄弟们那里,他打算采取各个击破,潜移默化的方针政策。
可惜现在一切节奏都被欧阳显给打乱了,叶怀遥一听说展榆来了,也觉得心里挺为难。
他既不可能跟容妄分开,也不愿和师弟争执。
看了一眼桌上乱七八糟的点心碟子,其中有两块还被各自咬了一口, 一眼就能看出来吃的很欢快。
展榆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叶怀遥把椅子向前一挪,眼疾手快地将碟子拿下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起床之后还未曾出过房间,但胜在敏捷,桌布一盖,毫无痕迹。
展榆进房的时候,便看见叶怀遥双臂支在桌子上出神,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展榆难得见叶怀遥这幅样子,想起他之前的那些经历,顿时添了几分心疼不忍,声音都比平时柔和了八度:“师兄,我过来看看你。”
叶怀遥道:“哦,小鱼来啦,快坐。”
展榆拽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叶怀遥余光扫过,发现那椅子面上沾了一点点心渣,心里一提。
结果展榆看也没看,将那点心渣给坐了,毁尸灭迹,让他欣慰不少。
展榆道:“昨天我也来了,听人说你早早就睡下了,不舒服么?”
叶怀遥道:“没,我挺好的,就是有点累。”
展榆道:“我看你最近也没怎么吃东西,给你带了点茶点过来。”
他特意挑选了叶怀遥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几样,但察言观色,觉得对方似乎连这都没什么兴致了。
展榆心里面叹了口气,随手将油纸包放到一边。
他将关于容妄的那些疑虑暂时收了回去,冲叶怀遥温和地说道:“师兄,咱们之间,有些话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也都愿意陪你走过伤痛。有什么事,你别自己扛着,多跟我们说说。”
叶怀遥笑了笑:“难得我们小鱼这么体贴,我知道了。”
他微微一哂:“不过眼下什么秘密都被你们知道的清清楚楚,我也没别的可以分享。下回吧,一定第一个跟你说。”
展榆微笑着说:“什么都清清楚楚吗?那也未必。比如你和邶苍魔君之间发生的事,恐怕我们所知,不过是冰山一角吧!”
叶怀遥心虚地喝茶,不说话。
展榆刚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遭了雷劈。不过后来看见了那些记忆,他又觉得稍微能够理解两人的选择。
——最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容妄对叶怀遥确实是真心实意。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是另有所图,搞什么阴谋诡计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上的,怎么好上的,叶怀遥竟然半句口风都没露!
胳膊肘太往外拐了吧!再说容妄那家伙的脾气,他们真的相处得来吗?
想到这些就觉得胸闷气短,展榆心里其实攒了不少的牢骚。
但看叶怀遥蔫蔫的,见了吃的也不感兴趣,甚至连眼皮都有些肿,就像昨晚哭过了一场似的,他就完全不忍心了。
唉,师兄受了那么多罪,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能让自己开心的人,作为师弟又有什么资格去反对呢?
只要他自己喜欢就行了,展榆也愿意尽量去跟容妄和平相处。
他将反对、质疑和劝说都咽了回去,说道:“算了,既然你自己中意他,肯定有你的原因,这一点原本就不需要外人来评判。希望容妄也能对得起你罢。”
卖惨果然好使,展榆变得好说话了很多。
叶怀遥又好笑,又有些感动,郑重地说:“谢谢理解。”
展榆笑道:“我反正是最通情达理了,所以才总是受你的欺压。”
他说完之后,又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便给叶怀遥讲:“不过听说昨晚湛扬在他的山头上折腾了一宿,估计是给刺激的够呛。这小子一见了你就跟没断奶似的,结果你跟他死对头好上了,他八成要疯。”
叶怀遥失笑:“下午我去哄哄他。”
展榆道:“你不用跟他好声好气的,多大人了还闹小脾气,揍一顿什么毛病都治得好。”
展榆总觉得叶怀遥今天看着气虚,有点像话本里被狐狸精吸干了精元的白面书生,大概是晚上没睡好。
因此说了几句话之后,觉得叶怀遥情绪还算可以,展榆也就放下心来,让他好好休息,自己起身打算离开。
腿上还放着一碟易碎的点心,这一点叶怀遥牢记在心,闻言坐着未动,说道:“你去吧,我今天有点乏,就不送了。”
展榆道:“又不是不认得路,你歇着。”
他要走,好巧不巧,转身之际,剑柄勾住了桌布。
两个人都来不及反应,“刷拉”一声,整张桌子的桌布被展榆带了下来。
叶怀遥眼疾手快,抢救住了搁在自己大腿上的点心碟子,抬起眼来,对上了一双惊愕茫然的眼睛。
展榆:“……”
怪他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里面那两块带着牙印的点心。
叶怀遥迅速将碟子藏在背后,然后又意识到为时已晚,干笑一声,放在桌上。
展榆:“……叶怀遥!”
原来他刚才趴着不动,不是暗自神伤,是在藏这个东西!
原来他对自己带来的零食不感兴趣,不是没有食欲,是特么吃饱了!
为了逃避唠叨竟然不惜卖惨?他这么多年的判断没有错误,师兄还是那个厚颜无耻的缺德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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