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下的暖猫
南泽笑着说:“师叔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既然已经知道,何必再来问师侄?”
“师侄是叛徒啊,和李一方一样,是叛徒。”
南泽眯起眼睛,张着嘴笑,血液直流,流到风长安手背上,滚烫。
风长安像是被灼伤到了,将他直接摔了出去,眼眶泛红:“你身为宗主,碧玉岛已经胜利了,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晚了,早就晚了。”南泽仰躺在尸堆上,单手抱着剑,说,“你们离开清韵宗的前一天,我就已经给宗内之人,下了咒。”
“我已经尽全力了,我也不是没真心为清韵宗考虑过,我支走了忠于清韵宗的人,至于其他人,死了也就死了吧,没什么关系。”
云诩站在一旁,闻言,神情复杂,他看着南泽 ,不吭声。
“那哪些低阶弟子,他们没有能力去参战,就活该被你归在不忠于清韵宗的行列?!”
风长安气笑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出发去玄武洲那天,南泽特意点名逼人前去。
南泽撑起身体,指了指身体下的尸体,笑着说:“哪些低阶弟子啊,他们有他们的用处。暮山老祖寿命将近时,已经跟我说了,所以我想,我也得做点什么吧。”
风长安:“你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若是以宗内这些弟子的性命去换全天下,我觉得,值了。”南泽道,“其实,师侄无意背叛清韵宗,可……可……”
南泽闭上眼睛,回忆纷踏而至。
很多年前,他是戚青从尸山血海里捡回来的其中一个孩子,戚青那个时候正在发展内部暗线,所以需要培养一群忠心耿耿的人当细作。
孩子是最好培养的,只要把握好尺度,长大后,就能拿捏死。
戚青收了一群孩子,他是其中一个,经过挑选后,头脑聪明的那几个孩子,被送到妖界妖王麾下栽培,而他们这些不太聪明的,就留在修仙界,被戚青交给属下栽培。
栽培过程太过残忍,没几个人撑下去,就连南泽也没有撑下去。
一日,意外从悬崖上摔下去,被清韵宗弟子所救,带回宗。就像戏本里所演一样,极为戏剧化的让宗主发现其灵根极好,收为亲传弟子。
当时,宗主问他,你是从哪里学的法术,南泽撒谎了,他说,我是跟着父母学的,父母被歹人杀害,而他则在逃难途中,跌落悬崖。
宗主信了,自始至终也没有怀疑过。
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一个面相纯善的八岁孩子,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
等戚青手下的妖找到他时,他已经融入清韵宗,成了个人尽皆知,正儿八经的五大仙盟之一,清韵宗的大弟子。
师尊、师叔都待他极好,戚青手下的妖找到他时,他已经不想回去,更不想再为妖族卖命,成为细作。
所以他拒绝回去,并骗刚入宗的云诩说自己被妖怪盯上了,要他跟自己一起去把妖怪找出来,杀死。
云诩当时天真又傻气,睁着眼睛看着他,睫毛蝴蝶一样,轻轻颤动,他问:“为什么不告诉大师伯,你被妖怪盯上了呢?”
南泽极为认真的说:“因为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麻烦师尊,师弟,你知道的,我师尊是宗主,他很忙的。”
云诩闻言,也极为的认真的点头:“大师伯确实挺忙的。”他想了想,笑着拍南泽的肩膀,“那就去找我师尊吧,他一点也不忙,整日就知道欺负我,还拿个破沙漏跟我比速度,坐房顶上喝小酒吃花生米。”
南泽神情一僵,但他很快掩饰好,苦恼道:“你师尊看着就不好惹,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我去请。”云诩说着,站起身,“反正他也没事做,再不给他找点事做,我看他啊,估计要闲的蹲墙角长蘑菇了。”
云诩是这样想的,若是把师尊支去除妖了,他今日就能不再背书了。整日整日的背书,都快成抱着书啃的书虫了。
师尊倒轻松,直接坐在树上,抱着酒坛,拿着戒尺,悠哉悠哉的盯着他背书。
云诩一想到这里,脸就拉了下来,心道:给你闲的慌,干脆搬张摇椅,躺摇椅上,养老算了。还当什么长老。
眼见云诩真的要去请师叔,南泽连忙拉住他手臂:“师弟,算了算了,不要惊动师叔。为这么点小事惊动师叔,我为这么点小事惊动师叔,我也不太好意思,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可是……”云诩皱起眉头,蹲下身,“我从来没有打过妖怪,只见过师尊收妖,光我们二人,真的行吗?要不,我去找几位师弟一起?他们入宗比我们早,只是辈分比我们小若是请他们,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身为师兄还请师弟帮忙,多丢脸!师弟,你师尊不是给了你一条叫瑶光的鞭子吗?听说那是半步神器,连我师尊都能牢牢绑住,更别提小小妖怪,到时候,我把他引出来,你绑住就好,然后我再……”
两人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商讨完后,云诩还是不放心,声音稚嫩,执拗道:“大师兄,我还是去请我师尊吧,他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
“都说了不行了,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去麻烦师叔。”
“可师尊说,我不可以不丈量自己能力,就擅自行动。”
“相信自己,应当没什么问题。若真不行,我们再求助也不迟!”
“可是,我师尊说万事要多多思量,世上没有后悔药。”
“没那么严重!”
“大师兄,师尊还说,太过自信,容易吃闷亏的……”
“师弟!你闭嘴,左口一个师尊,右口一个师尊,你以后干脆把你师尊绑身边算了,想什么时候请他就什么时候请他,想不出办法,还能直接叫他想。”
云诩低下头,若有所思。片刻,认真道:“真的可以吗?”
南泽:“……”
记忆戛然而止,南泽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他咳出两口血,嗅着身戏下血液和□□的腐烂味,觉得挺开心。
时间一晃而过,本以为只是个玩笑,岂料,师弟还真把他师尊给绑身边了。
南泽意识有些模糊,他昏昏沉沉想他那时是怎么回答师弟来着,好像是说:如果你有本事,当然可以。
师弟那漂亮脑瓜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很是认真的摇头,说:“师尊很厉害,我若是敢绑他,他会把我大卸八块的。所以,大师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被师尊大卸八块,还能绑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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