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下的暖猫
二楼的南泽见状,猛地站起,狠狠甩青年一眼,又觉不妥,压着怒火再度坐下。
“宗主,怎么了?”三长老问。
“无事。”
青年像是没察觉到宗主那一记眼刀子,径直朝青龙虚影行三拜九叩之礼,最后起来时,他脸色一白,背后痛疼无比。
应当是先前挨雷劈的伤口又撕裂了。
勉强压着伤口,青年面不改色的转身,面对少年: “风长安,拜师贴为师收下了,你还不继续,发什么愣?”
风长安楞楞的看着面前的人,经提醒,才缓过神,神情复杂的退后好几米,行三拜九叩大礼。
“弟子风长安拜见师尊。”
三跪拜,九叩头,大礼也。
祭台上,云诩负手而立,静静注视少年,他眼底毫无波澜,冰冷如寒川,是烈火也烧不化的固执。
因他背后是安详和善的青龙虚影,一正一反,衬得他越发不像个人。
鬼,像个地狱下的恶鬼。
”子皈长老怎么又来了?”一时吃惊,执事长老双手撑在栏杆上,附下身去瞧青年。“宗主不是说他来不了……”
“站好。”立在一旁的李之授伸手敲栏杆,面无表情道,“像个什么样!”
他上下眼皮一磕,再睁开,眼皮皱成两层,叠在眼睛上,犹显得阴沉。
执事长老心底发怵,浑身一个哆嗦,毕恭毕敬的站好。
一方长老虽不是核心长老,却是上一届长老中的厉害人物,而他虽也是上一届长老,可毕竟只是由普通长老升到执事长老的,比不得 。
更况且,一方长老可是从一线天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物。
他看似无精打采,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实则把一些规矩掐得让人喘不过气,为人极度苛刻古板,手段狠毒。
李之授干枯如柴的手指在敲了栏杆几下,目光落至横在地上,无人敢靠近的少年身上,似乎是嗤笑了声。
这声音很轻,轻到执事长老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抬起头,正欲窥视一方长老的脸色,一方长老已径直转身下楼,一把拧起晕过去的少年,交于跟在他身后的明浩手中。
“带下去,好生照料。”
明浩扶过人,祭出飞剑,应道:“遵命。”
两人交谈之际,拜师贴已着墨落字,墨迹清晰印在拜师贴上。
修仙之人眼睛何等厉害,即使隔了数十米,也能清楚的看见拜师贴上细如纤维的纹理,粗糙纹理上两个名字。
一个亲传弟子的,一个师尊的。
亲传弟子的名字狗爬式的扒在上面,碍眼至极。
师尊的名字字迹锋利,行云流水般畅快,字如其人,恃才傲物,桀骜不驯。
李之授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五十年前,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其中一份拜师贴也是这两个名字。
时过境迁,五十年后,本该是弟子的名字变成了师尊,本该是师尊的名字变成了个陌生人。
同样的地点,不同的人。
李之授移开目光,消失在原地,再看,人已回到二楼,面无表情的注视在场弟子。
活的、新鲜的、焕然一新的血液即将全部注入清韵宗。
行完拜师礼,便该师尊训话、赐名。
云诩收起拜师贴,整肃神色,郑重道:“修仙一途,瞬息万变,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修仙者宜以德为先,修身养性,忌急忌燥,凡事躬身而行,行与大道,不责于人。
日后,有所成就,也不目空一切,正道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需谨记宗规,不可给宗门摸黑。
‘入门引路须口授,功夫无息法自修’既已决心踏入修仙行列,修行万不可半途而废、浅尝辄止,需恒心修炼,寒暑不停,风雨不辍。
否则便是徒有虚名,乃师门有名无实之人。
……
修行无止,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是以谦卑恭良,遵循道心。
道心所指,大道也。
风长安,你可明白?”
“明白。”风长安拘礼,朗声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尊,师尊训诫,弟子必定终身铭记。”
清朗余音绕梁,不绝于耳,像掺进呼啸冷风中的甘甜,带着悍刀的凶猛,以过三关斩五将的姿态,揉碎冰碴,卷回盎然春意。
少年郎挺直腰板,骨瘦如柴的躯干套在空荡荡的亲传弟子衣袍里。
他平视前方,苍白无血色的脸平静如水,黝黑的眸子里被谁添了把火,闪着自信的光芒。
这样的人,无疑有着感染人心的力量。
这力量,从何而来,谁也不知,他仿佛天生自带热量,行径之处,晨光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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