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孺江
年峪还在思考该选什么时候去直播,没想到机会就正好来了——他们被提溜着下车,被身后的壮汉怼进一间仓库之后,就看见坐在仓库正中间的端阳地产的老板。
端阳地产老板邬隘,穿着一件敞开半截的花衬衣,外面套着个黑色西装外套,戴着大金链,就跟电影里的黑帮老大差不多的形象,手里还夹着一根烟。
年峪十分怀疑,这位大佬是不是看多了大佬电影中毒太深。
“呵呵,秦大少,你千防万防,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吧?”邬隘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子碾灭,朝秦侑川狞笑两声,“你不是很能吗?又是收购游戏公司,又是跟米国公司搞合作,搅黄了我那么多的生意,最后还不是落在我手上了?”
秦侑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心术不正,那些坑害别人的项目算不上是我搅黄的,目前百川的主业在电子设备,跟地产也没有关系吧?”
“我他妈就是眼红你这小兔崽子!我不服气你年纪轻轻就得到我奋斗几十年想要的东西不行吗!”邬隘气得往秦侑川的腹部揍了两拳,看着秦侑川闷不吭声,眼神倔强,更是气得又踹了两脚。
“你们秦家就是来跟我作对的!以前我干不过秦迈,后来好不容易等到你那无能的爹上位,结果好日子没过几年,又轮到了你!你他妈就是不想给我活路,还怪我!!”
“别打了!”年峪终于忍不住喊出声,“你把他打残了,回头秦家不认他,不肯交赎金怎么办?”
邬隘这才注意到年峪,一挑眉:“你又是谁?你要帮他说话?”
年峪深吸一口气,悄然在身后拧开了直播小道具的开关。
——考验演技的时候来了。
翟教授保佑,成败在此一举。
年峪颤着声音说:“我……我是他儿子,不对,他是我金主……我早就看秦侑川不顺眼了。你们绑架不就是想要拿他换赎金吗,秦侑川在秦家不受宠,你要是打得太狠了,搞不好秦家人就直接放弃了。”
“你哄我啊,当我三岁小孩?”话是这么说,邬隘到底是放开了秦侑川,走向年峪,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来,贴在年峪的脸上,威胁道,“秦侑川把百川做得这么大,秦家人怎么可能放弃他?”
年峪喉结滚动了下,装出一副很害怕的表情来,又缩了缩脖子,想要避开刀子:“邬总,您小心点儿……我还要靠脸吃饭的……秦侑川是代孕生的,身体还有缺陷,跟秦志成的关系很差,他们父子三天两头就吵架,秦志成还想跟他夺权呢!你说秦侑川要是出了事,秦志成能对他有几分真心,不信,你问小方!”
年峪踢了踢身边的秘书小方,小方愣了一下后,似乎明白过来,用力地点头配合他说:“是啊是啊,老秦总经常跟秦总吵架,办公室里都能传出声音来,我听见好几次了!”
年峪又咽了咽口水:“秦家最受宠的第三代是秦二的儿子秦有义,我还听说等秦有义在外面玩够了,回来就要慢慢把百川交到他手上的!邬总,都是你们上流社会的人,你应该听过一些小道消息的吧……”
对不起了堂弟,为了迷惑敌人,只好把你塑造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富二代了。
不过年峪相信秦有义是不会介意的,事急从权嘛。
邬隘回想起多年以前他找-人-绑-架秦家的两个孩子,确实,那次手下的人告诉他秦家要求先释放那个小的,而留下来的大一点的孩子就是秦侑川。
他不禁寻思,难道……这小白脸说的都是真的?
第65章
年峪看着邬隘脸上浮现出来的疑惑之色,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
他算算时间,在信号不太强的地方开直播时需要缓冲个三五分钟,正好能把他刚才“造谣”秦侑川在秦家不受宠的事情给缓过去,还有关于身体缺陷的事,这些就没必要让全网观众知道了。
现在正好是直播观众能清楚看见镜头前的景象,又不会让秦家的八卦被人听见的时候。
“什么情况?弟弟正在直播吗,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连预告都不放的吗……”
“我也很疑惑,几分钟之前进来,信号还不太好,刚才听见有人说话了,但是镜头怎么老对着那个破洞牛仔裤水管工,又长得不帅,干嘛老拍他?”
“哈哈哈不会是走后门上直播的吧,可是看那个大叔凶神恶煞的,也不像是被公司力捧的感觉,说是群演还差不多?”
“等等,弟弟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直播的,怎么环境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直播观众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年峪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直播之前没有预告,这么突如其来,而且镜头拍摄的画面还如此的一言难尽。
直到年峪转过身,把绑在后头的手腕朝前,以多年拍戏经验,用“盲拍”的姿势对准了前方狼狈的秦侑川和一脸得色的邬隘时,网友们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年峪虽然看不见弹幕,却十分信任广大群众的智商,所以朝那个被误会为水管工的绑匪A名为哀求,实为套话道:“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松一下绑,我手腕要被你们勒断了,你们的主要目标是秦总,我只是个附带的,而且我这小身板的,想跑也跑不了啊!”
绑匪A尽管看着凶恶,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峪的树洞体质,他在被人用胶带封住嘴巴的时候都能靠眼神的演技让绑匪A帮忙撕开,这才得以对邬隘喊出声来,劝他不要虐秦侑川虐得太过分。
这会儿他能开口,戏就更多了。
绑匪A纠结了一下,又看了看邬隘,邬隘挥挥手,他正忙着给秦家打电话,没工夫去管年峪的事。
而且邬隘也潜意识地以为年峪跟秦侑川不是一国的,刚才不还帮他分析了吗?
“卧槽,怎么回事,真的被绑架了?”网友们纷纷惊疑不定地看着晃动的镜头,弹幕一片一片地刷过。
“假的吧,这是在拍戏?还是什么愚人节的真人秀活动?”
“等下,不对啊,那是端阳地产的老总邬隘吧?他不是要申请破产了吗,昨天还上了新闻,怀疑他搞事情破坏股票市场!”发出这条弹幕的网友是个学金融的,平时看这些财经新闻就是家庭作业的一部分,所以记忆尤深。
“可是如果年峪是真的被绑架,那他怎么直播的,难道绑匪不没收手机的吗?”
“不不不,你们没看出拍摄视角吗,这个角度肯定是在年峪的手腕或者小臂,可能被当成装饰品没被没收。”
“我不信,我还是觉得这演戏的……”
年峪虽说看不到弹幕,但他能猜得出来网友们现在肯定会觉得疑惑,所以他在解绑之后,故意趁着揉动手腕的时候,把镜头对准了自己。
年峪动作轻微地清了下嗓子,语速飞快道:“时间紧迫,没工夫跟大家问好了,我现在正和我们老板被绑架中,直播时间只有三小时,各位谁能帮个忙报警啊?
“还有这件事不要声张,谁知道绑匪会不会上网,如果能帮忙通知百川或者秦家就更好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我手机哪去了,我现在用的不是手机,而是百川新开发的道具,过不久就能面市,感兴趣的话可以官网咨询……害,我这都职业病了,咨询之前你们记得报警啊!”
饶是年峪已经尽可能压低声音了,绑匪A还是能听见他的碎碎念,走过来凶巴巴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年峪露出个怯怯的表情,对绑匪A小声,其实用直播间的观众都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只是觉得,邬总直接去找秦总的父亲谈,可能不会谈得很顺利,要找也得去找秦老爷子谈,他才是秦家最有话语权的人……”
说着年峪还仿佛眼抽筋似的朝他眨了眨眼,其实也跟直播间的观众暗示,让他们赶紧跟秦家人通个气,把谈判时间延长一些。然而他这动作却让绑匪A一脸恶寒,朝他唾了一口:“你少给老子抛媚眼!你们娱乐圈的人都脏!”
“……我给你们提意见,你们怎么还骂人呢。”年峪假装垂头丧气地低了头,然后又调整了一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