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本是无情物 第181章

作者:廊下风 标签: 仙侠修真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眼睛里恢复了些许光泽,不似方才那么空洞,却也没有理智。

他们背后系着一根根透明的灵线,从阵眼穿入背部,犹如一个个的提线木偶,从四面八方向闵韶拥来。

紧接着,太玄老祖衣袍一掠,蓦地退至边缘暗处,方才显然只是唬他的,并没有对战的打算,而是想拿傀儡来逼他。

闵韶一惊,竟顿时无从下手了。

“他们只是暂时被我控制了,神智都还清醒着呢。”太玄老祖在旁看戏一般,幽森森地提醒道,“千万莫要伤了他们,否则待他们脱离了掌控,可就要找你算账啦。”

闵韶的确不敢伤他们,这些人毕竟都是各宗不可或缺的顶梁,又是名门正派,一旦失手可是大事。

他心中紧绷,眼前寒光一闪,已然有剑猛地刺来。这些人虽被控制了,但身手不减,闵韶侧身堪堪避过,紧接着又有数不尽的寒刃朝他而来。

躲闪之间,又听太玄老祖声音幽幽地道:“心慈手软乃是大忌,你不杀他们,自己便要死。何况你可忘了,当年在天隐山下杀死温玹的人都有谁?难道,你就不想替他报仇吗?”

“……”

“还是说……”

他忽地冷笑了声。

“你想入你的心魔境看一看,他当初究竟是如何死的?”

面前的刀剑步步紧逼,时刻朝着要害刺来,闵韶没有理会他,很快便退了数丈远,越来越靠近背后的高台。

高台上的铜鼎乃是整个巨阵的阵心,如果他没猜错,那里面炼的便是无数人的魂魄与灵气,太玄老祖现在是想把他往高台上逼,一旦他掉进去,便会跟当初的李如期一样,被困在心魔境里。

加上锁灵塔乃是煞气集聚的所在,心魔与煞气结合之下,想逃出来怕是难了……

刀光剑影从眼前划过,面对着这些人,闵韶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只是可惜了这一世,他跟温玹……

脑海中低沉的思绪一掠而过,闵韶紧闭上眸,催动负渊。灵剑携着强劲的灵流,倏然擦过众人的身侧,赤光灼腾如流曳的燕尾!

闵韶竟在这关键时候,做出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决断,将武器脱离了身侧。

只见负渊在他的控制下飞向边缘的小阵,铮然一声,剑尖猛地朝阵眼刺下去!

阵法瞬间毁坏,牵在某个人身上的细线瞬间崩断了,一人得救。

紧接着负渊并未停下来,接连又向其余的阵眼刺去。

太玄老祖只是在暗处看着,不知是因为负了伤没有能力阻止,还是根本不在意那些傀儡,见状,只是冷冷地笑了声。

他知道,闵韶这一举动已经是放弃了抵抗,但仍在危难之际拖延一点时间,将那些无关的人救下来。

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心魔与修魔两者虽都称为魔,可本质却截然不同,修炼成魔与修仙一样,是遵循规律渐长渐进,修成之后有益而无害,可一旦入了心魔,那就是灵流暴走,神智全失,人便算是废了。

就如同当年的温玹,只因为承受了高强度的煞气就入了魔。而闵韶不同,他一旦入了境,面临的就将是心魔、煞气,还有自身携带的无情道反噬。

就算他有再好的耐力,能承受一日,两日,三日……却不可能承受得更久了。

他早晚会入魔的。

所以即便这些人现在解脱了,等到闵韶入了魔,锁灵塔内的魔气还是会源源不断的扩散,无休无止,直到整个修真界溢满魔气。

世人要么入魔,要么死。

结局都是一样的。

负渊动作很快,丝线一断,被控制的众人瞬间解脱了,眼中恢复了清明,很快认清了眼前的状况。有人去帮着破坏阵法,也有人站在闵韶身侧,替他承担一些攻击。

场面顿时更乱了。

繁复的巨阵仍在运转,光影层叠,刀剑碰击声萦绕在整个空阔的暗室,不断回荡,刺耳至极。

有浮荒之巅的长老清醒过来,似是悲绝又似难以置信,看向暗中那人:“先祖!!”

“快杀了他!杀了他!”

有人在纷乱中大声呼喊道。

“浮荒之巅的先祖疯了!他要让世人入魔,还把我们所有人变成傀儡,大家快杀了他,快啊!再不下手就迟了!”

“浮荒之巅的先祖就是太玄老祖,方才我们那么多人都敌不过他,怎么杀?谁去杀?!”

“他负了重伤,所有人一起上!!”

清醒的人越来越多,傀儡已经成了少数,形势一时间扭转,愤慨声浩大,矛头齐齐指向了罪魁祸首的太玄老祖。

可太玄老祖只是勾了勾唇,露出一丝讽刺。

“你们当真有自信,打得过我吗?”

“我负伤,不过是因为当年强行开启重生阵,损失了寿元,今日又透支修为,启动大阵。可即便如此,对付一群蝼蚁也绰绰有余,否则你们难道还以为,我负伤是因为你们吗?”

那些人不听,持了剑便冲上前去。

太玄老祖毫不费力,面前一座极其复杂的结界倏地拔地而起,当中魔气丰沛,隐隐可见流光淌动,还暗藏着灵流勾勒出的阵法。有人朝着那结界直劈过去,却是轰然一声炸开,地面震颤,滚滚黑气直窜上天,连带着周围数人当场身亡。

成魔者与一般的修士境界截然不同,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法力,相比之下,根本就是被碾压!

后面的人一时不敢再上前了。

太玄老祖不慌不忙的站在结界当中,身形玉立,青丝与衣袍被骤风掀吹起来,“魔道在你们心中,便是如此不堪吗?我费尽苦心,不惜以自己的命换世人长生不死,你们却如此不知好歹……”他神色微冷,不知是骂还是叹,“真是蠢钝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