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桓
它不知道,自己早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萧亦珝察觉到它的灵魂波动与天道有异,那它刚刚就会被戾气吞噬,半点肉渣都不会留下。
“天道应该给了你各个世界的资料,把这个世界的传送给我。”萧亦珝心情不错地捏捏它的小肥脸,竟有了种蹂·躏天道的错觉。
“好哒!”包子的小肚腩泛起了淡淡的绿光,慢慢投射出一本书的幻影。绿光大盛,书的实体也渐渐凝实,最后自行飞落到萧亦珝的手里。这是一本白皮书,书上详细地记载了整个故事以及目前的局势。
现在的陆冷凰,虽然已经成功打压了侧室一系,事业却才刚刚开始发展。根据剧情,她将在三日后救下嗜血阁阁主流殇,从那以后流殇就疯狂爱上了她,为她的事业保驾护航。也就是说,三日后是个重要的转折点。
门户是要清理的,可究竟是扫地出门还是让人灰飞烟灭,得看罪恶的大小。
岚芜一生的悲剧,主要因两个人而起,一个是慕容易寒,一个是他的内侍和书。但是陆冷凰、流殇等人都是间接推手,岚芜说到底不过是陆冷凰野心下的牺牲品,就凭这点,萧亦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尤其是和书。他自小服侍岚芜,与岚芜一道长大。岚芜自诩从未将他当奴才看待,至死都不曾怀疑他。可岚芜不知道,和书将他的平等以待看做不屑的施舍,内心疯狂地嫉妒他。噬心蛊养成需七七四十九天,他竟是一天的蛊都未落下。
即使不是慕容易寒伸出橄榄枝,和书迟早也会背叛岚芜,为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几近于自卑的扭曲心理。与其说他恨岚芜,不如说他恨自己。萧亦珝并没兴趣和这种蛆虫一样的人打闹,不过岚芜临死前还想着要照顾和书,那么他会好好“照顾”和书的。
现在是四更天,天元国有早朝,官员五更天须得到场,这意味着萧亦珝此刻便要起身。
“来人!”
门外的内侍早已备好热水,听到传唤,忙进来伺候他穿衣洗面。
温热的水拍打在脸上,带去了最后一丝倦意。镜中人身姿颀长,面若冠玉,深红色朝服更衬他皮肤白皙,温润的气质油然而生。
萧亦珝此时正平展双臂,便于那内侍为他系上腰带。
“和书呢?今日似乎是他值夜,怎成了你?”
岚芜体恤和书,并不让他做伺候人的活儿,为免和书受人诟病,还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值夜的轻松差事。和书嘴上感激,心里却不屑一顾,但不屑一顾是真的,他从未做过活儿也是真的,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回主子,和书还未起。”那内侍小心翼翼地答道,“说是身子不适。王总管特免了他的值夜。”
“身子不适,便去给他请个大夫,大夫开的药,务必让他全部喝下去。”萧亦珝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冠,漫不经心道,“去将王总管叫来。”
“是。”
“哦对了,以后不准他出入这个院子,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着,不必出来走动了。”
那内侍也是个人精,眼珠一转,顿觉萧亦珝的心思。他低眉顺眼地走出房门,不让嘴角那丝窃喜露出。
若没会错意,主子这是......厌弃了和书?
萧亦珝当然没有错过他的情绪变化,但这不过是第一步。和书只是一朵依附于岚芜的莬丝花,没有岚芜,他算什么东西?
国师府并不比皇宫或是其他官府好些,奴才们同样明争暗斗,捧高踩低。和书仗着与岚芜的情分,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众人明是谄媚,实是暗恨。如今他已失了主子欢心,不需萧亦珝出手,府里自然有人会给他教训。
“主子。”王总管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萧亦珝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讽刺,“进!”
安排好毒瘤的结局,萧亦珝便施施然上朝去了。他到时,五更未至,群臣已在宣政殿殿下等候。
几个老臣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便有女主的父亲陆劲松陆丞相。
萧亦珝一进入这具身体,就用仅存百分之十的本源之力强化了五感及身体素质。因此他耳力非比寻常,隔得老远也能听见他们的密语。
几人正谈论摄政王回京之事。
天道的资料里提及过,先帝在位时,慕容易寒不过是二皇子,身后既无母族支持,自己又不受先帝宠爱。反观三皇子与五皇子,三皇子乃中宫嫡子,皇后母族虽是文官,在天下士族中的名气却很响亮;五皇子生母则是宠冠六宫的惠贵妃,外公又是骠骑大将军,掌握近十万的兵力。
这两人都是当年夺位的热门人选,风光一时,却无人能想到形同废人的二皇子才是最终的赢家。
不知情的人以为这是二皇子多年韬光养晦的结果,实则不然。朝廷中的明眼人都知道,二皇子不过是得了摄政王青睐。
摄政王名为慕容泽,是先帝最小的弟弟。他在弱冠之时毅然决然赶赴沙场,一呆就是十年,如今不过而立。除先帝驾崩他赶回来扶植慕容易寒登基之外,他几乎没再回过京。
慕容泽在民间威望极高,在他守卫边疆这十年,圣元国屡次来犯都以失败告终。初赴沙场时,他亲自率领五万人马牵制敌军十五万主力,派副将带领主力军深入敌后,将敌方大本营一举打垮。由此,一战封神。
三皇子和五皇子对这位叔父并不敬重,为掌握军中势力不断在摄政王的军队中安插人手。这彻底激怒了摄政王,他派人星夜传书于先帝,勒令其对两位皇子严加管束。先帝本就惧怕摄政王,立即将两位皇子禁足,这才给了二皇子上位之机。
后来慕容易寒登基之时,两位皇子又出来作妖,谋划逼宫,幸亏摄政王及时回京摆平了一切。完全可以说,没有摄政王,慕容易寒坐上皇帝宝座根本就是毫无可能。
慕容易寒本该对摄政王感恩戴德,可惜他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他生性多疑,主观认为摄政王想要谋反,这些年一直在往军中安插人手,做着和他三弟五弟同样的事情。
更令他懊恼的是,他已登基接近三年,民间威望却不如常年呆在边关的摄政王,这更坚定了他除去摄政王的决心。
为这一己私利,他不惜联合圣元国,陷摄政王于内外夹攻的境地。不得不说,他成功地使摄政王身陨,可也断送了天元国的未来。
摄政王一死,军心涣散,加上内乱,天元国很快被狼子野心的圣元国吞并。
萧亦珝对这位摄政王的下场感到惋惜,不过就目前来看,他与摄政王显然是敌对关系。毕竟摄政王是慕容易寒的后盾,单单对付慕容易寒这种鼠目寸光、心胸狭窄之人,根本不需费上脑力,但若是对上摄政王,他必得好好考虑一番了。
或者,转敌为友?
听几位老臣的谈话,他们显然对摄政王回京一事忧心忡忡,陆丞相甚至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摄政王好端端地呆在边关,如今无故回京,恐怕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一个个好像确有其事,有的越说越愁眉苦脸,有的却更加激情澎湃。
萧亦珝听得啼笑皆非,他此生极烦道貌岸然之人,更烦花言巧语之人,可最烦的,便是妄加猜测之人。这三种人都能让他想起天界那帮伪善的老不死,满嘴借口与大义,动辄便要打杀他这个所谓的“戾气之身”,哪怕他手上没沾过一个人的血。
不过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罢了。
“咚——咚——”
早朝的钟声终于响起,群臣不再交头接耳,四品以上官员神情肃穆地踏入宣政殿,官阶小的则侯在殿外。
萧亦珝乃是正一品国师,自然位于群臣之首。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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