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的木
心脏猛力一跳。
夏正域瞳孔缩动,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吐血。
谁……谁暗算他!
夏正域手掐紧泳池边缘,慢慢往地板上爬,如同大只垂死的扑棱蛾子。
他怕死,平时耳朵戴的俩耳环,是空间法器,里面塞有满满几沓子符箓;腰间皮带,刻有三十六天罡防御阵法;左手两根捆仙绳,右手三串定魂珠,衣柜里穿出门的高档定制西装,七七四十九件,皆是法衣。
唯独今晚,他为了庆祝,想着不至于那么巧,就把这些东西全摘下来,放自己卧室里。
夏正域不信巧合,而他要暗算夏安的事,只有他和那只鬼知道……
好啊……
原来是你……
夏正域小口小口将血水吞咽回喉咙,好容易爬到放耳环的地方,从里面翻出半缕头发,眼中闪过凶光。
*
“嗬嗬嗬——”
笔仙怪怪地笑起来。桌面肥厚多汁的多肉瞬间由叶黄素占上风,眨眼的功夫,枯萎成蔫蔫的秋叶。
他的样子变得很难看。
就在刚才,他右边的身子化为飞灰,安详地洒落地砖。
有人用咒术对他远程施法。
这人是谁,还用猜吗?夏正域那王八羔子不是早对他有阴暗心思,能一受到攻击,立刻锁定是他干的?
既然已经撕破脸,笔仙觉得,自己没必要和眼前夏正域的假冒判官的手下客气。
断他脊柱,扔到夏正域面前吧。
笔仙漫不经心地挥出阴气。
姜星秀比他更加漫不经心。
判官笔轻飘飘点上笔仙额头,对方便呆立原地。
“我有罪。”
笔仙呆呆张嘴。
“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我有罪。”
“我三岁就偷了隔壁张爷爷的打火机不还。”
“我五岁养仓鼠忘记喂它,把它饿死在笼子里。”
“我八岁因为表姐不分我辣条吃,故意撕拦她的作业本,用装哭来让姨妈训斥表姐。”
“我十岁……”
“十三岁……”
“十四岁……”
夏安惊得合不上下巴。
判官那支笔真可怕,要是他被点中,恐怕连几岁尿床都抖出来。
直到笔仙将夏正域的事说出来,判官笔的效力才消失。
笔仙惶恐:“判、判官大人?!”
判官!
对方真的是判官!
除了判官的判官笔,连西方的冥王亦没法调动他的因果线,迫使他事无巨细——有些事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交代出来。
汗淋得全身湿透。
他之前居然指着判官的鼻子质疑她的身份!
“判官大人,小鬼有罪,不求判官大人恕罪,单求判官大人饶小鬼贱命!”
笔仙能屈能伸,一把鼻涕一把泪,抹花脸上的妆。
“小鬼也是受夏正域那个恶人的蒙骗,他说他从小到大受到他堂弟的欺辱,有事没事又打又骂,过年红包从来没捂热过。说他实在忍不住经常被亲人暴力,要他堂弟去死。判官大人明察,他来找我时,确实是那么说的!”
他当然看出来那是随便找借口糊弄他的,但别人家的事,他收到报酬就好,没必要拆穿。
“一鬼做事一鬼当,判官大人,小鬼请求,让夏正域承担他所该承担的惩罚!”
笔仙很努力地拖人下水,顺带向夏安递眼神。
大兄dei,脑壳坏啦,你哥给你泼脏水呢,还不赶快澄清澄清?
夏安干巴巴道:“呃,那个,我没欺负过夏正域。我们平时不怎么来往,不过是逢年过节见见面。”
笔仙恨铁不成钢。
穿小鞋都不会,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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