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iraculous
“我,那个,不对......”没想到先开口的反倒是一直和他赌气的夏星行,谢非墨脑海里的计划一下就乱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哥,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拒之门外的。这个那份申请表。”
说着,谢非墨推过去一张皱巴巴的申请表。
夏星行跃下课桌,拿过申请表。
那份申请表被两人□□过,又用得不是什么上好的纸质,早就变得折痕满布了。夏星行用力捋了几次才摊平,努力辨认起上方的内容。
是他的那张申请表没错,也确实签上了谢非墨的大名。
只是那签名处反复划了好几道,娟秀的字迹写得格外用力,几乎就要透破纸背,悄然透露出署名者心里的纠结。
夏星行把那张纸反复看了好几遍,看到谢非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偷换了表格,才笑嘻嘻地平地掷下一颗惊雷。
“别装了,你不是小墨。”夏星行说,“你喜欢我吧,谢非墨。”
你喜欢我。
这甚至不是一句疑问句。
夏星行就这么坦然狡黠地看向谢非墨,仿佛是一只狩猎老手架好了□□,瞄准着不足自己半米的猎物。
但只有这位猎人自己才知道,他既不是老手,枪里装得也不子弹。
他的□□里装着的是,他那颗惴惴不安、跳动不已的心脏。
“我。”谢非墨开了口,很快又顿住了。他凝视着夏星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是的。”
也不知他这个“是”,是指自己的身份还是自己的喜欢。
夏星行心里那块大石落了地,他偏生还要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那说说吧,你的故事。”
屋外的风吹起窗帘,带动着窗外的树枝簌簌作响,落下青黄交织的树叶。
谢非墨开口:“星行,你听说过催眠吗?”
夏星行自然是听说过催眠的,但谢非墨口中的催眠却远比他所认知的更为怪异、离奇。
这些话要不是由谢非墨亲口说出,他一定会以为是哪个三流小说里博人眼球的情节。
据谢非墨说,谢家原本并非行商之家。而是世代行医,精攻于情志内伤,并传承有一门极为深奥的催眠技术。
他也并非谢家之子。
“谢非墨”这个名字并不属于他,是属于原本的谢家少爷。他则只是一个因为长得像谢家少爷,而被谢家强行带走的孤儿,叫吴末。
从此之后,他就享受起富足的物质生活。至少在外面,他得保持着和谢家少爷所差无几的外表。
谢家不缺钱,养着这么个半大的小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但他们缺狗。
缺一条忠心耿耿、守家护院的狗。
吴末就是那条狗。
谢家给了他一切,也毁了他的一切。
他们用尽法子控制他、训练他。指派他去做那些最为阴暗的勾当,稍有不到位就是皮开肉绽的教训。
有一次,不过是在做事时被人蹭破了脸,他就被谢家人关进了狗窝。
人都常道,谢家人心善,不仅照顾周围的穷苦人。就连流浪狗也要给它搭个窝,免得它受苦受冻。
可又有谁曾想,这个大慈悲的狗窝里曾住着个活人呢。
他在那狗窝里呆了三个月。每每乞食时,他们总叫他学犬吠、狗翻跟头,逗得大伙都乐了,才能得到今日的吃食。
倘若是有人没被他逗乐,那又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而这只是谢家控制人手段中小小的一环而已。
反正,只要那张脸不破了相,谢家上上下下都可以随便招呼他。
他真的就像谢家的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承受着每一个人对他的鄙夷与不屑。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整整三年。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度过暗无天日的一辈子时,转机出现了。
当时谢家掌权人谢峰的妻子温婉刚刚被迎娶进门。
温婉是温家最小的女儿,出生于书香门第。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从小就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善良、温柔、平易近人,这些美好的词堆叠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过分的。
吴末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是一个机会,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多年的隐忍和磨砺让吴末的心思深沉。在他的刻意谋划下,温婉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并对他产生了兴趣。
为了以防万一,他步步讨好她。记录她的口味喜好,为她瞻前顾后,顺着她的意思做每一件事。
终于有一天,她在一次聊天中无意地问他“你就没有出去过吗?”。
吴末知道机会成熟了。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示弱,露出自己累累的伤疤,刻意挑时间在她路过的时候被打骂,展示自己坚强外表下那颗脆弱的心。
自恃是书香门第的温婉很快就看不下去了。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她佯装散步,悄悄打开了后院通向外面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