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金木/毛鸟
“……”钊香沉下了面色:“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很早以前。”潘淑麟嘴角挂着笑,钊香面色越加难看了。
潘淑麟忙道:“你别紧张,我以前知道没管,现在知道自然也不可能为那息谣出头。”
钊香皱眉:“那你?”
“你和我……其实都看不惯那息谣,你知道的,咱们平日见面大部分都在讨论这个息谣……”
潘淑麟一点拨,钊香想起,他们见面却是都在讨论这个息谣,或者说其实是吐那个息谣的口水沫子,那息谣是城主的弟弟,他们平日在他面前不敢乱说什么,但是背后总会聚在一起多说说,不然会憋死……
他们的友谊也仅仅基于此……
“所以,你现在是要帮我吗?”钊香目露怀疑。
潘淑麟笑出了声:“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想提醒你,这小小一身的伤来找你,说明小小、小河二人已经被那息谣给压住了,他此刻来找你,定是息谣指使,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为了方便占取阁楼的银钱,表面是做了避嫌的……”
“你对外一直表示甚至在城主面前都承诺过,你帮忙照顾息谣但是阁楼里的一切与你无关……这阁楼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那息谣教训小小,要接管账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着急去阁楼?”
“……”钊香一愣。
潘淑麟道:“你现在越是焦急去,越是证明这账房与你干系颇深。”
“那……那如何是好?”钊香蹙眉问。
第121章
潘淑麟开口问道:“现在账本在哪里?”
钊香道:“在我房里。”
潘淑麟来回走动了几步, 敛眸沉思,片刻, 他面上闪过一丝阴狠, 朝钊香招了招手,凑近他耳边悄声交代了什么,钊香神情有些犹豫,显得很是为难。
“这样做的话, 我今后就再也无法支取阁楼的银钱了!”
“可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然无恙。”潘淑麟轻拍了钊香两下肩膀:“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只有你本人安然无恙,我们之后才有机会合作一起对付那息谣。”
说罢,潘淑麟带着自己的侍从离开。
钊香停在原地想了一会,最终咬了咬后槽牙,甩袖走了出去。
坐在房内等待钊香到来的王金, 突然听到了外头好多脚步声, 他正想出去看看,突然一队兽人极为迅速的闯了进来,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下, 将跪着的人全部击杀在地。
这么多哥儿……他都从未想过取这些人性命……王金面色有些发白, 倏时站了起来, 在这些兽人后边钊香款款走了出来,面上一片焦急与担忧:“我来晚了,阿瑶, 你没伤着吧?”
他上前,一把拉着王金左看右看,好似真的在担心王金受伤一样,王金眯着眼瞧着他,复而看了看地上一地的尸体……
这钊香真是每每都能突破他的认知下限呐。
饶是他上辈子见识再广,也从未见过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直接上门将自己安排在阁楼里所有的心腹全杀了……
这钊香既然敢直接上门杀了这些人,必定是想好了搪塞自己的理由,王金倒是好奇,他的借口的是什么?
王金动了动胳膊,他甩开了他的触碰试探般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钊香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笑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开口道:“这些哥儿真是胆大,连你也敢欺负,死不足惜,我替你清理门户。”
“替我?”王金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道:“你不是不管我阁楼内部的事的吗?”
“这……”钊香佯装才反应过来道:“我一时性急,听说他们欺负你,我这都忘了我曾经的承诺……我真是太担心你了……”
又是用“太关心”作为借口。
王金眼里的讽刺更甚了,他瞧着钊香就似在瞧着一个犯事的背叛者道:“可他们在之前跟我说,是你指使他们欺负我的,账本也在你那……阁楼里丢失的银钱全部被你吞了。”
“!”钊香对王金的讽刺以及眼中的了然视若无睹,佯装出一副讶异至极的模样,开口辨道:“这些哥儿,也太胆大妄为了,这是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啊!我一直不管阁楼的事,即便是今日破例,也是那小小突然来找我,还拿什么销毁账本威胁我……要我来向你求情,饶他们一命他们就交出账本,我想着,他们那般欺辱你怎么能饶,就没答应,一时气愤就替你处决了这些人!”
钊香说着,短圆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一派无知单纯的模样……就好像他真的很无辜一样。
这演技……王金都要忍不住鼓掌叫好了。
王金这才觉得,是他小瞧这钊香了。
谁能想到一个矮胖看起来就不凶狠的哥儿,一直以亲和示人心里会是这样的无情狠辣呢……
这次让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知情人全死了,账本不知所踪,无人证无物证,哪怕是把事情闹大,钊香突然插手阁楼事宜确实会有嫌疑,但并不能撼动他,毕竟他还是副城主的儿子……况且以他这精湛的演技和平日在外的亲和假象……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他做这样的事……
王金嗤笑了一声,堂而皇之的冲进来,杀了他阁楼里的人,他还动摇不了这人,顶多只能怪责他一个多管闲事……
最后,这个多管闲事,这钊香还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作为他唯一的好友,过于“关心”他……
这真是……
王金指节微屈,在桌面泄愤一般重重的敲了三下,钊香面上挂着虚假的笑,上前想要扶他……
王金怒呵:“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钊香一顿,委屈了神情:“阿瑶,你相信他们编排我的话了吗?”
“……小哥儿。”袁恒一进门就看见满屋子的尸体,他面色一凛,上前挡在了王金的身前。
王金看见男人,那看着钊香虚伪面容的恶心感才压下去许多。
他将自己身上的多半重量压在了男人的身上,对着钊香疲倦的摆手道:“你走吧。”
“阿瑶……”钊香还想上前,袁恒皱眉盯着钊香,挡在了王金的面前。
那男人一脸的凶神恶煞,浑身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知为何,钊香对视面前的男人竟有种心虚感。
他忙低下了头,敛了心思道:“那阿瑶你好好休息,需要用到我就跟我说,不管你怎么误会我,我始终拿你当最要好的朋友。”
“……”王金拽紧了男人的衣裳,心里越发恶心了……
他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待钊香走后,王金忙跟着男人出了门,让护院清理了那屋子。
小哥儿从屋内出来,面色越发的苍白,连嘴唇都白了,袁恒将热好的点心端在了桌面:“小哥儿……吃……”
袁恒的话还未说完,王金就摆手,表示自己不吃。
他喝了好几口热茶平复了冲击,将善伯招了过来,给了他些银钱道:“善伯,再帮忙去找一些听话的哥儿回来,还有一个账房先生,那账本既然不见了,那我就此时开始重新记。”
说着,王金敛眸想了想道:“另外,你帮我去跟我哥哥说一声……”
顿了顿,王金抿唇道:“就说我见了血腥的东西,人病倒了,借他之前给我看病的医师来替我看看。”
“……小公子病了?”善伯担忧的抬头,袁恒眼中也流露出担心。
王金一愣,刚才那场面确实过于刺激,不过他上辈子也是取过奴隶市场的,遍地尸骸不是没见过,何况这辈子经历过巨蟒和兽潮,他的承受能力已经强很多了,现只是有些微的不适……
他要去借医师主要目的不再看身体,而是得让他哥哥知道有些人办了多么鲁莽可疑的事……
这息宁知道,虽不能撼动钊香,但起码能让钊香好好安分一段时间。
这些时间,也够他把这阁楼整理好了。
如此想着,王金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想看看身体比较保险。”
“这般说,也对。”善伯会意,退了下去。
在善伯离开后,袁恒心疼的拉过了王金的手,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柔的揉搓着王金的手背,王金却觉得心里仿若被甜言蜜语给安抚好了一样,沉重的感觉渐渐散去。
他甩了甩头,甩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反手握住了男人的手道:“恒哥哥,今后这阁楼短时间内就是你我的家了,你说我们怎么装饰我们的家为好?”
袁恒一顿,阁楼是家?
这阁楼,昨夜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好好看过,但今日在小哥儿醒来之前,他是有好好逛过一回的……有之前丹睦部落几个人家的家那般大,还是二层的阁楼,院子里都铺着石子路,里面的家具地板都是木制的,极为的精致……
这地方比之前丹睦部落的好上好多倍……小哥儿原先就住这样的地方……
之前的丹睦部落那石屋真的委屈自己的哥儿了……
袁恒有些失落的敛眸,他一直以为他给了自己的哥儿最好的,却没想到他给的远远不够……
“恒哥哥?”
娇软的声音唤回了袁恒的失神,袁恒回神,抬眼道:“都听小哥儿的。”
“听我的啊?”王金四处瞧了瞧院落道:“这院子里不要这么多花花草草,要多点空间,这样我们还可以像在丹睦部落一样,一起躺在院子里看月亮。”
“……”袁恒闻言,浅色的眼瞳中闪过了一丝明亮:“这院子的花开的极艳……小哥儿不喜欢?喜欢像丹睦部落那样躺在简陋的院子里?”
“要给从前我肯定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不过嘛,有恒哥哥在了,我觉得和你看月亮比看花要好……”
这月亮往下一照,男人会显得特别的帅气,虽然花前月下也很好……但那花还是会遮住月光,会让他瞧不清男人的俊逸容貌……
袁恒心头一软,不知出于什么执念,他执着的开口问了一句道:“那……小哥儿更喜欢这个阁楼还是丹睦部落的石屋……”
“……”那自然是阁楼……这阁楼住着也比石屋舒服啊……
王金正准备开口,瞧见了男人睁着浅色的眼瞳定定的瞧着他,那模样就像一只摆着尾巴想要求肯定求表扬的犬类……
王金的话到了喉间再也吐不出来了,他咽下了阁楼更好的话,转而说道:“我喜欢咱们丹睦部落屋子的布置……”
“……”仅仅是布置……
眼瞧着男人的眸光黯淡了下去,王金忙补救道:“最喜欢的是……人。”
王金仿若找到了安慰男人的话,眼中喜极,他顺手拉住了男人的手,双手捧着道:“最喜欢的是恒哥哥……不管哪里,只要有恒哥哥的地方就是家。”
“……”那小哥儿说这话的时候,清亮的眼瞳亮亮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满心满眼的模样充满了依赖,就好似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一样。
男人的心倏然一跳,心头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之前的点点失落烟消云散,他只想将面前的小哥儿捧在心尖尖上,给他住最好最舒适最合他心意的地方……
袁恒那点介意完全消散,现在满心只想将这阁楼打造成小哥儿最舒适最合心意的住处。
“来宁安城的途中,我备了好些你喜欢吃的果子的种子,咱们可以种在后院。”袁恒开口道。
王金闻言,眼睛一亮:“那极好。”
“这屋里的家具太艳了,我不喜欢,这样,我们出去逛逛,一起去买些回来,把屋里重新整整。”王金四处望了望道。
“好。”袁恒应。
就在二人出门之时,宁安城某一处的阁楼里,潘淑麟正襟危坐的坐在里边,等待什么一般往外看。
没多久,一名哥儿急匆匆的往里走,来到了潘淑麟的面前,跪在了他的身前,面带喜气的回道:“公子,得了。”
潘淑麟闻言,眉角微挑,眼里露出了喜气:“钊香当真把阁楼的人全杀了?”
“是。”那哥儿止不住的露出笑意:“那钊香帮我们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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