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金木/毛鸟
“……”程白脚步一顿,身子原地摇晃了一下,程砺大惊要上前相扶,被息宁压下了。
程白晃了晃,没有回话,狼狈的走了,背影颇显得失魂落魄。
“他的事情还得靠他自己走出来。”息宁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程砺道:“你们既然听说了海边的事情,那是否知道潘淑麟的所作所为。”
“……”程砺一愣,低头回道:“听闻了。”
潘跃心情低落,他低声问道:“城主,我弟弟他……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吗?”
“你的弟弟,你说呢?”息宁气愤的反问潘跃,潘跃被噎得没法作答。
息宁缓了一会,问潘跃道:“你弟弟如今做了这样的事,你当如何?”
“……”潘跃一愣,抬眼看了息宁,却见息宁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在试探他的态度。
他忙道:“自然不姑息,弟弟犯错了肯定得接受惩罚,只是,城主,我听闻我父亲也跟着闹了您……求您看在父亲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他好吗?”
息宁闻言,心下宽慰了不少:“你能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你安心,你父亲虽然气了我,但到底没有参与今天的事情,我不会为难他的,但潘淑麟我是万万不会饶过的,你要明白。”
“潘跃明白,潘跃一定配合行动,尽快抓到弟弟回来接受惩罚,他所受的一切我潘家都无异议。”潘跃痛心道。
“……”息宁沉默了好一会道:“我知你疼你弟弟,要你去亲自抓你弟弟回来接受惩罚对你而言也过于残忍,你弟弟犯得错与你家无关,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安排。”
潘跃心中一暖,忙行礼道:“谢城主体谅。”
息宁抿唇道:“但你记住,若让我发现你潘家暗中帮助你弟弟,那么你潘家一个都逃不过。”
潘跃心中一惊,忙表忠心道:“潘家不会的,城主放心,若我潘家有弟弟的消息,决定如实相告。”
息宁满意的眯眼:“很好。”
说罢,他看向了程砺,眉头紧锁,半响,他开口问道:“我只想问你,你真的一早就知道那信是潘淑麟送给瑶儿的?”
“……是。”程砺应。
息宁强忍怒意开道:“你明知道还为他隐瞒?给我个解释,否则你与他同罪。”
潘跃闻言,忙插嘴道:“城主,程大哥是为了程白,以为弟弟只是跟他一样想救程白,并非有意隐瞒,这事我可以作证,这同罪不合适。”
他自知自己的弟弟这次肯定被罚的极重,很可能丢掉性命,这程砺是无辜的,不该被牵连。
“他说得是吗?”息宁问程砺。
程砺咽了口口水,低头行礼道:“此事确实是我之过,属下愿接受一切惩罚。”
“你倒是有骨气。”息宁冷哼了一声,仰头想了想道:“这次你本该重罚,但是谣儿平安回来了,你后面表现也极好……去刑房面壁一个月了。”
这惩罚已然是极轻了。
潘跃松了口气,程砺鼻头一涩:“多谢城主,属下这次让城主失望了。”
“……”息宁抿唇,心里也不好受。
这程砺是他的兄弟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这次竟然……
“知道我失望了,下次就不要犯了。”
“是。”程砺领命出去了,潘跃跟着告退离开。
息宁望了望那摊在地面上的东西,有好多没见过的海产品,不知道那远古兽人和瑶儿带回来做什么。
“善伯。”息宁叫来善伯,指着那些东西道:“这个收好,等瑶儿醒来说不定要找的。”
“是。”善伯领命,息宁道:“阁楼里的人查一查,看看是谁收了潘淑麟的钱给瑶儿送信的,另外,瑶儿醒了派人告诉我,我先回去了。”
“送城主。”
潘淑麟四处乱窜,如今宁安城里的人到处都在抓他,但让他离开宁安城他又觉得不甘心。
瑟缩在暗处,潘淑麟发现有几个兽人守卫仿佛注意了他,眼见着那些兽人朝他走来,他心中胆颤,忙将自己的头发拨得更乱,越加往里缩。
缩到无处可退,突然旁边有个人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了一个小巷中往前跑,潘淑麟踉跄的跟上,微微拨开头发去看前面的人。
发现竟是钊香的侍从。
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人了,自从听闻钊香被刮了眼睛割了舌头后,潘淑麟就再也没有和钊香来往过,他连钊香都不见了,更何况钊香的侍从。
那侍从拉着他七拐八拐的,不知怎么就到了钊香的后院后门,做贼一样拉着潘淑麟进了去,躲开其他人将潘淑麟带到了钊香的院子。
第一章
一到钊香的院子, 那侍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潘淑麟忙道:“多谢。”
那侍从闻言看向潘淑麟, 没有以前的恭敬与喜气,但也还算客气, 他对潘淑麟道:“潘公子,你先在这里清洗一下,我去扶我家公子。”
扶?那钊香如今连走路都要人扶了吗?
也是,眼睛都看不见了。
“嗯……”潘淑麟应着, 就见侍从从侧门进入了里屋。
潘淑麟就着屋里的水盆洗了脸擦了身子,换上了一旁准备好的衣服。
那衣服布料很差,一看就是给仆人穿的。
但他现在也要求不了许多,钊香这里他以前来过, 屋里总是布置的富丽堂皇的, 这钊香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有钱一样, 可如今这里灰扑扑的, 这屋里最值钱的竟然还是桌面上的一套白瓷茶具。
这种茶具以前钊香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潘淑麟敛眸,就见侧门传来了响声,他回头一看,顿时被吓得手脚冰冷。
那人的眼睛半阖着, 露出的地方空洞洞的, 他比之前憔悴很多,素颜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头上的头皮屑只比之前更多。
他摸索着前进, 旁边的侍从扶他,可有时还会撞到一些障碍物,此刻,他会微微张嘴惊呼,从那微张的嘴还可以看见他那断了一半的舌头。
“……”潘淑麟指节发颤,浑身就像被冻住了一样,僵硬得动弹不能。
在他印象中,钊香还是以前那个又胖又圆虽然经常不整洁却穿金戴银一派嘚瑟的模样,什么时候钊香被摧残成这样了?
他虽然知道钊香发生了那些事,但是他还是副城主的哥儿,他平日的用度该是不会少的才是……
侍从扶着钊香坐在了一桌前,桌子上摆放着白纸和笔,侍从将笔塞到了钊香的手里。
钊香摸索了一阵,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什么给侍从看,侍从看向了潘淑麟。
“潘公子,我家公子要我问你,是不是没想到他会救你?”
潘淑麟一愣,他确实没有想到。
毕竟自从钊香失势后,他一次都没来瞧过钊香。
潘淑麟沉默,那钊香又写了什么,侍从看了一眼,朝潘淑麟开口道:“我家公子问潘公子,恨息谣吗?”
“!”自然恨。
他逃出来的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把息谣千刀万剐,在息谣没有死之前,他潘淑麟怎么能死。
一提到息谣那人的整个神态都变了,原本苍白的面色带着一股青黑之气,就像在地狱里沾染回来,索命用的,嘴巴明明没有动,但是却清晰的传出了牙齿咬动的咯声,在静谧的空间显得阴森得很。
那侍从见状,俯身在钊香耳边说道:“他恨。”
“我当然恨,如今我这样全拜他所赐,我逃出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他!将他万剐千刀!”
钊香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在纸上写了什么,侍从一看,开口道:“我家公子说,现在与你有共同的敌人。”
钊香还在写着什么,侍从一边看一边继续道:“除了息谣,我家公子说息家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潘淑麟一愣,这钊香恨息谣,他知道,实际上,这人救他出来,他就已经在思考这人是不是要利用他去对付息谣了。
毕竟,钊香发生这样的事后,他一次都没有看望过钊香,二人之前的关系本来就很虚伪,那次钊香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他直接无视了,就像从来不曾跟钊香有过交情。
这些所作所为,潘淑麟知道自己相当于舍弃钊香这个所谓的‘朋友’了,那么今后无论荣辱都跟这人无关,甚至他落魄这人不来踩上一脚都算好的。
可这次钊香却还是出手救了他,潘淑麟当然不会单纯的以为这人是顾及旧日交情……但他能想到的也就是这钊香想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息谣。
可他万万没想到,钊香说要对付息家的人,这息家除了息谣就只剩下息宁了,那息宁可是城主,这钊香想对付城主?
…………
暗沉沉的宫殿里边,钊煜和钊缮跪在地上已然许久了,宫殿里边没人,可是外边却守了很多的人,他们膝盖都跪麻了,可是城主息宁还是没有来。
钊煜一脸的怒意:“那息宁小儿太过分了,竟然将你我晾在这里!”
“父亲,这次我们都是被潘淑麟给连累了!”钊缮道。
钊煜摇头:“那息宁早就看不惯我们了,没有潘淑麟还有其他人!”
“……”钊缮抿唇,哭丧着脸道:“那父亲,我们现在怎么办?”
钊煜没有说话,半响他似是想到什么,紧张的朝钊缮问道:“缮儿,你确定今日陪着潘淑麟逼迫息谣的人当中没有我们钊家的兽人护卫吧?”
钊缮摇头道:“没有,我出发前还清点过,都是从各处请来的富家子弟和官宦子弟,并没有把我们钊家的兽人护卫牵扯其中。”
钊煜闻言,松了口气:“这样就好,这样那息宁就算怪责我们,罚我们也得顾及我们手里头只听从我们的护卫,这些护卫是我们钊家最后的底牌,真到了危险时刻还可以凭此拼上一拼,万不能被人夺走了。”
“这个您放心,我晓得的。”钊缮道。
“嗯。”钊煜应着,叹息道:“你比香儿可靠多了。”
“其实二哥钊棋也挺可靠的,父亲。”钊缮抿唇道。
钊煜闻言却大怒:“别提钊棋,那人被程家养熟了,什么都向着程家向着息宁,我们钊家跟他无关。”
“……”钊缮不再说话。
又等了片刻,那息宁还是没有人影,钊煜起身坐在了地上,揉着酸疼的腿,面色越加的不好看了,钊缮见状,朝外看了几眼,见守卫并不严,便凑近钊煜小声的道:“父亲,不如我偷偷溜出去看看,看那息宁到底在商量什么,想怎么处置我们,我们也好做应对。”
“也好。”钊煜看了看外边的守卫,点了点头。
钊缮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灵活的朝旁边的窗户溜了出去。
钊家在息宁掌权之前一直管理着城中的事务,对这处宫殿熟悉的很。
钊缮知道息宁这时候应该是在书房内批改文书,便七拐八弯的就到了息宁书房,在书房的一侧,他将窗户悄悄推开了一个缝隙,朝里看。
息宁果然在里边,除了息宁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看背影有些熟,但他背对着钊缮,钊缮也看不见那人长什么样。
“你又在忧心什么?”那人的声音清冷,宛如山涧一般,听着让人心旷神怡。
息宁朝那人伸出了手,那人会意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息宁的手上,息宁一用力,就将那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钊缮错愕,便看见了那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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