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握千城
不一会儿,火光仍是冲天,但喊杀声却几乎没有了,盛翼就和曲游春感叹了一下黑风寨名字拉风,实际一攻就破,几乎没有战斗力的惨状。
曲游春手里没有扇子,却将手一甩,作了个豪迈状:“他们劫我粮的时候,我拿着刀就跟他们拼命,哈哈哈,一个人打十来个。”
盛翼:“那是,最后追到黑风寨里,还找了个地方歇息。”
曲游春:“去,少败坏我的英雄形象。”
才到悬崖边,就看到旁边一个黑影一闪,一个灵活的胖子嗖地窜到面前,一把菜刀,一张肉嘟嘟喜庆的脸。
盛翼:“桂花叔,你怎么现在才跑?”
桂花叔:“才刚切完一盘菜,我这人有个习惯,不切完受不了,大侄子,让一让,让一让,我吧,年纪又大,人又胖,不灵便得很。”
他话没说完,脖子前面已经咔咔架起了几把刀。
桂花叔啪嗒一声,菜刀掉了下来:“大爷,劫财还是劫色,两样我都没有呀!”
官兵甲怒道:“混账,把我们当土匪了。”
桂花叔:“……你们不是土匪,”眼睛瞪着盛翼:“你是,”瞬间满脸堆笑:“好好好,年轻有为,敢闯龙潭虎穴,孤胆英雄,后生可畏呀!”
官兵咔咔要亮刀。
盛翼:“煮菜的,让他走。”
刀一下子收了回去,桂花叔嗖地拉过藤,呼啦一声滑,不,是掉了下去,连影子都捞不到了。
曲游春:“……”
官兵:“……”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盛翼已把藤蔓缠在腰间了,往悬崖边一堕,说:“放我下去。”曲游春略一探头,没见到底,倒是脚底下一阵风猛地吹了上来,吓得他一个踉跄,连连后退:“我的妈呀,还有别的路没有!”
盛翼上来的时候已经被桂花叔惊魂过一次,这次就淡定多了,反正只要抬头往上看,又不要用力,没多久就到了底。
他才一站定,就听到上面连哭带喊的,心里叹了口气,朝上面吼了一句:“别往下看,死不了,”末了,又加一句:“我在底下垫着呢。”
果然是盛翼了解死党的心,他前一句还没什么效果,后一句曲游春就果断地闭了嘴,官兵也知道他不禁吓,放得也慢一些,这样一来,折磨的时候也久一些,半日才放到离地面一尺远的地方。
上面忽地停了一下,曲游春一吓,又喊了起来。
盛翼拿起一根棍子,朝他背上就是一敲,正想骂人,就听到上面一个声音说:“太好了,盛兄,你没死呀。”
还在哭叫的曲游春突地卡了带。
盛翼蓦地将棍子转了方向,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敲去,简直可以用稳准狠三个字形容。
廖花洲一个腾空跳了下来,避开了那个稳准狠,迎上盛翼愤怒的目光,扭扭捏捏地看了看:“干吗生那么大气,我怎么知道我来报信的时候,前面已经打起来了,叶兄正在部署,我总不能打扰人家。”
盛翼瞪着他:“所以你就失踪了。”
廖花洲两只手绞在一起:“也只那么一会儿嘛,叶兄让平叔和我先去救你的,我在那边找了个大圈都没看到你,平叔带的人已经放了火,我才想起你可能在……”他扭扭捏捏看了看刚落到地上,呆立在一旁的曲游春一眼,方说:“去救人去了,匆匆忙忙赶过来,就遇见叶兄了,才知道,才知道……”
放火,平叔,盛翼感觉有点怪。
既然平叔也是去救自己的,为什么要放一把火呢,难不成他想烧死自己。
去,哪来那么多阴谋,何况,他还是叶云寒的家人,想起叶云寒,他心里也平和了许多,白了廖花洲一眼:“每次遇到你就没好事。”
廖花洲苦哈哈地看着他,曲游春就突然响起一个闷骚的咳嗽。
本来气氛还挺正常,被曲游春这么一咳,不说僵着的廖花洲,连盛翼都觉得尴尬起来。
乌头乌脸的廖花洲,蓬头垢面的曲游春,再加上一旁没眼力劲一个个瞪着大铜铃的官兵,这气氛,说多奇怪有多奇怪。
“走吧,”不知谁说了一句,盛翼心里的弦似乎一下子松了下来。
第51章 四角恋
到了营地,面前还列着几十骑的官兵,当头似乎是一个中年人,胖胖的,脸色却无比阴沉,冷冷地看着他们,跟着他们的官兵跑了过去,说了声:“是叶大人派人送下来的。”
那人只略略点了点头,连看都没看这边他们一眼,又朝山上看去。
只见那山上火光冲天,喊杀声什么的已听不到了,想必正在收拾战场。
盛翼就有些疑惑,黑风寨明明人数不多,战斗力又那么垃圾,为什么来了这么多的官兵,还驻了一天一夜,若说叶云寒远来不了解情况还罢,但听六郎的说法,这些官府必定和他们是有来往的,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谈判呢。
他还没想出个一五一来,那个胖子就一挥手:“上。”
这一群人立马从马上下了来,手持刀枪,一鼓脑朝山寨冲去了,盛翼脑子里就跟着上演了一场刑侦片,而这是一群片尾从天而降的打扫战场的警察。
盛翼看了一眼后面的十袋长老曲游春,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把他拉到一旁。
“你知不知道你粮食出问题了!”
曲游春眼睛闪闪烁烁地粘在廖花洲身上,没听清盛翼说什么,敷衍了一句:“管我什么事。”
盛翼呵了一声:“你老人家去运粮,八十来箩筐的粮食就有几十个箩筐的石子,顶多也就蹦掉人家的牙,捡起来就是,有啥事呀!”
曲游春一激灵,似乎回过神来了:“什么!”
盛翼:“没什么,也就换换牙。”
曲游春:“你说我运的是石头,你看见了,你怎么知道的呀,不可能吧,我亲眼看他们装进去的呀。”
盛翼一把掌挥过去:“我也亲眼见到的,还有你旁边这位廖姑娘,这才是麻烦知道吧,死到临头了知道吧,你现在呢,是黄泥巴掉□□,不是屎也是屎。”
曲游春看了廖花洲一眼,廖花洲这回没有娇羞了,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曲游春就愣住了,像雷劈似的,眼睛发了一会直,突地抖抖索索地拉着盛翼,带着哭腔:“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