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握千城
叶云寒略停一下才说:“牵涉甚广,等你回去再说。”
为什么等自己回去才说。
叶云寒大约见盛翼一脸的疑惑,就补了一句:“你现在,还是,王妃,”这句说得甚是艰难。
盛翼知道他本意是为自己好,但不知为什么,一听到这句话火就大了,他随口就反问道:“就凭这个王妃的身份,天底下的事都得我兜上是吧!”
你照顾我也是因为我是王妃,现在追查个灾粮的事也因为我是王妃,王妃是尊贵的身份不是搅屎棍谢谢!
何况,一天到晚就想自己回去,回去做什么,每晚研究如何把人家醉倒!
盛翼越想越气,筷子一丢:“不吃了。”
叶云寒定定地看了他一会,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看到千年冰锥在自己面前这副样子,盛翼心里突地软了,心想,你求求我,我就吃。
猛不防叶云寒嘴巴一动:“好吧!”
盛翼就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收拾桌子,把那些美味的饭菜一件件放进箱笼,提了出去,然后对门口的侍卫说:“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私自出入。”
靠,这是真的要把自己软禁了。
盛翼先是把叶云寒从头到脚损了个遍,接着又反省了一下自己,感觉自己确实没有做错的地方,怎么老遭这种无妄之灾呢。
他又想到王妃这两个字,真是越想越气,正气得想冲出门揪个人大骂一顿的时候,窗子外面传来悉悉卒卒啃窗户的声音。
盛翼终于找到发泄口了:“你个死耗子,敢咬老子的窗,知不知道老子有多神勇,当年拳打南山孤儿院,脚踢北海养老院的就是我,你大爷的……”
窗户一开,耗子曲游春一张白白净净的脸鬼鬼祟祟地在面前晃:“叶兄在不在?”
盛翼把他一揪:“你丫的四处浪,潇洒呀,风流呀,还记不记得你那几筐石头,你朝华的爹!”
曲游春苦哈哈地正要回答,门外侍卫传来一声:“盛公子,屋里有人么?”
盛翼愣了一下,赶紧把曲游春放了,调整了嗓门,慵懒地说:“吵什么,我嗓子不舒服,自说自话不行呀,哎呀,困了,休息了!”
门外低低的一声:“哦!”
曲游春悄悄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觑了觑盛翼:“你老人家这是,嫁为人妇,困在深闺了。”
盛翼推了他一下:“去去去,”想了一下,就要翻过窗户。
曲游春忙堵着他:“别想不开,你老人家要出去没什么,等会叶兄追究起来,怕是连我都脱不了干系,”接着嘴巴朝后面一噜:“后院也守着两个人,要跑也跑不了。”
盛翼把脑袋支在手上,手支在窗户上,一分为二地问:“你是不是见过廖花洲了,他是不是说过我什么坏话,”“你是怎么骗过后院那些人钻进来的?”
曲游春就选择性地答:“侧面有一条小缝,再过去一堵墙,挤进来翻过去的,你就别冒这险了,就你那风骚样,那身金闪闪的衣服,那是现成的好目标。”
盛翼:“……”
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想打爆他的头。
见色忘义的东西,亏得自己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为他开脱。
“帮我个忙。”
“不帮。”
盛翼一咬牙:“你就等着抄家把牢底坐穿吧,你就等着你爹把你锁在屋内天天念叨吧!”
前一句曲游春还没有触动,后一句一激灵,赶紧问:“哥,说吧!”
盛翼:“这不光是帮我的忙,也是帮你的忙……晚上去馄饨摊找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人,哦,叫上廖花洲,追查一下你那几筐石头,不是,是查查几筐粮食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黑市上有没有不法商贩贩卖赈灾粮的,呃,等会去前面医棚找我的那些侍卫,让他们配合一下。”
一听到找廖花洲,曲游春眼睛就亮了:“好好好,”后面听到灾粮,就愣了一下:“盛兄你这不是为着我的事么,怎么你反过来求我呢。”
盛翼一皱眉:“还不是看在你那可怜的爹的面上,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曲游春哦了一声,转头就走。
盛翼:“回来,不管什么情况,证据最重要,账目也好人也好。”
看着曲游春闪闪躲躲消失的背影,盛翼就说了一句:“叶云寒,你不是不让我查,我偏要查,哼!”
曲游春不明白盛翼为什么要说帮忙两个字,却不知道盛翼正和叶云寒置着气。
叶云寒晚上又来了,亦是一箱笼的饭菜,这回盛翼饿得不行,不敢说不吃了,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大碗饭,吃得叶云寒瞠目结舌,连话都忘了说。
一晚上过去,曲游春居然没回来,盛翼这时才知道后悔了,一时之气,让两个这么不靠谱的人去干那么危险的事,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叶云寒说的话很正确。
就在他提心吊胆地又过了一天,到第三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后窗户又传来耗子声。
盛翼一个骨碌翻了起来,他本来就没睡着,打开窗户,这一回,两只耗子出现在窗子外面,还是十袋长老级别的。
盛翼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你们是人是鬼,活着的是不?”
廖花洲把额头碎发一捋,翻了个娇羞的白眼:“死样,巴不得我们死呀!”一跃,就到了室内。
曲游春也跟着翻过来,头朝下,倒栽葱。
廖花洲这回不扭捏了,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压着嗓子朝盛翼吼了一声:“帮把手呀,他受伤了。”
盛翼这才发现,曲游春身上除了脏乱差之外,还有一道道的血痕。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才回?他是怎么受伤的……”
廖花洲:“……到底回答哪一个,先帮他清理伤口。”
盛翼忙去脱曲游春的衣服,曲游春赶紧两手抱胸,满面通红地朝廖花洲瞄了瞄。